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韻百無聊賴地用筷子扒拉盤中的花生,君硯神色淡淡地落座。
“殿下,您還準備回帝都嗎?”輕韻使勁咀嚼硬邦邦的花生。
君硯惜字如金:“嗯。”
三天內遭遇五波刺殺,輕韻覺得殿下確實該回去,氣死那個老皇帝。
君硯絲毫不在意,走走停停,耽擱了半個多月才散漫地往帝都去。
輕韻很滿足,她不止看盡山河半壁,更重要的是與君硯日漸熟絡,當然,這是她單方面以為的。
輕韻控制不住自己的貪心,明明最初只是遠遠觀望一眼就好,可她卻神使鬼差想要離君硯更近些。
輕韻喜歡街市的糖葫蘆,酸酸甜甜,就像人的一生,心酸中慘雜甜蜜。
輕韻抱著糖葫蘆啃,君硯手里提著燈籠,“少吃點,半夜牙疼睡不著,可別來煩我。”
輕韻捂著臉揉搓,“哎呀,殿下,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我信你的鬼話,君硯面無表情地想,上次上上次也這樣說的,結果牙疼的要死要活,還不是他去醫館請大夫。
馬蹄聲漸起,輕韻昏昏欲睡,君硯披給輕韻衣物,輕韻無意識地緊緊束縛君硯,“殿下,輕韻心悅于你……”
輕語呢喃,卻激起千層浪。
白皙的臉龐悄悄爬上紅暈,君硯閉目養神,清韻軟軟糯糯的聲音反復回響在耳畔,把他的清心寡欲攪得亂七八糟,心臟不規則跳動。
就像,發燒了一樣。
迷迷糊糊,頭重腳輕,心房不知被什么東西填滿,止不住地泛甜。
君硯小心翼翼俯身,溫柔吻上她的額頭,觸碰的剎那,忽然觸電般的丟盔卸甲,慌亂地撤退。
輕韻悠悠轉醒,君硯掩飾地輕咳,“約莫半日即可抵達帝都。”
輕韻瞬間清醒,強顏歡笑:“是嗎?那挺好的。”
君硯自顧翻卷,眼神不離書本,氛圍寧靜。
破空之聲刺穿馬車,君硯攬過輕韻,溫熱的氣息噴灑脖頸,“你乖一點,我處理掉他們。”
輕韻羞澀應聲:“好。”
君硯徒手接住箭矢,拉滿弓,三箭齊發,痛呼聲不約而同地從四周傳來。
輕韻掀起車簾,見君硯肩頭的殷紅如彼岸花,不由得殺意迸現。
君硯安撫她:“別擔心,總得留傷給當權者知道。”
其后的深意輕韻也懂,可她心疼。
她與君硯身份有別,又是男女大防,七歲不同席的時代,縱然以往多想和君硯搭上句話,都得往肚里咽,若是表現的親密,那便是逾矩。
更何況,君硯外祖家乃異姓王,這些年來被帝王猜忌,不斷剝奪在朝堂的勢力,而輕韻是右丞相嫡女,若兩人交好,那順帝的忌憚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輕韻不能。
養在深宮的皇子,被掌權者搞死就像捏螞蟻一樣簡單,各種理由搪塞天下,又有誰人可知。
即使順帝念及父子之情不會趕盡殺絕,但君硯在羽翼還未豐滿前,絕對要吃大苦頭。
所以,輕韻不敢。
“站住,什么人?”守城侍衛攔下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