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奇襲天口麻二爺
- 三月桐子花
- 蔡垣
- 7005字
- 2020-02-16 20:34:28
過了陳家溝,老何嘆了口氣,他說:‘要是人多一點就好了’。妹伢子說:‘其實我現在也不想就走,茅草房還沒蓋起來呢!,就你一個人,有多難呀!’。
老何說:‘我是說,如果多兩個人,或許就能夠摟草打兔子,順便把那個保安隊的檢查站端了。一方面給群眾做點好事兒,另一方面,我們也可以發點財,我和你們連長,今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你想,如果你們連長成了瘸子,干不了活,你說,那今后的日子怎么過?’。
說到這里,團長很傷感。妹伢子安慰團長說:‘團長,你也不用難過,剛才你說的,還真有可能呢!,如果連長也去,三個人就不少了,如果那個檢查站的人不多,一定沒有問題,我們打了那么多仗,知道國民黨軍隊的戰斗力,何況是一個小地方的保安隊,我想,就談不上什么戰斗力了,有的兵可能連槍都沒有放過呢!;再說,反正我們要經過那里,也是順手牽羊,如果拿不下來,我們就走唄!’。
老何說:‘你說得簡單,你們連長的腿不好,能跑嗎?,我看,回頭到你們連長那里,再商議商議’。
兩人說著話,不覺到了城里,現在是中午了,可能老趙他們都吃完了飯,妹伢子說:‘我們就在外面吃算了’。
于是兩人到了米粉館,一人吃了兩碗米粉,吃得飽飽的。
到了小陳家,見到老趙,老趙問起妹伢子的準備情況,小梅說:‘還要買草鞋,斗笠,另外要到木匠鋪,找根棍子’。
老何對小梅說:‘這樣,你去買草鞋和斗笠,我到木匠鋪去給你找一根棍子’。
老趙埋怨道:‘怎么都要走了,還沒準備好,那你們就快去吧!’。
小梅到了街上,把東西買好,把東西甩在后面背著的背篼里。他正要回走,正好碰到胡管家,胡管家只說:‘家里有事兒’。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小陳家,妹伢子對連長說:‘都買到了’,他把斗笠戴給連長看,他說:‘就怕有風,飄雨。遮得著上身,擋不住腳’。
老趙看著小梅,他的眼淚在眼眶里直轉;小梅知道老趙很難受,他就坐到了老趙的床邊。兩人默默地坐著,什么也不說。
老何回來了,他拿了兩根棍子,齊肩高,不粗不細,不輕不重。小梅試了試,很滿意,老何看他們二人心里都很難受,就說:‘妹伢子要走,是好事兒痳!,回革命隊伍,就是回家了,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老趙把錢拿出來,抓了一把遞到小梅手里。小梅放了兩個在口袋里,剩下的錢,他用布包著放在背篼里。
老何看了,他說:‘這幾個錢不夠喲,湊二十個,錢用完了,又不能去搶,你去要飯,農村窮得叮當響,人家看你穿著沒有補疤的好衣服,你要飯都要不著’。
妹伢子說:‘這是自己染的土布衣服,又不是洋布做的,不算好衣服’。
老何瞥了妹伢子一眼,他說:‘你知不知道,這里農村,好多人家,只有一條好褲子,家里人要出來,只能輪流出來,你看那農夫,有幾個穿的衣服沒有補疤的,你去要飯,肯定要不著’。
老趙又遞了一把銀元,看著小梅包好了,老趙才說:‘小心點兒,時刻想著背兜里有錢,槍就揣在懷里’。
老何從口袋里掏出煙卷和洋火,他抽起了煙,一天累得要死,看來以后煙是抽上了。他吸了一口煙,對小梅說:‘妹伢子,剛才在木匠鋪,聽他們在議論天口扣船的事兒。聽說那個檢查站是私設的,天口離望娘灘那么近,又搞了一個檢查站,專查兩湖會館的船’。
他抽了兩口煙才接著說:‘檢查站的人,就是望娘灘保安隊的人,保安隊的隊長,和兩個副隊長,是桃園三結義,老大是龍大爺,老二是麻二爺,老三是茍三爺,龍大爺派了五六個人,由麻二爺帶著,在天囗設了個點,在那里立了個房子,也叫檢查站,專查兩湖會館的船。每天至少有幾塊錢,長年累月,一年下來,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停了一會,他才繼續說:‘我想了一下,反正我們要經過那里,我們可以摟草打兔子,順便干掉它,為民除害,他那里只有五六個人,估計也都是些沒有打過仗的烏合之眾,老趙也去,打不打看情況,有把握就打,沒有把握就不打,老趙去了,也不用跑,找個地方隱蔽起來打。我們坐船去,回來坐滑竿兒回來,你們看行不行?’。
老趙說:‘保安隊,都是一些兵痞流氓,打是沒有問題,你還要想想怎么撤退呢?,我的腿不好,就怕拖累你們’。
老何說:‘我都想好了,我們人少,處于劣勢,但是,他們沒想到有人敢來端他的老窩,這就是突然性,非把他打懵不可,另外,我們有計劃,有準備,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我們手里,條件夠了我們就打,條件不夠我們就不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沉思了一會,他說:‘在具體行動上,局部、我們要以多勝少,采取各個擊破,比如摸那哨兵,三個人把他圍起來,一聲不響就繳了他的械,聽說麻二成天釣魚,去兩個人,背后一刀就解決了,我們一個一個地把他們吃掉!’。
老趙說:‘如果人在外面,他能讓你一個個干掉?’。老何說:‘如果都在外面還好辦了,他不可能把槍都背出來,槍在屋子里,我和妹伢子突然沖進去,把槍控制起來,其他人不都成了甕中之鱉’。小梅說:‘團長,那你就把具體計劃說說’。
老何找了一根小棍兒,他在地上畫了兩條平行線,他說:‘這就是烏江,河水從南向北流。最上邊是北,下邊是南,右邊是東,左邊是西’。
他在下邊烏江西岸畫了一個圈,他說:‘這就是靖南,順江而下,六十里路,就是潮砥灘,過了灘,再順水下走一百多里,就是天口’。
他又在江的西邊畫了個圈,他說:‘天口再順水往北走二十里,就是望娘灘,望娘灘鎮,就在東岸,右手邊’。他又畫了一個圈,‘保安隊住這里,過了灘、再往下走二十里,就是田河縣城’。他又在江的左邊畫了一個圈,
他抬起頭,看了看老趙,然后他繼續說:‘在靖南和田河中間,還有一個縣城,也在江的西面,叫寧江,但它不靠江邊,離江邊還有二三十里呢!。這樣,我們馬上走,兵貴神速,天黑前趕到潮砥,在那里過夜,明天一早,包只船到天口’。
說到這里,他停住了,他看著老趙和小梅,想聽聽老趙和小梅的意見,見他倆沒有吱聲,他說:‘具體計劃,我們可在船上商量;四支手槍,把上次藏在陳大姐家的手榴彈也帶上’。
商量好了,正要出門,陳大姐來了,老趙說:‘陳大姐,我們出去有點事兒,得幾天呢!,我這口袋里有些錢,妳給我們收拾起來,不要弄丟了,哦,上次還有點東西放在妳家里,妹伢子,你把錢送過去,把那個東西拿回來’。
等小梅從陳大姐家回來,三人就急急忙忙地奔下渡碼頭,小梅要背老趙走,老趙說:‘我就拄著拐杖慢慢走吧!’。
老何看他們走得慢,他就說:‘你們倆就慢慢走吧!,我去號船,現在水大,往下走,快著呢!,今晚歇潮砥,肯定天黑前能到達’。
老何疾步如飛,他獨自一人直奔下渡碼頭,老趙拄著拐仗,吃力地走著。他腿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但走起來,還有些疼痛,他咬著牙,忍著疼痛,拼命地往前趕。
老趙和小梅,一會兒就趕到了下渡碼頭。老何已經包好了船。包船要二塊大洋,貴了一點兒,但也沒有辦法。
現在江水大,水流急,加上船家不停的搖槳,船走得很快,到了晚飯時分,還離灘有好幾里地,便可聽到震天的轟鳴,快到灘前了,船都得靠江邊行駛。
到了灘前,才見驚濤駭浪,巨浪下就是巨大的礁石,如有船只或者木排沖灘,準會打個稀巴爛。
灘前的船下不去,灘后的船上不來,要繼續走,必須更換船只,正由于上來下往的人和貨,都需在此更換船只,才有了這個集鎮。船到了碼頭,老何拿出兩個大洋,他敲了敲,放在耳邊聽了聽,才交給船家。
三人上了岸,老何大聲說:‘今天我們歇干號’。江灘的轟鳴聲震天價響,震得耳朵都發麻,他不大聲說,別人就聽不清。小梅問:‘什么叫歇干號呀?’。
老何說:‘就是只有一個床板,不包吃的,一般窮苦人都是這樣,便宜點兒,這樣便于隱蔽自己,不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老趙一直沒有說話,他拄著拐杖,慢慢地走著,傷口還有點疼。
問到一家客棧,說可以歇干號,就住下了。他們先在鎮子里找小食店,去吃晚飯。
老何自從吃了從天主堂要來的藥,他的胃病有所緩解,但販桐油回來,他的胃病又經常發作,疼哪!;開始吃時、有時還吐,所以現在吃飯,總是提心吊膽’。
老何細嚼慢咽,艱難地吃著,用了很長時間、才吃完飯,老趙他們兩個早吃完了,只好默默地在旁邊等著。
吃完飯,然后再到灘后碼頭去找船,到了那里,見有七八只船拴在那里。他們去打聽到天口的船,說有四五只船都到望娘灘,叫明天早點,天亮開船。
在回來路上,又討論了行動的細節,老何說:‘首先,也是關鍵,是老趙選好位置,位置要隱蔽,既可封鎖他的大門,火力又可以覆蓋河壩和船只。搶占最有利的一個制高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就有把握了’。
老趙問:‘槍呢?’,老何說:‘在那里奪哨兵的槍’。老趙笑道:‘他們的槍,像燒火棍那樣,經常磕磕碰碰,能打得準嗎?’。
老何說:‘可能不準,那不要緊,一共才三四十米的距離,不用精確瞄準,指哪里打哪里。如果外面人多,房里少于兩個人,我們就先沖進去,把槍控制起來,如果房里多于三個人,老趙你封鎖大門,把他們堵在房里,外面的人,我們一個一個地收拾!’。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客棧就騷動起來,南來北往的客人,都起來準備趕船;這里的規矩:提前去等船,沒有船等人的,到時就開船。
考慮到老趙走得慢,他們起了床以后,就趕緊往碼頭趕;到了碼頭,交了船錢,就上了船,果不其然、天一亮就開船了。順風順水,你想慢都難,一百多里地,半天就到了天口。
從上水來的幾只船,到了天口,下了人后,就到望娘灘去了,到田河的人,如果不帶貨,都是從天口下船,然后上山走三十多里大路到田河縣城;上岸的人,熙熙攘攘,有的上山就走了,有的在河壩小攤上吃點東西。
老何他們三個人商量,先吃午飯。他們在小攤上買了包谷粑和炒的酸菜,他們一邊慢慢的吃著,一邊兒進行觀察。
天口的小碼頭,停不了幾只船,現在碼頭只有一條大船,安安靜靜地停在那里,那大概就是被扣的船了。
檢查站的小院壩里,可以看到一個哨兵,其他人不見蹤影;等老何他們吃完飯,幾個小食攤就要收拾走了,攤主很精明,就把剩下的包谷粑連同小簸箕、一起便宜賣給了老何;這時小河壩已空無一人。
他們決定到船上去,先了解一下情況,上船之前,他們互相遮掩著,把子彈上了膛,槍別在腰里,把頭上包著的帕子放下一圈,把嘴巴遮著,他們就來到大船上。
船艙里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個人,一個船上的伙計見他們上來,就對他們說:‘這船不開,下去吧!’。他說完了,還睜大了眼睛打量著這三個奇怪的人:三個人不露臉,還有一個是瘸子。
老趙說:‘你看我腳不好,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老何問:‘這船為什么不走呀?’。‘呵’、伙計連眼都沒有抬,他說:‘說我們販運鴉片,私運軍火,扣了船,把船老板兒和靖南的貨主,都吊起來了呢!已經給靖南的老板送信了,拿兩千大洋來贖船放人’。
老趙有些不平,他大聲地說:‘這里又不是檢查站,怎么扣船呢?’。挨著這個伙計的一個老頭兒說:‘小聲點兒,這是望娘灘檢查站設的點兒,有兩三年了;檢查站的龍大爺,派麻二爺到這里,專查靖南兩湖會館的船’。
小梅問:‘他不查四川會館的船?’。老頭說:‘不查,人家兩家好著呢!每年四川會館,給這個龍大爺進貢不少,兩湖會館的人不會來事,只知賺錢,那人家不找你麻煩才怪呢!’。
從上水又來了一只船,下船的人不少,亂哄哄的。小梅問老頭:‘老人家,這個麻二爺是不是兇得很哪?’。
老人聽有人稱他老人家,這是難得的尊重,他高興起來,‘呵!’,他坐起來說:‘這個龍大爺,麻二爺,茍三爺,是桃園三結義,三個一個比一個狠,前幾年,麻二爺、茍三爺在湖北和共產黨紅軍打仗,結果吃了敗仗,就跑來投奔龍大爺了’。
老何問老頭:‘這麻二爺今天不在,是吧!,沒有見他出來呢!’。
伙計說:‘在嘴嘴下邊回水沱釣魚呢!,你看,上邊站了一個哨兵,那是看我們船的,怕我們跑了,還有四個在小房子里打雀雀牌呢!’。老何問:‘他們就六個人?’。
伙計說:‘還有一個火頭軍,去買肉去了,今天山上有殺豬的,去買肉回來打牙祭’。小梅問:‘他們還用買?’。
老頭兒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呢!,這里離縣城近,他也不敢亂來,說是買,人家敢多要么,還不是半買半送,給兩個錢,也就是意思意思’。
剛才來的那只船,下了人就到望娘灘去了,在這里下船的人,也全走了,天口又恢復了往時的平靜,老何說:‘我們休息夠了,走吧!’。
三個人下了船,就沿石梯朝檢查站走去,路上,老何小聲地說:我看可以打,這個形勢很理想,先繳了哨兵的槍,讓老趙封鎖房子的大門,把那四個人堵在里面,然后再去收拾麻二;先不理那哨兵,給老趙看好位置再說’。
鳥江兩岸,多是懸崖峭壁,江邊的人很難翻越,到天口這地方,懸崖峭壁卻裂開一個口子。真是天合之作,從下往上看,悠悠穹蒼竟收于一道窄縫,一坡彎彎曲曲的石梯,婉如上天的天梯,直通天庭。
三人沿著石梯走到檢查站那里,見哨兵正在門口的石梯上坐著打瞌睡,門前的小院壩,只有七八米寬,大白天、大門還關著。
他們繼續往上走,在院壩的上面,路邊兒正好有一小塊長滿灌木的地方。老趙把拐杖遞給老何,他說:‘我要坐下來休息休息’。
他坐下后,順勢鉆到了灌木叢里。他趴在地上環視周圍,檢查站、河壩都盡收眼底,連那釣魚的麻二都看得清楚。
老趙說:‘這個位置好,妹伢子,你把背篼里的手榴彈給我,我把手槍給你,這樣,你們兩人都是雙槍,哨兵若有反抗,堅決干掉他,馬上沖進房里,把那四個人解決了’。
小梅接過手槍,把它揣在懷里,他從背篼里拿那掛手榴彈,遞給老趙,老何說:‘你把蓋揭開,準備好。
老何掏出煙卷要抽煙,沒有洋火,他就拿著煙卷下去找哨兵借火,小梅背著背篼也緊跟下來。
哨兵見這幾個人,上不上、下不下的,在這里磨蹭,他就迎了過來。
老何和小梅走到院壩,老何對迎上來的哨兵說:‘大哥,借個火,來一支’。他把夾在耳朵上的那支煙卷遞了過去。哨兵說:‘我不抽煙,我也沒有…’。
說話間、小梅早已湊上來,他突然從后面抱住哨兵,用左手捂住哨兵的嘴巴,右手抽出匕首,在哨兵眼前晃了晃,他小聲說:‘你敢叫老子就殺了你’。
老何掏出手槍來,他壓低了嗓門,厲聲地說:‘不許出聲,妹伢子,把他的槍卸了’。這時,聽到屋內大喊:‘胡了,我胡了’。
屋里是一陣喧鬧,把老何他們嚇了一跳,老何朝小梅努了努嘴,小梅就把哨兵的槍、子彈、和一掛手榴彈,一陣風地給老趙送過去。
老趙拿到槍,十分地興奮,他輕輕地拉開槍機,把子彈推上膛,這是一支漢陽造,他太熟悉了,他在樹叢里掩蔽好,監視著檢查站的大門。
老何和小梅、押著俘虜的哨兵向下走,老何對俘獲的哨兵說:‘你躲在船里去,不準出來、不準出聲’。就讓哨兵自己走到船艙里去。
老何和小梅、朝著在回水沱釣魚的麻二走去,他倆翻過伸進江里嘴嘴的土崗,看到了在回水沱坐在小板凳上釣魚的麻二;他們走到麻二那里,老何小聲地叫:‘麻二爺!’。
這時麻二爺的魚桿抖了一下,是魚咬鉤了,麻二連忙打手勢,揚起手來往下摁,意思是你別他媽的大喊大叫,把老子的魚都嚇跑了。
老何躡手躡腳走到麻二身邊,同時他向跟在身后的小梅擺了擺手,小梅就馬上繞到麻二背后;‘麻二爺’,老何輕聲輕氣地說:‘我是靖南來的’。
麻二問:‘哦,錢帶來……’話還沒有說完,妹伢子用盡全力,把匕首插進了麻二的后背,他使勁兒太大,匕首全刺進去了,外邊兒只剩一個刀把,由于沖擊力太大,把麻二弄了個狗吃屎,撲倒在河邊。妹伢子攥著刀把擰了一把,血就噴了出來,麻二的衣服,頓時染成了鮮紅色。
妹伢子抽出匕首,在麻二的褲子上擦干凈,他把匕首收好,踢了麻二一腳,想把麻二推到河里去,老何趕緊說:‘搜身’。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手槍就就往上跑。
妹伢子在麻二身上,搜到一串鑰匙,五塊大洋,還有一支手槍,他把這些東西全甩到背篼里,正想往回走,忽然聽到上邊在喊:‘‘土匪’來了!,‘土匪’把麻二爺殺嘍!’
原來呀,這四個打牌的兵,牌胡過了、正在洗牌。坐在窗子邊上的那個兵,扭頭望了望窗外,見麻二爺躺在河邊,滿身是血。知道出事了,他嚇得語無倫次,‘麻…麻…麻…’。
他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洗牌的兵問:‘你媽來了?’。另外兩個兵,到窗口看了一下,把他們嚇了一跳,于是馬上就去取槍,這四個人就要拿著槍沖出去。
老趙見檢查站的門開了,幾個兵要沖出來,他就朝前面那個兵開槍,扳機摟到底了,還聽到了撞針撞擊子彈的聲音,但是沒有聽到槍響,子彈沒有飛出去,他馬上意識到,遇到了臭彈,啞了火。
關鍵時出了這事,真是急死人了。這時,那幾個兵已經到了院壩里,老趙也急了,抄起一枚手榴彈就扔了下去。慌亂之中、也沒拉導火環。幾個當兵的,忽然看到從天上掉下來的手榴彈,在地上直打轉轉,嚇得扭頭就往回跑。
這一下,給老趙爭取了時間,他馬上把臭蛋退出來,咔嚓一聲,又把彈倉里的子彈推上膛,他把手榴彈的蓋旋開,把導火環拉出來,靜靜地躺在那里守株待兔。
跑回房里的兵,等了一會兒,不見手榴彈響,才知道上了當,于是、他們馬上壯著膽子,又往外沖,老趙瞄準了前面那個兵就是一槍,只聽‘呯’的一聲槍響,可惜打偏了,子彈打在臺階上,迸發出一陣火花,那幾個兵馬上又龜縮到房里去,準備做殊死的抵抗。
這時老何也上來了,他向屋里放了一槍。檢查站只有個一大門,兩邊沒有窗戶,外邊朝屋里射擊,起不了作用,老趙估計:是為了威懾恐嚇,他也跟著朝屋里放了兩槍,老何大聲喊:快投降,繳槍不殺。妹伢子上來了,也朝大門放了兩槍,他也喊,繳槍不殺。
屋里并沒有動靜,妹伢子在院壩里撿了一顆手榴彈,老趙在上邊喊:‘那是我扔下來的,你們往屋里扔手榴彈,拿去’。就扔了一掛手榴彈到院壩里。
老何和妹伢子,站在門的兩邊,一個推門,一個往里扔手榴彈,門的兩邊、一邊扔了一顆。手榴彈炸了以后,兩人正要沖進去,老趙在上邊喊:‘跑了,有后門,從后門跑了’。
老何和小梅沖進房里,硝煙還沒有散去,他們看到,槍架上還有兩支步槍,一人抄了一支,就從后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