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她，早就自請休棄了，哪里還有臉呆在江府？成天吃風(fēng)喝醋的，霸占著二少爺，本就是一悍婦。”
“瞧瞧蓮兒小姐，那才叫溫柔，照我看吶，像二少爺這般的英年才俊，合該著配的就是蓮兒小姐，娶了這么個人，可真真是讓江家祖上蒙羞了。”
“哎你們說，二少爺何時會休了她？”
幾個婆子說得興起，還拿出錢來賭博。
賭注就是沈清辭何時被休。
有說一個月的，有說十來天的，還更有甚者說等二少爺回來便休。
說得好似她們都是江清遙肚子里的蛔蟲似的。
沈清辭現(xiàn)在倒是想被他休。
但在被休之前，這些婆子一個都不能放過。
她們越說越過分，小靈實在聽不下去，焦急地看了沈清辭幾眼，見她沒反對，轉(zhuǎn)頭便看著那些婆子，厲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私下議論主子事非？我看你們都是在太閑了！”
眾婆子一驚，看向門口，看到站在門口病氣怏怏的人，下意識一驚。
“二、二少夫人，”為首的婆子臉都青了，“我們就是閑聊幾句。”也不知道這人什么時候到的，又聽去了多少。
沈清辭目光掃過眾人，也不叫起，讓小靈扶著進了廚房。
她走到方才說話說得最歡的那個婆子的位置上坐下，輕蔑地看著這些下人。
沈清辭不說話，她們更害怕了，有些甚至嚇得瑟瑟發(fā)抖。
過了片刻，沈清辭狀似不經(jīng)意般的慢慢開口。
“都道江府里的下人日子過得甚好，以前本夫人不信，今日倒是見識了。”
沈清辭身體極度虛弱，連說話都慢吞吞的，聲音輕得遠一點都要豎著耳朵仔細聽方才聽見。
說出來的話，卻讓跪了一地的婆子冷汗直流。
為首的那人狠狠咽了口口水，扯出一抹略帶驚懼的笑，討好地看著沈清辭，道：“夫人說笑了。”
“說笑？”沈清辭輕笑一聲，臉色陡然變得嚴肅，“我一點都沒說笑。早就聽說有些人的嘴不干凈，原來是你們啊。”
不去看那些婆子嚇得慘白的臉，沈清辭繼續(xù)道：“既然你們這么喜歡說，想必嘴上的功夫一定不錯。小靈。”
小靈道：“小靈在。”
“掌嘴，我喊停為止。”沈清辭聲音軟軟的，態(tài)度懶懶的，身體跟沒骨頭似地靠在桌子邊上。
小靈聞言，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弧度。
點了幾個看起來就很粗壯的婆子，再叫了些家丁進來，將這些婆子壓著跪在地上，小靈道：“打！重重的打！沒有少夫人的話不許停手。”
那些婆子見沈清辭要動真格的，齊齊大哭起來，不停地說著求饒的話。
沈清辭現(xiàn)在很餓，又跑這么遠來這里教訓(xùn)人。
——雖然是坐了攆的，但是還是很費體力。
眼下她的體力已經(jīng)消耗一空，別說聽他們求情了，現(xiàn)在她還沒暈倒，就是身體不錯的表現(xiàn)。她頭暈暈的，整個腦子里像塞了漿糊。
她招手叫來慧淳，低低地用氣聲在她耳邊吩咐：“再弄些粥。”再不吃東西，這些婆子還沒收拾完，她自己先完了。
慧淳點頭，轉(zhuǎn)身去廚房里找吃的。
沒兩下她就在一口粥里看到了還剩下的粥，這根本就不是她之前端走的那碗跟清水差不多的粥可比的。
很明顯這些婆子是昧了，故意欺負沈清辭。
慧淳將粥端到沈清辭面前，又準備了兩個小菜。
沈清辭看了眼那碗粥，接過勺子，舀了一口勺，喂進嘴里。
她是很餓，但是一天一夜未進過食，此時突然吃東西，她也不敢吃太快，只能強忍著饑餓感，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嚼著。
在院子里，那些婆子被打得臉頰浮腫，嘴角鮮血直流。
對她們的哭嚎求饒，沈清辭充耳不聞一心只吃粥。
這邊的事情很快傳到院子里，長公主等也聽說了此事。
長公主一問原委，挑了挑眉，詫異道：“這倒是稀奇，這么個膽小如鼠的蠢貨，竟然也敢動手教訓(xùn)下人？”
張嬤嬤道：“那長公主可要管？”
“管？”長公主笑了，手里把玩著一柄玉如意，笑得陰冷，“本公主為何要管？這府里有些人不安分，有沈清辭這個蠢貨鬧一鬧也好，讓有些人知道知道分寸。”
張嬤嬤聞言便不再多說。
廚房里，那些婆子都被打得不輕，有些還被打暈了。
對于暈倒的，沈清辭也沒趕盡殺絕，揮手讓人帶下去找了個大夫。
藥，她會給；但是活，還得做。
想借著養(yǎng)傷逃避自己的活？那是不可能的。
再說，傷在臉上，廚房里的活只需要動動手與腳，又不需要動嘴？
沈清辭吃完粥，身體的力氣也沒那么快恢復(fù)。
但比之前也好了不少。
看著地上凄凄慘慘戚戚的眾人，她敲了敲桌子，對小靈道：“先停下來。”
還清醒的幾人被打怕了，現(xiàn)在聽到沈清辭的聲音都忍不住發(fā)抖，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敢。
“我聽聞，你們說今日晚餐準備的食物不多，沒有本夫人的份兒？”
這話誅心。
眼下不清醒的婆子沒一個敢接這話。
畢竟那碗被她們私自留下的粥，剛被端出來，還被眼前這位算賬的人吃了。
如果他們承認了，只怕不是一頓耳光能夠解決。
若不承認……
這些婆子哭了。
早知道這位二少夫人如此狠的人，當初她們就不應(yīng)該這么不長眼！
什么蓮兒小姐不蓮兒小姐，那還沒進門呢，這位可是她們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
“少夫人饒命，少夫人饒命啊，老奴是瞎了眼，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主子饒了老奴這一次吧！”
“求少夫人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她們一邊求，一邊抬手用力地扇著自己本就腫得看不見眼睛的臉。
痛。
但是還得扇。
天知道這位狠主子，會不會因為她們道歉的誠意未到，又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
沈清辭對這一幕略顯滿意。
她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繼續(xù)算賬：“本夫人方才聽聞，我霸占了二少爺，是悍婦？而且還即將被休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