“哥哥我好痛。”
“小枇杷，哥哥不會讓你有事的，答應哥哥，一定要撐下去。”
……
哥哥的聲音？我睜開迷蒙的眼睛，景象慢慢清晰，哥哥還坐在床邊，左手拿著一本書，右手？
被我緊攥著。
“醒了？”
我一松開手，哥哥就發覺了。
“嗯，我怎么睡著了？”
“我還想問你，說說著就沒聲了。”
說完哥哥伸展著身體站了起來。
“我睡了好久了吧？”
“是啊，這都快晌午了。”
“哥哥怎么不松開我去休息，一直坐著好累啊。”
“我看你抓著我睡得更香，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我想了想，“好像沒有。”
“那就好。”
“哥哥是不是擔心我害怕，所以在我睡著的時候一直安慰我？”
“嗯？”
“我都聽到了，你說讓我挺下去，一定會沒事的。”
“除了……這些，還有什么？”
“沒有了，就這句話。”我偷笑，“你沒想到我睡著了還能聽清你說的話吧？”
“是啊。現在頭還疼不疼？”
“不疼了。”
“那就起來吃點東西，我出去等你。”
“嗯。”
阿落和小荼進來，都緊張兮兮地問我怎么樣。
“好了呀，就是病情反復了，不過以后不會了，不用擔心。”
我下床抻抻腰，她們就小心地扶著我，怕我腰塌了。
“誒喲真沒事，我肚子餓了，阿落姐姐你去幫我準備些吃的。”
“是。”
阿落走以后，小荼就馬上問：“公主真沒事了啊？”
“對啊。”
“可是您都吐血了。”
“以后不會了，這事別跟阿落姐姐說，省得她操心，那些被子你處理的時候別讓她看見。”
“那，跟王上也不能說嗎？”
“哥哥已經知道了，不會問你。”
“是。”
……
我出來的時候，哥哥正坐在秋千的石桌旁，發呆。
“哥哥在想什么？”
“在想昨天的包面。”哥哥觀察我的臉，“恢復點血色了。”
“哥哥還想再做一次？可惜沒有老爺子的秘方湯，還是會差些味。”
“我是在想我們還能在一起做些什么。”
“那就太多了，除了禮樂射御書數，我都懂一些。”
哥哥笑了，“那巧，除了禮樂射御書數，我都不大會。”
“我可學不來那些，就騎馬還行。”
“你還會騎馬？”
“會一點，不過騎得不好，要不下次我們去騎馬吧？”
“好。”
“公主。”阿落把菜上齊了，又給我端了一碗黑乎乎的熱汁。
“這什么呀？”
“王上吩咐，特意給公主熬制的。”
我湊近去聞，嘔—好難聞的氣味。
我捏著鼻子問：“哥，這不是要我喝了吧？”
“補氣補血的好東西，就是口感差了些，來，一口干了。”
哥哥一只手把碗端起來，湊到我嘴邊，我連連拒絕，“不是，我多吃點肉什么氣血都回來了，不用這個。”
“你吃肉才能補回多少，這一碗下去，明天你就能跟我出去騎馬了。”
騎馬？“明天我就能出去了？”
“別高興太早，前提是你要把這個喝的一滴不剩。”
“……”
我撓著桌邊做最后抵抗，“我不喜歡苦的東西。”
“再苦也苦不到哪里去。”
“騙人，又不是哥哥來喝。”
“那我先喝一口，剩下的你要喝完。”
說完不等我答應他就喝了，然后面不改色又湊到我嘴邊。
“不苦嗎？”
“不苦。”
真的假的啊，我再湊近聞，“這聞著就不好喝啊，哥哥你一定是忍著吧。”
“真的沒有。”
我半信半疑抿了一口，咋吧嘴，“真的不苦誒。”驚奇。
“這東西聞起來不美，沒想到喝起來還有股清甜感。”
“嗯，那你快喝了。”
“嗯。”
這次我沒有猶豫一咕咚全喝了。
喝完我感慨：“要是天下的藥都跟這碗一樣，那就好了。”
“如果是真的，那不愛喝藥的人就更多了。”
“啊，為什么？”
我咽咽喉嚨，怎么有點澀，再舔舔嘴唇，澀感越來越重，自喉嚨蔓延到舌根、舌頭，充斥口腔。
“哥這這怎么回事啊？”
“咳，良藥苦口。”
“啊？”
哥哥似乎也開始嘗到味了，手都攥緊了。我不禁哀嘆，哥哥啊，為了讓我喝藥你也太拼了。
時間越長，它的味道沒有淡下去，反而有往舌頭里面滲透的趨勢，我感覺舌頭都麻了。
“啊，不行了我受不了，太苦了。”
我端起杯子，一杯一杯灌水。
“公主您吃點蜜瓜。”
阿落給我端了滿滿一盤，我拿上兩塊，一塊給哥哥，“哥哥你就別忍著了，快吃點解苦吧。”
邊吃我抽出嘴問：“哥你從哪里找來的藥啊？”
“庫存里的。”
“要說良藥苦口，那它可真是良藥中的佼佼者。”
整整把蜜瓜吃完，嘴里的苦味才淡了。
“以后就算出不了宮我也不會再喝了。”
“要是以后再有今天的情況，你就得喝這個。”
我立馬保證，“絕對不會再有。”
“嗯，吃飯吧。”
阿落和小荼還站著，今天哥哥在我也不敢叫她們一起吃，但是她們看著我還真別扭。
我假裝命令，“你們下去吧，這里不用伺候。”
“是。”
哥哥問：“平常都只吃這些？”
“哥哥吃不慣？”
“沒有，就是想問問都是你讓做的嗎？”
“嗯，是我在宮外吃飯覺得很不錯，然后磨著別人學的，回來以后教給阿落姐姐。”
“你倒是會過日子。”
“嘿嘿，我天天閑著沒事，就愛吃點喝點，誒哥你嘗嘗這個，這個絕了我跟你說，我整整纏了那廚子一個月，跟他交換條件才學到的。”
“哦？什么條件？”
“恰巧那廚子也愛喝酒，我把釀酒秘方亮出來，他就心動了。”
“你還會釀酒？”
“對啊，那邊墻角底下我還埋了幾壇子，有米釀的，花釀和果釀。”
“那我一定要嘗嘗。”
“嗯。”
……
哥哥走后，我坐在秋千上曬太陽，阿落走過來：
“公主，奴記得您一向不怕苦。”
“我這是跟哥哥撒嬌呢，平常人家的妹妹，都會這樣吧。”
我朝著阿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