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立志到農村去教書
- 三月桐子花
- 蔡垣
- 6362字
- 2020-05-26 22:37:39
第二天天剛亮,花靖芳就來了,趙嬸看見了,就馬上朝屋里喊,‘江抗、江抗,快點兒叫兩個起來’。
趙嬸叫花靖芳進來坐,趙嬸看她眼圈還有點兒腫,十分心疼,她嘆了口氣說:‘人生總是溝溝坎坎的,妳上觀音閣去上炷香,你跟妙常師父訴訴苦,她會為妳唸幾道經,求菩薩保佑妳,靈得很呢,不信,妳問江抗他媽,她開始也是半信半疑的,她從重慶來養病,病好了,又找了江抗他爸,生了三個兒子,有福氣呢!’。
江抗出來了,他回過頭對跟在后面的云書和勝利喊:‘快點兒,臉還是要的唦,抹一把’。
趙嬸把角落里的背篼提過來交給江抗,她說:‘里頭是豆腐,到陳家溝,給你姐一點,到山上給廟上一點,其余拿回家去,哦,記得到廟上燒炷香,給花靖芳許個愿,給妙常師父說說,請她唸幾道經,求菩薩保佑’。
四個人在路上,一邊說一邊走,只有花靖芳默不作聲,江抗問云書:‘怎么、腳好啦?’。云書說:‘我還沒好,你就希望我們倆成瘸子,是吧?。俊?。
江抗說:‘我這是關心你,這真是狗咬呂洞賓…’。
到了陳家溝,云書和勝利不想進鎮里,想直接爬梯子巖上山去,江抗說:‘姐在這里,難得見上一次,云書、勝利,小時候姐對你們不錯吧?,從這里過都不去看看’。
云書不耐煩地說:‘好,好,看不看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呀!’。
到了黃玉琳家,只有她的兒子姑娘在,云書問兩個小孩:‘媽呢!,媽不要你們了?’。他們正說著話,黃玉琳回來了,她看來了這么多人,就問:‘都來了,是要到哪里去吃酒席呀?’。
江抗從背篼里拿出豆腐來,他說:‘這是趙嬸給妳買的’。玉琳看還有一個姑娘,白白凈凈的,怎么眼圈紅了?,她就問江抗:‘還有事兒?。俊?。
江抗就介紹花靖芳:‘這是我同學,花靖芳’。他對云書說:‘你們就在院壩里玩兒吧!’。
江抗拉了拉玉琳姐的袖子,兩個人就到屋里,他就給姐講花靖芳的事兒。
云書在院壩里喊:‘哥,我們先走了’。江抗走出來說:‘滾!把背篼背上去!’。云書說:‘當哥的不像當哥的樣子,我們倆的腳還沒全好呢!’。說完,他拉著勝利就走了,玉琳追出來喊:‘爬梯子巖小心點’。兩個人頭也不回就跑了。
玉琳又看了看花靖芳,看她那紅眼圈,很是心疼,就安慰她說:‘不要急,不要想不開’?;ň阜悸牭竭@話,十分感動。
這幾個月,沒有人憐憫她們,都有意地回避,又勾起了她的那些傷心事,眼淚再也包不住了,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滴到了院壩的石板上,很快就干了。
玉琳拉著她的手說:‘要堅強,施主任的病還可以治嘛!,只要能確診,吃對了藥,還是會好的’。
江抗把毛巾遞給花靖芳,他說:‘說是這么說,實際上還是錢的問題,有了錢才能到貴陽重慶去看病’。玉琳姐說:‘這是實際問題,你出去看病,總得上百塊錢,單位負擔不起,怎么、在縣醫院檢查不行?’。
江抗說:‘縣醫院妳還不知道,剛解放時是衛生院,改醫院才幾年,沒有老醫生,設備也不行,連電都沒有,只能看一看,用聽筒聽一聽,哪能確診呢!’。
花靖芳就接著介紹施主任的病情:她說:‘我爸感到呼吸困難,造成原因多,現在縣里連電都沒有,也沒有X光透視,要進一步檢查,只有出去;當前主要是,前幾個月學校宣布病退,工資沒有了,家里又無積蓄…‘她說不下去了,就用毛巾擦眼淚。
江抗說:‘一家五口,就靠那點工資,斷了財源,現在是揭不開鍋了,這次到地區去高考,六塊錢的路費都拿不出來,約著我一塊走著去,…’。
說到這里,花靖芳更是啼不成聲;玉琳姐勸道:‘不哭,不哭!妳就是兩個問題,一是工資問題,一是看病問題;病雖然嚴重,是慢性病,暫可放一放,也不在乎這一兩天;工資問題,我們這里還沒有聽說有退休的,我想上面總有規定,你老了、或者喪失了勞動能力,總不能叫你餓飯,這樣,你們到中學去一下,就問工資,我想,應該有工資,如果沒有,也有生活費,沒有生活費,也應該有救濟費’。
江抗說:‘不能工作了,肯定工資要減,原來的工資,也只夠養家糊口,家里有病人,又有三個學生,這日子怎么過?’。
玉琳姐說:‘怎么過,照樣過,你沒聽你爸說,他們來的時候,身上有傷,還不如叫花子,你看不到一年,房子立起來了,在這里扎下了根’。
她轉過來對花靖芳說:‘人生的道路,不能去強求,要順其自然,家里有困難,大的早點工作,小的申請助學金或家里申請救濟,家里安定了再想辦法出去看病’。
江抗說:‘說得容易,工作,到那去找工作呀?’。玉琳姐說:‘山上修了個小學要老師,陳家溝小學現在是中心完小了,教師沒有多的,妳如果想去,我看沒有問題’。
玉琳姐問江抗:‘江抗,你是不是不想考大學了?’。江抗說:‘我想了一下,老二走了,老三也留不住,爸和媽的年紀也大了,我想留下來照顧家里,其實,你當了這么多年干部也清楚,也沒有多大意思’。
姐說:‘不上大學也好,你爸也上過大學,沒什么意思,梯子巖小學,如果沒有教師愿意上去,你可先代代課,你聽到風聲沒有?人家別處有成立人民公社的了,就我們這里閉塞?。 ?。
江抗說:‘昨天我們回來時,路上正好遇到成立人民公社,好熱鬧喲,鑼鼓敲得震天地響,我們還在躍進公社食堂吃了一頓飯呢!’。姐問:‘買票了沒有呀?’。江抗說:‘人民公社離共產主義就不遠了,哪會要錢呢?白吃!’。
告別了姐,兩人就要爬梯子巖上山,走出了陳家溝,老遠看見,梯子巖半山腰有兩個人影,江抗指給花靖芳看,他說:‘那就是云書和勝利’,他又介紹說:‘云書是老二,老大和趙叔回漢口了,我們家老二叫江戰,到漢口爺爺那兒去了,我看勝利也想往那兒跑,爹媽都不要了’。
一路上,都是江抗在說,花靖芳只是聽著,她的一門心思,就是想著家里的事,其他的都聽不進去。
到了梯子巖上的觀音閣,妙常師父和妙云師父都不在,只見到妙青師父,江抗拿出豆腐來,他說:‘這是趙嬸叫我帶來的’。
他放下豆腐就要走,妙青師父看花姑娘眼圈紅紅的,印堂發黑,她就問江抗:‘江抗,這位施主沒有來過呢!’。江抗說:‘是沒來過,等會兒我媽、還要來陪她進香呢!’。
妙青雙手合上,她說:‘阿彌陀佛,你們走吧!,我先給菩薩燒炷香,求菩薩保佑她’。妙青師父轉向二層的觀音菩薩像,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她一邊兒喃喃地念著,轉身就往屋里拿香去了。
出了觀音閣,江抗指著前面的林子說:‘拐進林子,別有洞天,那就是我的家了’。
到了家里,江抗媽看江抗帶了一個姑娘來,她十分地高興,江抗都二十了,應該有人了;走近了一看,這姑娘白白凈凈,個子不低,眼睛大大的,怎么是紅眼圈兒呢?。
江抗對媽說:‘這是我同學花靖芳’。他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想問…,江抗說:‘等會兒說’。他端了一根長凳,放到院壩的樹陰下,這里涼快,他招呼靖芳到這里來坐。
安排花靖芳坐下后,何江抗就到屋里去,給他媽講起了花靖芳的遭遇。
江抗媽聽江抗說,要放棄高考,她就對江抗說:‘你自己拿主意,如果失去了這個機會,就一輩子也走不出大山了’。
江抗說:‘出去工作,我覺得也沒什么意思,爸媽都慢慢地老了,家里也需要留一個下來侍候老人,江戰走了,看那樣子,勝利遲早也是要走的,媽,你說說,是不是你不想叫我走呀?’。江抗媽說:‘我想、你留下來也好’。
江抗媽到屋里拿了些香、燭出來,她叫上花靖芳,三人就到觀音閣去敬香;到了觀音閣,妙常師父和妙云師父從大殿下來,江抗媽說:‘妙常師父,我們來給花姑娘燒香許愿!’。
妙常師父看了花姑娘一眼,感到驚愕,她見姑娘眼圈發紅,印堂發黑,她想姑娘定有什么不測之事?,妙常師父說:‘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的菩薩,保佑花姑娘’。
幾個人上了大殿,先點燃香、點燃燭,然后妙常師父敲了幾下佛鐘,花靖芳和江抗媽就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心誠得很哪!。
出了觀音閣,就到對面的小學校參觀,幾間不大的教室,左邊還有幾間房,是老師辦公和住宿的房子;右邊兒是伙房和學生宿舍;住得遠的小同學可留宿,中間是個院壩,算是操場,還豎了一根長竹竿來做旗桿’。
學校的房子比院壩高一點,臺階是用方方正正的條石砌的臺階,一圈走廊,走廊的柱子下是圓形的石墩,白墻紅瓦;課桌、凳子和木床都已做好,安放整齊,花靖芳看了,她十分滿意,只是這荒山野嶺…,。
江抗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說:‘這里是荒涼一些,周圍只有個觀音閣,老師住這里,養兩條大狗,沒有事兒!’。
花靖芳問:‘怎么沒有看到那個農場呀?’。江抗媽說:‘在那頭’。她用手指了指方向,她說:‘本來想和小學修在一塊的,這邊沒有多少荒地,就修到山坳那邊兒去了,也就兩、三里地’?;ň阜悸犝f過,山上有個農場。
何青山從地里回來,心情沉重,見家里來了客人,趕忙整理衣服和頭上的帕子,自從農場的人搬到新修的房子后,這里很少有人來。
他看是個女賓,從來沒有見過;到了屋里,江抗就給爸介紹花靖芳,花靖芳倒是機靈,馬上笑著叫叔叔,一見面就給了何青山一個好印象。
做飯前,何青山把江抗和花靖芳支走,叫江抗領著花靖芳到圍墻那邊去看看,他們倆走后,永秋就把花靖芳的情況說了,青山說:‘我們也幫不上什么忙,我們老的就不出面了,不了解具體情況,叫江抗去跑’。
永秋說:‘這小學算什么小學?,才四個年級,二十多個學生,沒有老師愿意來的,人家高中畢業,還怕教不下來?’。
青山緩和著說:‘不是這個問題!,看鄉里如何安排吧!’。
永秋說:‘一家五口,還有病人,沒有收入,也夠慘的了,估計工資還有,肯定少一些,不知卡在哪里了,家里的人都站不出來,去問一問,怕什么嘛!’。
老何說:‘不了解情況,他們的生活費應該是有的,姑娘膽兒小,怕什么?,叫江抗和她一起去問問學校,如果單位說沒有,再叫玉琳到縣里去問問,斷了財源,到專區去考試,路費都沒有,是挺可憐的!’。
云書和勝利,一人騎了一匹馬回來,勝利爸就問他們:‘看到江抗他們沒有?’。勝利說:‘在后邊,一會兒就來’。
午飯是悶的大米飯,菜是煎豆腐,蒸的臘肉,和水鹽菜,云書說:‘伯伯,你這個臘肉切得好,不像我媽,切得像紙一樣薄,都能看得透呢!’。
江抗爸說:‘你們的臘肉快吃完了,今天背點回去’。江抗媽給花靖芳夾了一片臘肉,催她快吃,花靖芳謝了大嬸。
江抗媽生了三個兒子,想要個姑娘而沒有,這花靖芳又招人喜歡,因此,倍加疼愛;吃完飯,江抗媽就問施主任的病情,她問花靖芳,‘妳爸得的是什么病呀?’。
花靖芳說:‘早前只是咳嗽,也沒有當回事,后來不見好,還加重了,說是哮喘,去年就感到,走幾步都喘得利害,從家里到學校中間都要休息好幾次,一動就心慌氣短,今年就沒有去過學校了’。
江抗爸說:‘那可能就是哮喘了’。花靖芳說:‘哮喘我曉得,就是咳嗽咳痰,氣喘,那是一陣一陣的,前年就是那樣,可惜當時沒有好好治治,現在嚴重了,動彈不得,一動就心慌,喘氣,而且心臟亂跳,呼吸困難,醫生說,哮喘還可能引起其他心肺病,最好進一步檢查一下,查查看到底是什么病,才能對癥下藥’。
江抗爸說:‘我們這里馬上就要有電了,等醫院有了X光透視,那就好了,五腑六臟看得清清楚楚,弄清楚了病,吃對了藥,病就好治了’。
江抗媽說:‘有了電,還要買機器,還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喲!只好到大地方去看看!’。
這又觸動了花靖芳的神經,她沉默不語,那大滴的眼淚又滾落下來;出去看病,談何容易,總要上百塊錢,現在都揭不開鍋了,她沒朝這方面想,沒有那種奢望
江抗媽看了,很是心疼,她說:‘不急,不急,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總是有的’。
江抗說:‘我們下午就到學校去問問,看工資到底還有沒有,現在是過去那個教育局長在那里負責,是不是他在那里搗鬼呀?,這也難說’。
江抗爸說:‘這是有政策的,有病,喪失了勞動能力,不能工作了,不能還占著那個位子,退下來休息也好,工資應該還是有的,你就問工資的事,看學校是個什么說法’。
江抗媽叫他們先走,不要管云書和勝利了,晚了、他們就不走了。
花靖芳對江抗說:‘不下梯子巖了,走拗口吧!’。江抗知道她想看看農場的房舍,這是荒山上最大的單位,江抗說:‘可以看看,山上就那房子大一些,人多一點,還是早點走,去問生活費的事兒’。
兩人進了城,也快吃晚飯了,江抗說:‘先到學校去看看,可能總務處還有人呢!,沒有人就到家里去找’。
到了學校總務處,見門虛掩著,江抗就去敲門,等里頭有了答復,他才推門進去;屋里的人是原來的教導處吳主任,江抗原來是學生會主席,彼此都是認得的,江抗也不寒喧,就直截了當地問吳主任:‘吳主任,施主任病退了,幾個月不發工資,家里總要吃飯的,不能餓死人,領導有沒有安排呀?’。
吳主任說:‘發工資是財務室的事,原來是按單位去領,領回來再發給個人,你看財務室有人沒有’。
江抗問:‘吳主任現在不在教導處了?’。吳主任說:‘現在到總務處了’。江抗問:‘頂替施主任了?’。吳主任說:‘你就會說笑話,哪會呢!’。
江抗和花靖芳又找到財務室,老遠就聽到算盤打得噼里啪啦地響,還有人在,江抗就去敲門,聽到了答復,兩人才進去。
財務室只有一個人,會計阿姨不熟,江抗就介紹說:‘這是施主任的女兒花靖芳,施主任病退了,怎么工資也沒有了,現在揭不開鍋了,看學校有什么安排沒有’。
會計阿姨說:‘工資還有,你們沒有來領,原來是小單位領了發給個人,施主任病退了,離開了總務處,不是他們的人了,他們不領,以后你們就自己來領吧!’。
江抗聽了很生氣,他說:‘阿姨,學校也太缺德了,教職員工有了病,應該首先想到怎么醫嘛!,怎么就病退了呢,如果病治好了怎么辦,還能恢復工作嗎!他還沒有病入膏肓嘛!…’。江抗顯然有些激動,聲音有些大了。
會計看門沒關實,外邊有人晃動,她就過去把門關上;她說:‘關于病退,那是有規定的,得了什么病,拖了多長時間才能退休,江副校長說,長期站著這個位子也不行,所以就報退休了’。
她說著、就去開柜子拿工資;江抗說:‘哦!其他單位也有長期病的,人家沒有退,我看施主任是第一名呢!’。
會計把工資袋交給何江抗,江抗又把它交給花靖芳,會計說:‘數數!,在工資袋上簽個名’;江抗伸著脖子、看著花靖芳清點鈔票,只有八張十元的大鈔,和幾張小票子,不覺怒從心起,他就問會計:‘這太少了吧!’。
會計說:‘這個,是有規定的,他教齡還不夠十年,只能按百分之五十算’。
花靖芳拽了一下何江抗的袖子,要他少說點,就去把名簽了;江抗還有氣,他大聲說:‘一家五口人,平均才五塊多,只夠吃飯,不穿衣了?’。
花靖芳拽了江抗的袖子,還是阻止不了他,他說:‘哦!不買筷子和碗,用手抓了吃,家里總要買手紙吧!,沒有手紙,用甚么來擦…?’。這話說得難聽,花靖芳馬上過去對阿姨說:‘阿姨!,他不是對你的,是對學校有意見!’。
江抗說起來沒完沒了,他臉紅脖子粗地說:‘學校領導也太差勁,要病退也不打個招呼,直接就下通知,工資也不送了,三個月沒有工資,弄得一家柴盡油干,揭不開鍋了,…’。
這時、江副校長和吳主任進來了,何江抗繼續說:‘現在你們弄得、施主任的女兒,到專區去考試都沒有路費,幾個月沒有工資,日子都沒法過了’。
吳主任接上話,他說:‘施主任病了,長期不上班,按規定做病退處理,對個人對單位都有好處,你說,不這樣處理怎么辦’。
何江抗說:‘既然吳主任問,我就實話實說,病退了,只對單位有好處,很明顯,他甩掉了包袱,對個人可沒有什么好處,病退了,沒人管了,工資也減了,治病上也受影響,我覺得,教職員工得了病,尤其是大病,像施主任這樣的重病,首先是給予人道主義關懷,積極檢查醫治’。
吳主任說:‘不是在醫院看了嗎!’。江抗說:‘我們這里的醫院不行,那個心肺病,只能用聽診器聽聽,聽不出多少名堂出來;就像燒火,我們這里還是用吹火筒,人家外面都用鼓風機了,醫院連個X光機都沒有,應該到大醫院去看看,確診了,吃對了藥,病就好了,我就請問,病好了,還能不能回來上班?’。
吳主任說:‘病退了,哪會回來上班呢?’。江抗說:‘哦!說小人物你不知道,王觀瀾,知道吧!那可是個老干部,長征時得了重病,毛主席還寫信說,既來之,則安之,后來病好了,做了…’。江副校長不愿聽這些,他也不說話,就一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