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總覺得,只要作息規律,吃好睡好,時間留下的痕跡就能淺一些,就可以自己騙自己還年輕,還可以做些幼稚的事。
可是卻忘記了,比身體老的更快的是心靈。
譬如一覺睡醒,在一個屋內寂靜、窗外陰沉的下午,此時還未完全從夢中的虛幻掙脫出來,身體的疼痛和環境的黑暗,都加深了內心的脆弱。
這時候我就意識到,自己的心又憔悴了一分。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就意識到,往后的一生,不會有誰來愛我,即便我拿出真誠也沒用,這種觀念似乎并不是悲觀情緒作祟,而是一種出于對現實環境觀察后得出的理性判斷。
從那往后的幾年,一直到現在,我的悲觀情緒一年比一年深厚,以前只是不擅長和人交流,但現在已經不想和人交流,以前還比較喜歡用文字來記錄內心,現在連文字都懶得寫了,我變得極度封閉。
可是,這又怎么能怪我呢?
長期得不到足夠的熱情反饋,又身處一個壓抑的“流放”境地,一年比一年清醒的感悟,時不時疼痛難忍的身體,我一個普通家庭的青年,多年來一直獨自承受這些,我怎么才能不悲觀呀?
好在,別人不愛我,我很愛自己,很關注自己的狀態,身體不好就多休息,下了夜班倒頭就睡,飲食規律,也能通過音樂和創作來消遣內心的孤寂,所以堅持了下來。
但是,我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差到了這樣一個地步,僅僅是為了回家一趟,調了幾個班,回來后瘋狂補班,就不小心又把自己累的腰病復發了,且一直到現在也還沒好。
別人體會不到這種痛,還以為我腎虛,嘴上只會說年紀輕輕怎么會腰疼?我笑了,不想解釋,脊骨移位壓迫神經和腎虛有什么關系?雖然我感覺自己腰子確實有點虛。
嚴重到什么程度呢?發作的時候,一坐下就疼,坐一會起身的時候也疼,完全彎不下腰去,只能一直繃直著,但是穿褲子,穿襪子和鞋子又不可能不彎腰,每次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為全球變暖做出了微小的貢獻。
甚至躺下的時候,還在痛,貼上膏藥好一些,但藥效過了又復發,又用暖水袋貼了兩回,管點用,最后擺爛了,別管了,就悶悶的睡覺就行了。
所以我心里有種很深的憂慮感,我害怕這副身體沒法去扛更多責任,做更多事情,我也不再奢求別人都有的熱鬧,我決定該放過自己,讓這副疲憊的身心好好養一養。
其實世界也有變好的一面啊,很多事情都比以前便利了不是嗎?高中生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網購越來越實惠,有趣的靈魂那么多,作家助手也越來越好用了……
我從不否認,也不抗拒這種變化,因為這些變化無論是技術上的或生活上的,都讓我感受了,人和人之間本身是非常容易共鳴的,大家都有各自的閃光點,也有一些改不掉的小毛病。
忘了說了,前段時間,我當舅舅了。
姐姐生了個女兒,叫團團,也算是她如愿以償了,因為她本來就想要個女孩兒。
為此我也專門寫了一首《致團團》,收錄在文青時代那一章,之所以上個月調班回家,主要也是為了看看小孩。
其實姐姐并不是個喜歡小孩的人,但自己當了媽畢竟是不一樣,每天拍團團的照片上傳,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我也看著照片里的小孩慢慢從瘦小到圓潤可愛起來。
我覺得這件事無論對姐姐還是對自己都是一個轉折點,對姐來說,她當媽了,身上多了一份責任感,對我來說,自己不再年輕,以后要成為小孩的榜樣,心里也不自覺朝著大人的模樣去靠攏了。
如果說前兩年我還覺得自己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實際已經二十好幾),但現在我慢慢接受自己逐漸變成記憶里大人的樣子。
因為,長大有個很神奇的事情就是,有許多事情即便自己不主動去做,它也會落到自己身上的,因為大家覺得你歲數和閱歷夠了,就會交給你。
所以,長大雖然艱辛,但和完全沒有自主選擇權的少年時期相比,還是多了些底氣,而且隨著閱歷越來越多,也漸漸能和更多人聊的上來。
而且,臉皮也漸漸厚了起來,想做就做,不想做也沒人能逼我,當初是你求我,是你自己犯的錯,跟我有什么關系?如此等等,漸漸習慣了拋開道德,憑良心說話,絕不為別人消耗,有氣就撒,有野就潑。
反正也看透了,大家都這樣,沒什么良心的,有事稱兄弟,其實平時沒什么交情。
這些年,我并非不渴望一段真情實意的感情,但是,我只能永遠讀著對白,讀著我給你的傷害,我原諒不了我,就請你當作我已不在。
在這少了你的世界,找不回那些感覺,其實我不想道別,那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