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說：‘廢話，我問的是那一位！’。虎哥說：‘哦，是從上海來，到東邊那個縣來代職的’。秋香說：‘哦，是干部，看來年紀不大嘛！’。

虎哥說：‘也就是三十出頭，干部嘛！自然顯得老氣一些，唉！通過一會兒的接觸，我感到還是蠻有水平的，到這里來是領導的培養，到下面來鍛煉鍛煉，回去好提拔’。

秋香問：‘那叫過醫生去干什么呢？’。虎哥說：‘沒什么’。秋香悶了一會兒，她感到虎哥分明是在搪塞她，就厲聲說：‘我傻呀！，說實話’。

虎哥聽她的問話，像是在命令，他就蔫兒了，他說：‘過醫生不是還是單身嗎？’。秋香聽了這話就動了氣，他厲聲說：‘你可不能干那些缺德的事兒’。

虎哥還要分辨，秋香不讓他說話，她說：‘你少廢話，你不是不知道，過醫生正追婷婷呢！人家從BJ追到了靖南，感動不了她，還感動不了你呀？，撮合婚姻，勝造七級浮屠’。

虎哥笑了，他說：‘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秋香說：‘你知道啥？，他愛的要死，追不到，也許要尋短見，這不等于救他一命呀！’。虎哥說：‘這也要看婷婷接不接受他喲！’。

秋香說：‘你就看不出來，現在有些動心了，不過，她悶在心里，沒有表露，你沒有見，你們叫過醫生呆子，她說了好幾次，護著他呢！’。

虎哥無奈地說：‘人家那位，還是不錯的，也很漂亮，又是干部，年輕有為，回去就要提拔’。

秋香說：‘三十出頭，不年輕了，不是離了婚，就是寡婦，哪配得上過醫生呢？，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做那種缺德事兒，壞人婚姻，如殺人父母呢！’。

虎哥說：‘你也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婷婷一直沒有表態、是吧？’。秋香說：‘我跟你說，啊！沒你什么事兒啊！，我等會兒去問問她’。

過醫生推門進來了，他看虎哥和秋香緊挨著坐著，趕緊轉身就走。

虎哥站起來，他厲聲地叫道：‘回來’。

過醫生說：‘我首先聲明，我什么也沒有看見，什么也沒有聽見啊！’。虎哥說：‘我們坐在一起談事，不對嗎？，大驚小怪的’。

過醫生說：‘我怕影響你們噻！，好，你們繼續，等你們談完了，再繼續輸液’。虎哥說：‘早點輸吧！，早輸早利索’。

過醫生叫他們回去躺好，虎哥就回去，一個在外屋，一個在里屋，就開始輸液。

虎爸虎媽從外面回來了，婷婷和永芳跟在后頭，還提了好多東西，虎爸和虎媽進了屋，見小虎和秋香在輸液，回頭對婷婷和永芳說：‘先把東西放下吧！’。

永芳和婷婷放下東西，永芳就趕緊去倒茶，婷婷去找大蒲扇，虎爸對著小虎的房子說：‘虎子，那就定了啊！’。

小虎在屋里問：‘什么定了呀？’。

虎爸說：‘就是醫院的事兒，按你的意見，可行性報告，立項報告，規模都縮小一點，批下來了，就按我們的計劃，加大規模，看小過是不是到BJ去，先把募集的資金收上來，明天縣里要請客，你們都要去呦？’。

小虎在屋里大聲地喊道：‘你嫌我和秋香還不死呀？，你知道我病成這樣，還叫我去喝…’。他還沒有說完，就咳嗽起來。

小虎咳起來了，咳得沒完沒了，在樓上的奶奶和秋香媽，被小虎的咳嗽聲驚動了，只聽得咚咚咚的下樓梯的聲響，秋香奶奶在前，秋香媽在后，跑到小虎房間問：‘怎么了？’。

小虎說：‘我病成這樣，我爸還叫我去應酬，去喝酒！’。虎爸笑道：‘今天的酒、可是你拿出來的呀！’。小虎說：‘我當時不是說了，是孝敬你，歡迎你的’。虎爸說：‘我看你比我還喝得多呢！’。

奶奶說：‘算了，算了，不去不去，云書，你帶著他們去吧！’。虎爸說：‘不去就算了，以后不要說我們吃獨食，妳們看都是誰去呀？’。

小虎先咳嗽了兩聲，他才說：‘醫院呢！，他們是受益單位，領導要去，我們家，除了我和秋香都去’。

奶奶說：‘我和熊芳就不去了，喝醉酒了怎么辦？，八十多歲了還去吃酒，笑死人了，人家都說，八十不留餐，七十不留宿，你們知不知道呀？’。

小虎說：‘人家又不強迫你喝，抿一口嘛！，你想，掏錢的是妳孫女，孫女婿，好不風光啊？’。

奶奶高興了，她說：‘你真把風光當飯吃，不去，婷婷也不去，都是些什么人啊？’。永芳說：‘奶奶，都什么年代了？，還怕姑娘去拋頭露面，那我也不去’。奶奶說：‘你結婚了，可以去’。

虎哥說：‘過醫生，黃醫生兩口子，建筑工程公司那班人馬，江抗，何爺爺年紀大了，問問他自己，何奶奶，花嬸，玉琳阿姨，梁縣長，龍縣長，大山叔，龍鳳，王躍進，黃三，叫他們自己定，多去幾個，規格高點，酒從我們這里拿，這筆錢縣里報銷有困難，我們掏，永芳回去跟縣里說清楚’。

虎爸冷笑道：‘你弄倒了，我們是出資方，應該是他們來請’。小虎說：‘花不了多少錢，大氣一點，你沒見永芳一個吊墜兒？，還叫人冷嘲熱諷，公家拿錢出來請客，那還不鬧翻了天’。

虎爸說：‘那好，永芳回去如實匯報，我們體諒縣里的難處，閑話少說，我們要上山去看你舅公去了，你們去不了，就叫婷婷開車、把我們送上山去吧！’。

小虎在里屋里說：‘看山上臘肉吃完了沒有？，我想吃臘肉，蒸的肥片片臘肉’。奶奶笑道：‘哼，是害喜了？’。

等大隊人馬走了，虎哥對過醫生說：‘我爸就是愛熱鬧，就讓他們風光去’。哪知他說的話，被隔壁的秋香聽到了，秋香冷笑道：‘哼！心里想一套，說的又是另一套，對老人不敬不孝’。

虎哥也不讓他，他說：‘怪不得，我奶奶，我爸媽都喜歡妳，盡討老人喜歡，成天哄得老人樂呵呵的’。

虎哥壓低了嗓子，他對著秋香的房子說：‘不理妳，好男不跟女斗’。他提高嗓門問過醫生：‘過醫生，你這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個女朋友了！’。

過醫生說：‘才三十歲，也不算大，等著吧！上帝造人時，就是有男有女，一對兒一對兒的，一個也剩不下’。

虎哥說：‘等是等不著的，這樣，我給你介紹一個，你看今天這位女干部如何呀？，你要是能看得上，我去跟你說去’。

過醫生忙說：‘不行，不行，我們是屬不同的兩種人，不行’。虎哥說：‘今天黃醫生帶那個女同志來，就是這個意思’。

過醫生說：‘這個女同志不錯，是培養的對象，今后也是官僚，和我們搞技術沒有共同之處，這事兒不能急’。

虎哥說：‘馬秀婧和趙彤彤，在BJ沒有給你介紹對象？’。過醫生說：‘介紹了，BJ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可是沒有緣分’。

虎哥說：‘你找女朋友總是有個標準吧！，說來聽聽！’。過醫生說：‘沒有標準’。

虎哥說：‘怎么沒有標準呢？，具體了不好說，這樣，拿人來說，拿人來比，像誰那樣的人才可以，趙彤彤家馬秀婧，還是很有魅力的，是個靚姐兒，白麗麗，不要說她是干部子女，就說他的長相，也是靚姐，你看我們家，我姐，秋香秋菊，哦，還有婷婷，你看，想找像誰那樣的呀？’。

過醫生只是笑，‘嘿、嘿、嘿’。虎哥說：‘光嘿嘿傻笑不行，你就說，找一個像誰那樣的？我心里就有數了，以后我給你找一個各方面比她還強的姑娘，你說呀！’。

過醫生遲疑了一會兒，他說：‘像周婷婷那樣的就行了’。虎哥笑了，他指著過醫生說：‘早有目標了、是不是？，你真會找，貌若天仙，在大街上一走，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你想過沒有？你配嗎？’。

過醫生說：‘怎么不配？，就是不知道她的標準’。虎哥說：‘你在BJ見過她，他們沒有跟你介紹嗎？’。過醫生說：‘他們只介紹我們認識’。

虎哥說：‘廢話，當然人家只介紹你認識，難道人家能替你去談戀愛？，后面的文章要你自己做，后來你們有沒有接觸過？’。

過醫生苦笑著說：‘有過，也是不歡而散’。虎哥就趕緊追問：‘怎么了？’。過醫生說：‘我通過趙彤彤約他們吃飯，我結完帳，被白小姐罵了一頓，什么傻子啊！白癡，后來她把趙彤彤也罵了一頓’。

虎哥說：‘該罵，是傻瓜，呆子，怎么連趙彤彤也罵起來了？’。

過醫生停頓了一下，他正要說話，虎哥聽到隔壁秋香隱隱的笑聲；過醫生說：‘是趙彤彤約白小姐，才把周婷婷帶出來的’。

虎哥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約人家，你不買單，你當是AA制呀！，在中國，風俗就是這樣，一般約親戚，約朋友，誰發邀請，就誰買單，何況是泡妞’。虎哥又問他：‘后來還有什么交往嘛？’。

過醫生說：‘后來還去跳了一次舞，開始她不跳，我只好和別人跳’。虎哥馬上問：‘那個別人，是男的還是女的？’。過醫生說：‘當然是個姑娘’。虎哥問：‘他們沒罵你’。過醫生說：‘沒有罵，他們走了！’。

虎哥說：‘你們去跳舞，她不跳，你正好陪她說說話，若無話可說，那是你笨，奉承話也不會說，你真美，你好嗎？，這都不會，你要把她當成女皇，下車時要去開門，一只手還要擋住車頂，不要碰了頭，上階梯時，你要扶著她，穿高跟鞋不要崴了腳，入座時，你要把椅子挪開一點，好叫她進去，點菜時，要請她點，總之，你是在侍候女皇、知道嗎？’。

過醫生說：‘你說的脫離實際，我要挽手，她不讓’。

虎哥就問他：‘你是不是說，胳膊挽著胳膊，那是很熟了，有了感情才這樣，開始的時候，還沒有進入角色，你只能像李蓮英侍奉慈禧太后那樣，胳膊微彎放平，她的玉手搭在你的胳膊上，滿清時、女人的鞋跟在中間，也容易崴腳，具體的，有十二項措施，你能做到十項，她就十分滿意，你能做到全部那十二項，她就十二分地滿意，有時間了，你拿筆記一記，像上次照相那樣，存到手機里，經常拿出來復習復習，現在照片還在吧？看看！’。

過醫生把手機拿出來，點擊婷婷的照片，遞給虎哥看，虎哥看了，微露笑容，他指了指隔壁說：‘比她還漂亮呢！’。

過醫生說：‘各有千秋，你說荷花漂亮，還是牡丹花漂亮，各有所長不是，哦，虎哥，趁現在有空，你把那十二條措施說說，我記一記’。

虎哥說：‘這十二條，只是個原則，主要是理解，我給你講，主要的就一條，你時時想到她是女皇，比如說走路，你不能跑到女皇前面去吧？，應該是、她先請，她在你心里，是女皇，你該做什么就清楚了’。

過醫生說：‘在生活中，好像倒了個個，你看，秋香才是把你當皇帝呢，冬天早上一起來，就給你燒洗臉水，晚上給你打洗腳水’。

虎哥兩手擊掌，發出一聲清脆的鼓掌聲，接著，他右手指著過醫生說：‘你看，你看，又呆了，只有你把她當女皇，她才把你當皇帝不是？，這是相互的，你對她好，他才對你更好，你近她一尺，她近你一丈，兩個人挨著了，正好抱著跳交際舞呢！，我給你個機會，希望你能抓住這個機會’。

過醫生興奮起來，他馬上追問：‘什么機會？’。虎哥說：‘我想抽支煙，你點著了送過來’。

過醫生找到了煙，點著了送到虎哥手上，他焦急的等待著聽虎哥說的這個機會；虎哥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吐了一個煙圈，那煙圈離了嘴，就向遠處飄去，濃煙圍繞著煙圈翻騰著，煙圈兒也越來越大。

過醫生沒有心情看煙圈，他兩眼發光，緊盯著虎哥的臉，虎哥慢條斯理地說：‘過幾天，我爸媽回去，你去送他們，順便把募捐的錢收來’。過醫生說：‘這好辦！’。

虎哥笑道：‘好辦？，怕到時不好辦呢！，去年成立一個基金，說好的，一人投一百萬，催了好幾次，只有馬秀婧老實，劃了一百萬過來，我姐，說得好聽呢！，就是不把錢劃過來，其他的，像白小姐，不但不劃，還用豬八戒的耙子，倒打一耙，說我是小心眼兒，守財奴，愛財如命。最后就是不劃，你有什么辦法？’。

虎哥接著說：‘劉二哥也是，他看前邊的沒有投錢，就推說自己是小家小戶，那錢歸攏要時間，要比白小姐晚一點，最后，還是我當了冤大頭，這次你去，怕人都找不到，知道你是收錢去的。他們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過醫生說：‘我不會打電話找呀！’。虎哥吐了一個煙圈，他冷笑道：‘電話，他不接怎么辦？，你說你還有什么招兒吧？’。

過醫生苦笑著說：‘的確，這種情況誰也沒辦法’。虎哥吐的煙圈、由近而遠，濃煙翻騰著，飄到了墻角。

過醫生問：‘你說怎么辦？’。虎哥說：‘好辦，我給你派個助手’。過醫生疑惑，他輕聲地重復道：‘助手？’。虎哥說：‘BJ有個順口溜，叫京油子，衛嘴子，保定的狗腿子’。

過醫生問：‘這個有什么關系呢？’。虎哥說：‘這說的是，北京人油頭滑腦，狡猾；這天津人呢！，只會耍嘴皮，天橋的把式，只說不練；保定人呢，只是跟在后頭，替老大跑腿兒’。

過醫生不理解，這是哪跟哪呀？，他是一臉的無奈；虎哥說：‘對付北京人，最好是叫北京人去對付，我叫周婷婷跟你去，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解決了，他們不敢賴賬’。

過醫生說：‘他們要是賴賬怎么辦？’。虎哥說：‘他敢，婷婷手里有尚方寶劍，除非他們今后不來找我，他們都是聰明人，肯定會乖乖地把錢交了；‘你和婷婷到BJ去，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過醫生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問：‘那我該怎么辦呢？’。虎哥說：‘你傻呀？我不是說了，她是女皇。該做什么？，你心里應該清楚；比如，天氣熱了，出門兒帶把遮陽傘，路上給她遮太陽’。

過醫生苦悶了，他說：‘我也沒有哇！’。虎哥厲聲說：‘你不會買呀？，背包里，要帶手紙，紙巾，礦泉水，她出門需要什么？，你都要給她準備，最重要的、是要帶錢’。

過醫生豁然開朗，他笑著說：‘我懂了’。他伸出右手，‘吔！’他和虎哥擊掌。

輸完液，吃了晚飯，過醫生把他帶來的東西收拾好，就等著汽車回來把他送回醫院去；車子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天擦黑了，也就是八點多鐘吧！汽車回來了，車上下來的人，一個個興高采烈，還沒有進門兒，老遠地就聽到了他們的歡聲笑語，虎爸走到了家門口，他大聲說：‘我回來了’。

秋香奶奶說：‘回來了就回來了吧！，看你們高興的’。虎爸走到小虎的門口問：‘怎么？，輸完了，好了吧？’。虎哥咳了起來，奶奶連忙進去，給小虎捶背；她對虎爸說：‘你少跟他說話，看來病還沒有好呢！’。

虎爸就退到堂屋，秋香就出來給他們倒茶，虎爸說：‘秋香倒沒有事，也好，這下妳媽就解放了’。秋香不見婷婷進來，就問：‘婷婷呢？，虎媽說：‘一塊兒進來的，可能到妳房間去了’。

秋香就進房去找婷婷，她打開燈，見婷婷躺在床上；婷婷見秋香姐進來，就坐起來，秋香問：‘婷婷，你病了？，是不是累了’。婷婷說：‘不累，我看秋菊姐才累呢！，他們就三個人，學校的事兒多得很’。

秋香說：‘走，開車把過醫生送回去！’

三個人就要拿著東西要走，過醫生走到門口，又返回來，他要和虎哥告別，他站在門口對虎哥說：‘虎哥，我回去了，明天不輸了，我下了班再來看你’。

虎哥說：‘別忘了，你是和女皇在一起’。過醫生走了，全屋的人都愕然，什么女皇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