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做了什么？”

姒淑尤微微一笑，云淡風輕地說道：“倒也沒做什么，就是使了點兒小手段，你日后要是對如今的陛下不忠，或許，以后會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哦。”

孟文君眼睛一瞪，用手指著姒淑尤，直呼“你你你”，但是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姒淑尤看著孟文君吃癟的樣子，心中一片大好，又同孟文君道：“薛侯可不要以為我在說胡話，畢竟，這個長幻散，你也不是第一個試藥的人了，若是你非不信邪的話，我也沒什么辦法。只不過，薛侯要忍受什么都看不見的苦楚了。”

孟文君依舊只是手指著姒淑尤，只呼“你你你”沒辦法說別的話。

姒淑尤又道：“當然，作為交易，我答應你的事情，也一定會盡心竭力，至于你嘛……吃了我的長幻散，我也不必擔心了。”

說完就要離開，但是姒淑尤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還有事情沒說清楚，又回頭朝孟文君笑了笑。

“若是沒什么要緊的事情，我希望接下來在秦府的日子，最好不要見到薛侯，薛侯，一定要謹記在心哦。”

如此后，姒淑尤也不看孟文君的臉色，直接扭過頭領著秦修竹和姚玉離開。

在走到她所居住的小院后，在看到沒有旁人時，姚玉忽然有些驚慌地朝姒淑尤跪下，口中呼道：“奴婢不知夫人的身份，在夫人面前喚夫人‘公子’，是奴婢犯了錯，還望夫人責罰。”

姒淑尤回頭看了一眼頭快抵在地上的姚玉，無奈地嘆了口氣。

蹲在姚玉的身前道：“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怪你，畢竟，是我沒有同你仔細說起過。本來，我想著過一段時間，尋個機會，同你說一說這件事情，但是今日，既然已經被孟文君那廝捅了出來，那我便也不瞞你了。”

“我觀你行事謹慎，又心地善良，且如今看來，也還算忠心，所以，我想問你，你可愿意跟隨我？”

姚玉突然抬頭看向姒淑尤，眼神懵懂，似乎在問姒淑尤，為何會選她？

“夫人……”

姒淑尤微微一笑：“宮中不比他處，內里復雜異常，稍有不慎，便會丟去性命，你可敢跟隨我？”

雖然是在問話，但是姒淑尤的眼神卻無比的堅定，大約是受了姒淑尤的影響，姚玉點了點頭，又伏地道：“姚玉愿意，是夫人救我們二人出水火，我便是為夫人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姒淑尤將姚玉扶了起來，微笑著點頭道：“不錯不錯，我果然沒看錯你。”

姚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開口道：“夫人，雖然我能確定，我會對您忠心，但是，人心總是隔著肚皮，所以，姚玉自請夫人賜我長幻散。”

姒淑尤聽著姚玉此時的話，嘴角微揚，這果然是她想看到的場面。

只是如今，卻是不能這樣做的。

姒淑尤拉著姚玉道：“小玉，你不必用這個東西來朝我表忠心，你與孟文君畢竟不同，他的人品我是萬萬不能相信的，但是，你我卻是十足的相信。”

嗯，也差不多吧，畢竟在剛才，姚玉沒有說過要給她服長幻散的時候，姒淑尤只能對姚玉的忠心相信五成。

如今看來，倒是能相信九成，至于那一成……這個世界上，沒人能真正讓她十成十相信。

便是姬辰良，也只有九成九。

不能全然相信旁人，是父親一直教導過的，也是她安身立命的最基本原則。

也實在是因為，要靠著這些，來確保她是個完整的個體，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被情所左右。

當然，這些，都只是姒淑尤想要達到的，若然真的為情所困，這些，是否還能奏效，姒淑尤不知，所以，任何時候，她都要為自己留一條后路。

然姒淑尤此時對于姚玉所說的話，卻是讓姚玉十足的感動了。

只見其眼中閃光，激動地點點頭：“夫人，姚玉一定不會辜負夫人的信任，好好追隨您的。”

待姚玉離開后，姒淑尤看著秦修竹那好似想要說，但是卻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有些無奈。

“有什么想說的，你就說吧，你在我這里，何時有過這種避諱？”

秦修竹長嘆一口氣，才道：“你今日，為何要喂孟文君長幻散？”

姒淑尤聞言，盯著秦修竹看了一會兒，看得秦修竹似乎已經有些發毛了，才開口道：“你覺得，孟文君此人如何？”

秦修竹想了想后道：“禮賢下士，名重天下，是個聰明人。”

姒淑尤點頭：“不錯，孟文君確實是個聰明人，但是，他卻不夠憨直，所以，很容易脫離掌控。”

姒淑尤頓了頓后又道：“或許你會覺得，我將長幻散作為交易條件喂給了孟文君，讓他日后都要受制于我與陛下，實在是有些不妥。但是，你可知道，這個世界上，孟文君這種人，是最最不能相信的？孟文君或許是個聰明人，但是，他卻是一個不能掌控的人，對于不能掌控的人，我們必須用一些手段。這樣才能確保我們日后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內部不要著火，你可明白？”

秦修竹眸色一閃，隨后點了點頭，恭敬地朝姒淑尤行了一禮道：“老師，我知道了，日后，我不會有先前那種軟弱的心思了。”

姒淑尤點點頭：“你日后，或許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但是，最最基礎的，還是要學習制衡之道，至于如何學，這些，都要靠自己的領悟，畢竟，我如今，也還在學。”

秦修竹點頭，忽地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問道：“那姚玉呢？為何老師不給她喂長幻散？”

姒淑尤嘴角一揚，反問了一句：“你猜猜看。”

秦修竹皺了皺眉頭，半晌之后才道：“您在事先喂給了孟文君長幻散，控制了孟文君，后來姚玉自請長幻散的時候，卻沒有喂她，姚玉和孟文君，之間，是有什么區別呢？”

姒淑尤點頭：“不錯，再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