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凡事預則立 不預則廢
- 三月桐子花
- 蔡垣
- 6384字
- 2020-02-12 12:51:32
這頭頭開始還很興奮,伸長了脖子去看掏出來的白花花的袁大頭,可是當他看清了,是一把烏黑的手槍時,驚得那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他嚇得目瞪口呆。
老何‘咔嚓’一聲把槍機一拉,子彈就上了膛,他把槍口抵著頭頭的胸口說:‘××的,今天你算活到頭了’。
老何向后面一揮手,妹伢子拿著手槍,帶領兩個端著長槍的人,就沖了過來,他們大喊,‘不許動,不許動’。他們還朝空中放了兩槍,‘呯’‘呯’、槍聲像晴空的驚雷,震得兩耳發麻,老黃和小陳也從背篼里拿出了手槍來,妹伢子沖到前面大喊:‘不準動,哪個動就崩了哪個’。
這一伙人,哪里見過這場面,個個嚇得面無人色,紛紛丟下火銃,跪地求饒。老何繳了頭頭的槍,他覺得槍很輕,仔細一看,是木頭做的,樣子倒是很像,只是用黑漆漆了一下,塞在槍套里用來嚇唬人。
土匪頭頭這時已經嚇得渾身發抖,語無倫次,他說‘大…大爺,我們有…有眼不識泰山,就饒了我們吧!’。
這時妹伢子過來,他大吼一聲:‘不行,非崩了不可!’。站在高處、拿著長槍的那兩個人,擺動著明晃晃的刺刀,他們吼道,‘起來,站一堆’。
黃永生和陳秀川就拿著槍,把這群烏合之眾趕到一起。老何對妹伢子說:‘小兄弟,要崩也可以,等我問完話再殺’。
土匪頭頭聽說要殺他們,不等老何開口,他就搶著說,‘大…大…爺’,老何吼了他一聲:‘我沒問你,不準說’。
土匪頭頭兒只好閉了嘴,他的臉色煞白,渾身戰栗著,一會臉色又變得蠟黃,滿頭是汗。老何把木槍丟在旁邊的水溝里,他掏出煙卷來,遞了一支給頭頭,土匪頭頭不敢接。
老何說:‘在荒郊野外,你不可能吃上斷頭飯,這權當是斷頭飯吧!’。
一提起斷頭飯,那土匪頭頭就淚流滿面,嚎啕大哭起來。他死前還有話說,盡管他結結巴巴,他還是一口一個大爺。
聽土匪頭頭斷斷續續地說:‘大爺,我家里還有八十多歲的老母和妻兒,大爺、你殺了我,就是殺我全家。大爺,你放我一條生路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何抽著煙,聽他哀求著,等他說完了,老何才說:‘這話我好像在哪里聽說過,哦,我想起來了,在水滸里,是李鬼說的,你都不用自己編,照書上說就可以了,你也不想想,你媽五六十歲了,還能生出你來’。
妹伢子在那邊吼道:‘不用跟他廢話,一槍崩了算了,免得再禍害人’。老何抽了一口煙,他慢慢地小聲說道:‘你也不心疼子彈’。
妹伢子就上前來,一把抓住土匪頭頭的上衣,從腰里抽出匕首,他高舉著匕首,對土匪頭頭說:‘××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祭日’。
土匪頭頭嚇得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他大喊大爺饒命,老何連忙阻止道:‘慢來、慢來,小兄弟不要開殺戒’。
妹伢子說:‘那也不能便宜他了’。老何說:‘就免他一死,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割掉鼻子和耳朵吧!’。
這頭頭聽了,要割他的鼻子耳朵,頓時嚇得癱在地上,褲襠也尿濕了。
他癱在地上,還用微弱的聲音在喊,大爺饒了我吧!。黃永生和陳秀川也過來為他求情:‘算了、算了,割了鼻子和耳朵,今后怎么見人呢?還是饒了他吧!’。
老何見二人求情,就給了他們面子,他說:‘看在你們的面子上,就饒了他!’。
妹伢子對跪在地上的土匪喊道:‘把火銃留下,快滾!’。他踢了頭頭一腳,于是這群烏合之眾,連滾帶爬,立馬逃得無影無蹤。
老何看到這群土得掉了渣兒的土鱉,搖了搖頭,心里感嘆,在這天無三日晴,地無三里平,人無三分銀的荒僻之地,不想這土匪,蟊賊,也寒酸到了這步田地。
挑夫們看了這場鬧劇,休息也夠了,于是又挑起油簍子,向江口縣進發;這邊路好走了,扁擔顫悠起來,踩著點走,中午趕到了江口縣城。
二十多挑的桐油,走起來是一長串,太招搖了。經過商量,沒有進城,順著城邊繞了過去,又走了幾里路,才歇下來做中飯。
下午又走了三十多里,太陽還高高的,老何就叫停下,不走了,最后只剩四五十里路,明天中午就能趕到。
老黃說:‘挑夫們很辛苦,三天走了兩三百里地,只吃過一次肉,其他都是吃咸菜霉豆腐,今天天色尚早,不如打牙祭,殺隻羊,你們看如何’。
這個建議,得到了老何和妹伢子的支持,大家一致同意,就在附近農家,花了兩塊錢,買了一只大肥羊。挑夫中、有兩人是殺過羊的,加上老何共三人,分工合作,借的借刀,拿的拿盆,燒的燒水,就一起干起來。
殺了羊,先用開水燙,刮了毛,再剖肚,把‘下水’取出清洗,最后切成小塊,找了口大鍋,抓一把辣椒,撒一把鹽,放了許多挑夫挖來的野蔥和從山上採來的木姜籽,把切好的羊肉,切好的下水,羊頭羊蹄,羊血,一鍋煮。
大火開鍋后,煮了一個多小時,天也快黑了。滿院壩都充滿了肉香,肉煮爛了,骨油也熬了出來,在撲鼻香味的誘惑下,挑夫們,也不怕燙,一人舀了一大碗,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挑夫們把肉吃完了,骨頭也啃了,最后還敲骨吸髓,吃得干干凈凈。有的還沒飽,最后用肉湯來泡飯吃,吃完飯,挑夫們就抱些稻草,找地方躺下,進入了夢鄉。
第四天,天亮后,老何把押運的那五個人都叫來進行商議。老何說:‘這幾天,挑夫們實在太累,你們看,一個個睡得像死豬一樣,你不叫他,他要睡到下午呢!。我看這樣,就讓他睡個夠,反正也快到了,我們吃了中午飯再走吧!,天黑的時候就可趕到’。
老何這樣安排,他說:‘王先生家的胡達,上午走,先去報個信,說我們天黑趕到。叫這里的東家,準備好飯和晚上睡覺的地方,把要挑的百貨準備好’。
王先生家的三兒張遠順說:‘就差這幾十里,馬上就到了,到了大家都放心了,在這里休息,不如在那邊休息好!’。
黃永生年紀大一點,他已經領會到了老何的意圖,他說:‘都是人呢!,人家挑著擔子,走了幾百里地,早已疲憊不堪,好容易有點兒時間,就讓他們睡吧!。背架就放在這里,返回去的時候,也要從這里過,我們再來取’。
妹伢子說:‘叫挑背架的,和胡達一塊走,兩人好有伴呢!’。
張遠順是想先走的,來時王先生說:‘路上聽何先生安排’,所以他就不好再吱聲了。安排停當,就打發胡達他們兩人先走了。
胡達來過銅仁。天快黑了,他就出城來迎接老何他們,他已在城外等候多時,天全黑了,才見老何他們趕到。他按老板的指點,走背街背巷,從后門到達興隆商行。
商行的王老板、看著那浩浩蕩蕩的一長串桐油挑子進來,高興得合不上嘴。當著老何的面,王遠順將背篼里的包袱交給了王老板,王老板掂了掂包袱,他就對老何說:‘他們把油簍放房里,就到后面吃飯去吧!’。
王老板把老何拉到一邊,他遞上香煙,親自劃了洋火。趁老何點煙的功夫,他從上到下打量了老何,他看這人,還是很精明的。
王老板問:‘你們想休息幾天,我貨已備好了,挑著走就行’。老何向旁邊吐了一個煙圈兒,回過頭來看了王老板一眼,心想:他不問我們路上的辛苦,只想打發我們快點走嘍!。
王老板稍胖,已經謝頂,穿了一件藍色陰丹士林的長衫,嘴上還留著八字胡,臉上總堆著笑容。也許生意人都是這樣,和能生財嘛!。
老何說:‘趁著這幾天天氣好,我們明天就走,要是攤上下雨,我們路上就要遭罪了,籮篼里是不是鋪了油紙呀?,下雨沒問題吧?’。
王老板說:‘鋪了,雨大還是要躲一躲。老何說:‘路上還要準備很多東西,我們來不及準備了,望王老板替我們準備一下’。
王老板說:‘我們想到的都準備了,五十斤大米,一壇咸菜,一壇霉豆腐,五十雙草鞋’。老何說:‘挑夫們太辛苦,挑著擔子一天要走百把里路,光吃咸菜不行,還要吃點葷的’。
王老板馬上接上話,他說:‘現在天色大,怕壞了不是’。老何說:‘那就不用你費心了,我們明天上午去買,吃了中飯走’。
挑夫們都吃飯去了,王老板給六個押運的在對面飯館另開一桌。王老板說吃過了,沒有過來作陪,妹伢子說:‘他不來倒好,我們吃得還隨便些’。
吃四個菜,還有苞谷酒,只有今天才坐上桌子好好吃頓飯。吃飯的時候,老黃注意到,老何喝了一杯酒,他也只讓妹伢子喝一杯,這樣、大家都沒有多喝。
酒足飯飽之后,就回興隆商行睡覺,走到商行門口,老何說:‘遠順、胡達,你們先回去,我們在街上遛跶一會!’。就把他倆打發回去了。
遛跶時,老何要說明天的安排,他先問妹伢子,讀過水滸沒有,妹伢子說:‘我不識字,我沒有讀過’。接著他問陳秀川,小陳說:‘水滸我是讀過的’。
老何說:‘水滸中有個故事,叫智取生辰綱,說的是:梁中書給他的岳父蔡京送的生日禮物,價值十萬貫的金銀珠寶,在送往京城途中,在黃泥崗被劫的故事。這個故事,和我們今天的處境,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老何說:‘他有十萬貫的金銀珠寶,我們有價值不菲的時興百貨,名貴中藥,他是運往京城,我們是運往靖南,他有十一個軍漢做挑夫,我們是二十二挑擔子,比他還多一倍,也是在炎熱的夏天,他為什么會被劫呢?’。
老何停了一會,好像在問大家,沒有人應聲,他才繼續說:‘主要是走漏了消息,他們的計劃,他的行程,都在梁山好漢的掌握之中,所以,在黃泥崗、梁山好漢用蒙汗藥,把他們全麻翻了,劫了生辰綱。所以,我們的計劃,我們走的路線,我們的行程,不能對外講。我對王老板說:我們明天要買肉,還要準備一下,吃過中午飯再走’。
小梅問:‘我們不休息了?’。老何說:‘我們不能休息,我們要盡可能地早走,剛才我對王老板說:‘我們明天吃了中飯才走,這只是說給他聽的,這樣不行。明天我們要提前,天不亮就起來,吃了飯,天蒙蒙亮就出城,誰也不會想到我們走得這么快’。
停了一會,他繼續說:‘要加強后衛,老黃到后面去,還要拉開點距離,這批貨很值錢,也許有人盯上了,千萬不可麻痹大意。不要告訴其他人我們什么時候走,妺伢子回去了解一下,看挑夫是怎么住的,到時候好把他們叫起來,我們吃了飯,挑著擔子就走!’。
回到興隆商行,王老板安排了住處,就是一張草席和一個枕頭,王老板對老何說:‘何先生,請到我那里去抽支煙,說說話’。
到了后院堂屋,兩人剛點上煙,小伙計就端來了茶,寒喧了幾句,王老板就趴在桌子上,伸過頭來,小聲地問:‘路上沒什么事兒吧?’。
老何笑了笑說:‘會有什么事兒?,這小路,又沒有檢查站,我們三十個人,二十多條扁擔,沒事兒。中間是遇到了幾個小蟊賊,吼了幾聲,就把他們嚇跑了’。
王老板要說什么、又咽了回去,老何笑了笑說:‘王老板有話不妨直說’。王老板兩手握在一起,搓了搓,低聲問道:‘你們來時走小路,回去呢!,你們走小路,還是走大路?’。
老何馬上就明白了,王老板有顧慮,走大路檢查站多,麻煩事不少,走小路籮篼太大,比較困難,在他看來,也是兩難,他是想問問何先生的想法。
老何說:‘挑百貨的籮篼,比油簍子大多了,走小路比較困難,走大路檢查站又多,沒有兩百塊錢,你過不去,還要保證沒有違禁品,如果要打開檢查,少不了要丟東西,有時還要損壞,真是兩難哪!,如果政府或軍隊里有人,寫封信,或者開個條子,蓋上大印,走大路還是要好一些’。
王老板說:‘找是找得著人,現在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怕兩百塊錢打不住喲!,到了小地方,天高皇帝遠,人家可不認你這個,還不是又要破費’。
一說到錢,王老板也顯得很無奈,這錢攤到誰身上也不會高興,于是他說:‘我看還是走小路吧!,你看有什么難處?,我盡量幫助解決’。
一陣沉默,老何考慮了一會兒,他說:‘來時走的是小路,人煙稀少,沒有檢查站,那我們還是走小路吧!’。聽了這話,王老板喜上眉梢,他就是想聽這句話。
他扭過臉去,朝里頭喊:‘張管家’,從門外進來一個瘦老頭,站在老板跟前,他也不說話,只等老板吩咐。
王老板問他:‘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瘦老頭兒說:‘東西都準備好了,五十雙草鞋,五十斤米,十五斤肉,一壇子榨菜,一壇子霉豆腐,一壇子豆瓣醬’。
老何聽了,和自己估計的差不多,他笑著點了點頭,他問王老板:‘走小路很費草鞋,你們這里是不是有時也走小路呀!?’。王老板說:‘我們有時也走小路’。
老何笑了,他問:‘難吧!’。管家不等王老板開口,就說:‘草鞋是中等尺碼的,也有幾雙長的,也有幾雙短的,肉是半肥半瘦的’。王老板點了點頭,他揮了揮手,就叫管家下去了。
王老板接著說:‘這個錢我出,幾百里地,十分辛苦,這是點兒小意思。你回去后,再跟王老板算賬,他不會虧待你的,這貨十分要緊,千萬不要有事兒,都是兩湖會館的’。
說到這里,他轉移了話題,他問:‘請問何先生,是哪地方人吶?’。老何說:‘湖北人’。王老板有些驚詫,他說:‘聽這口音,何先生離家久了,鄉音已改’。
老何說:‘湖北是九省通衢,尤其是武漢,那是南北鐵路,長江漢水,交匯之地,人口南來北往,口音自然就雜了,真正的湖北鄉音,東西差別也很大’。
王老板問:‘何先生現在在哪里高就啊?’。說著又遞上香煙,老何連忙接過來說:‘四海為家,在那邊做點小生意,一個同鄉摔斷了腿,不能動彈,只等養好了,送他回漢口去’。
聊了一會兒鄉情,話題又轉回來,王老板問:‘何先生想想,還有什么事情要我們做的?,走到半路,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我們想幫忙也幫不上了’。
老何說:‘怕要買是來不及了,小路走的人少,長滿了野草和荊棘,如果能帶幾把砍刀和斧頭更好,我現在想的倒不是這個,路不好走就走慢點,這倒不要緊,最多多走一天。我就怕有人劫道,這么多貴重的東西,怕有人見財起意,不知你這些貨,有沒有人知道?’。
王老板說:‘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些貨放了好幾個月,哪有不知道了呢?’。
老何吃了一驚,他說:‘你這些貨,我估計,至少也值幾千,你們怎么能讓人知道呢?,今天我們還在說,這貨啊!,好比是水滸里的生辰綱,讓梁山好漢知道了,他還不去搶啊!,路上倒是沒有黃泥崗,但他可以尾隨你走,到了苗坡那些荒涼之地,就要殺人越貨’。
想到被劫的后果,二人都不寒而栗,王老板驚慌地問:‘那怎么辦’。老何也不吭氣兒,王老板又遞上煙卷,兩人抽了一會兒悶煙,王老板才喃喃地說:‘殺死二三十個人,擺在外面佔半條街呢?,誰有那么大膽子呀?’。
老何冷笑道:‘人為財生,鳥為食亡,為了錢財,鋌而走險,還是大有人在的呢?,我們不得不防啊!,你這批貨,不但數量大,而且十分貴重,聽胡管家說,有人參貂皮,熊膽麝香,犀牛角,盡是時興百貨,名貴藥材,我看幾千塊錢都打不住,也太招人顯眼了’。
老何說著,看王老板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盡管如此,他還強作鎮靜,向老何討要萬全之策,他說:‘何先生在江湖行走、看來也不是一年兩年,是老江湖了,依你看,這個事情該怎么處置呀?’。
老何笑道:‘我們的老祖宗,早就給我們想好了,小時候讀中庸,其中有兩句話,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那時候先生解釋,不論做什么事兒,你有了準備,就會成功,你不做準備,就要失敗’。
王老板說:‘該準備的我們都準備了,草鞋,米、肉。還要準備什么?’。老何說:‘不是這方面的準備,是指對付土匪殺人越貨,攔路搶劫的準備’。
王老板說:‘你們不是有槍嗎?’。老何說:‘是,我們有,土匪呢?,他就沒有?,可能他還有機關槍呢!,兩邊打起來,死傷不說,那貨呢!,可能早就叫人家搶跑了。來時、我給王先生說了,人在貨要在,人不在了,貨也要在’。
王老板無可奈何地說:‘都怪世道混亂,你看還有萬全之策嗎?’。老何笑著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王老板說:‘不是說好了嗎?,明天下午走’。老何說:‘走和走還不一樣呢?’。老何用手招他,王老板把頭伸過來,老何再往前湊了湊,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小到只有王老板才能聽到’。說完話,老何站起來說:‘那我就先睡了,五更叫我’。
老何走后,王老板叫來管家。管家進來站在他身邊,王老板說:‘你站近點’。管家連忙走近他,把耳朵貼在他的嘴邊兒,王老板小聲說:‘他們天不亮就走。你今晚睡不了了,明天再好好補補吧!。你把前后門都閂上,他們走之前,屋里的人,只準進不準出。你看做飯的師傅睡沒有睡,睡了也叫起來,叫他做飯,十五斤米的米飯,那十五斤肉給燉上,燉得爛爛的,他們明天吃了好上路。你到倉庫看看、找幾把砍刀和斧子。哦,再找幾刀油紙’。
說完了,王老板一揮手,管家就下去了。
王老板在堂屋里、來回走著,他用手捋了捋胡子,托著下巴沉思,這何先生談吐不凡,他想、不像是一介武夫,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思來想去,不得其解。既是那邊王先生囑托之人,還有什么信不過的呢?,也就不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