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城內,自從郭笑笑走后,柳時元和卡修遵照郭笑笑的吩咐,日夜加強練兵,來自烈度、白拓和中山的軍士,在共同訓練的過程中,彼此產生了感情,不再像剛開始合在一起時那樣生分和隔閡,全軍的戰斗力有了質的提升。
忽一日,柳時元和卡修練軍回來,軍士報告,白拓二路元帥姜邀擊領軍四十萬已抵達慶豐城,不日就會來攻打金鳳城。卡修聽得,臉色大變,柳時元看在眼里,問卡修姜邀擊是什么人。卡修搖頭說“姜邀擊遠非謝立挺可比,此人若來,我們恐怕死無葬身之地了。”
自從和卡修相處后,柳時元了解到,卡修向來不打誑語,卡修如此說,這個姜邀擊只怕真有常人不及之處,如此的話,該當如何是好?不免也憂慮起來。卡修見了說:“將軍也不必太過擔心,姜邀擊雖然厲害,但元帥若在的話,并非不能擊敗姜邀擊。”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先前只顧擔心,竟忘了,郭笑笑也非等閑之輩。柳時元聽了卡修的話,一拍桌子說:“對呀,只要把郭元帥請回來,我們何必怕那姜邀擊?!”
卡修和柳時元商定,正要派人去中山找郭笑笑,卻有軍士來報說郭笑笑來了。兩人一聽,心中大喜,急站起來,就要出去迎接,郭笑笑卻已經走進來,見到柳時元和卡修,笑說:“兩位將軍辛苦了。”
“元帥,你讓我們好想啊。”
卡修和柳時元幾乎同時說出口。三人隨即坐定,郭笑笑這才正色問:“兩位將軍,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軍中是什么情況?”
柳時元和卡修互相看了看,卡修說:“元帥,白拓派了二路元帥來,已抵達慶豐城,恐怕要不了一周就會來攻打我們金鳳城了。”
“來了多少人?”
郭笑笑眉頭微皺,覺得這白拓還真是執著。卡修說:“四十萬!”
“四十萬?這應該是白拓僅有的軍事力量了吧?”
郭笑笑了解過白拓的軍力,知道白拓軍事力量雖然比中山強,卻也強不了太多,先前謝立挺率領的二十萬大軍被滅了,白拓國內的軍事力量也就只剩下五六十萬而已,而真正的戰力,也就只有四十來萬。
“是的,元帥。”
卡修的臉上帶著憂慮,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突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至于是什么樣的不祥,他也說不清楚。
“知道領軍的是什么人嗎?”
郭笑笑點頭又問,卡修回答說:“是姜邀擊!”
姜邀擊這三個字,卡修說得很重。郭笑笑不無擔心的說:“這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啊,看來,這回我們是遇到對手了。”
“是啊,這個姜邀擊,真是一個狠角色,遠非謝立挺可比!”
卡修話不多,但從一開始,言語之間,已然在提醒郭笑笑,郭笑笑何等聰明之人,自然早出卡修的話外之音,心里很是高興。
且說姜邀擊原本要趕來救謝立挺,卻派萬里行探知謝立挺大軍已經被郭笑笑全殲后,就把大軍在慶豐城駐扎下來。
對于謝立挺,姜邀擊是了解的,盡管謝立挺不如他姜邀擊,可也非泛泛之輩,而謝立挺這么快敗給了郭笑笑,他對郭笑笑,就有了十二分的重視,立刻派人去找郭笑笑的資料,想要全面了解郭笑笑,可惜,郭笑笑出道實在太短,關于郭笑笑的資料,簡略得近乎為零。當然,近乎為零,不等于零,在謝立挺派出很多得力干將的情況下,還是找到了一些郭笑笑的資料,其中,就有郭笑笑不死之身的那部分資料。
姜邀擊看著眼前一堆郭笑笑的資料,眉頭緊皺。他弄不明白,郭笑笑的不死之身是怎么回事。
姜邀擊向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一天搞不清楚郭笑笑的不死之身是怎么回事,他就一天不會來攻打金鳳城,這也是他為什么到慶豐城半個多月了,卻遲遲不來攻打金鳳城的原因。
當然,也正是姜邀擊的這種謹慎,讓他失去了占領金鳳城的最佳機會,如果他不是這么謹慎,早一點來攻打金鳳城,郭笑笑不在金鳳城,單憑卡修和柳時元,怎么也不是他的敵手。
夜,已經很深了,天空掛著一輪新月,清冷的月光把大地照得朦朦朧朧,姜邀擊面前的桌子上,除了郭笑笑的資料,還是郭笑笑的資料,這些天,姜邀擊一直在看。
哎——
姜邀擊深深嘆了口氣,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遇到這樣的難題了,他希望不再去麻煩自己的師尊,可是,這一次,他又得去打擾他老人家了。
姜邀擊的師傅,是一個道行很高的修士,名為柳蔭尊者,居住在太阿山上,向來不聞世事,只收了姜邀擊這么一個徒弟,很是疼愛姜邀擊,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告誡過姜邀擊,不要對人說出他們的師徒關系,如果不是危及生命安全的事,不要把他叫出來。
姜邀擊從貼身的衣兜里摸出一張符箓,打火點燃,符箓燒盡,煙霧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陡然現身。這老頭,就是姜邀擊的師傅柳蔭尊者的幻影。
看見柳蔭尊者的幻影,姜邀擊急忙跪拜,柳蔭尊者的幻影卻皺眉問:“什么事?非要把我召喚出來。”
姜邀擊跪拜在地上,誠惶誠恐。
“老師,弟子遇到一敵人,他具有不死之身,弟子無力勝他,不得已,把老師請出來,請老師諒恕。”
“不死之身?”
柳蔭尊者的幻影聞言也是一驚,隨即掐指測算起來,不料,才算了一會,哇的張口就噴出一大口鮮血來,差點噴在姜邀擊的身上。
“老師——”
姜邀擊見狀,驚呼出口,柳蔭尊者伸手抹了一下嘴角,擺手說:“好厲害,竟能阻止我的天演大法,邀擊,你不要輕舉妄動,等為師真身來。”
柳蔭尊者的幻影說完這話,消失在煙霧中,姜邀擊還待言語,卻知柳蔭尊者已經聽不見,只得起身來,心情十分郁悶。
因為柳蔭尊者的幻影說了等他真身來,姜邀擊除了派人繼續打探郭笑笑大軍軍情,再無別的舉動。姜邀擊又等了一周,這一天,天降大雪,慶豐城已被大雪覆蓋,放眼看去,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無一行人,姜邀擊正嘆柳蔭尊者今天又不會來了,陡然,遠處的路上,一個黑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個黑影著一身深色服飾,頭部卻裸露在外,頭發胡子白得和雪一般,雪落在他頭上,不特別留意,很難分辨,哪是雪,哪是他的頭發和胡須。
這身影,姜邀擊太熟悉了,他日盼夜盼,總算盼來了,來人就是他的老師柳蔭尊者。
姜邀擊顧不得大雪紛飛,隨手扯來披風披在身上,飛身前去迎接柳蔭尊者。
來人確實是柳蔭尊者,當姜邀擊來到柳蔭尊者身前,口稱:“老師,徒兒接你來了”時,柳蔭尊者只點頭說:“走吧,到你營中再說。”
姜邀擊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師,架子很大,之前幾次,都請他不來,這次他主動來,只怕不只是為了幫助自己這么簡單,這些天,他就在內心琢磨著,不過,柳蔭尊者不說,他也不便問,只聽了柳蔭尊者的吩咐,默默把柳蔭尊者帶回自己的營帳。
到了營帳里,因為柳蔭尊者不喜歡人多,姜邀擊連服侍的軍士都打發下去,自己親自伺候柳蔭尊者,營帳中就只有姜邀擊和柳蔭尊者兩人。
姜邀擊給柳蔭尊者沏了一杯淡茶,站在旁邊伺候,柳蔭尊者見了,示意姜邀擊也坐下,這才開口說:“邀擊啊,想必,你心里也充滿疑問,為何為師真身要親自來吧?”
“是啊,老師,你真身為何要親自來?”
姜邀擊如實說,柳蔭尊者伸手捋了一下胡須,意味深長的說:“為師修行這么久,眼看生命耗盡,沒想到,竟在此時有不死之身出現,你說,這是不是為師的機緣到了?”
姜邀擊聽得這話,心里一亮,頓時明白,柳蔭尊者何以要主動來了,急說:“恭喜老師,這就是天意,老師永生,指日可待了!”
“嗯,話雖如此,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這回,輪到你幫為師了。”
柳蔭尊者說了這話,壓低聲音如此如此這般的又對姜邀擊做了一番吩咐。姜邀擊一邊聽,一邊點頭,末了說:“放心吧,老師,我這就向他們下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