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手機，翻開賀參月的微信，她的昵稱是一朵白云，頭像是晴朗的天空。

打開她的朋友圈：【和學霸同桌加上微信的第一天！】

他將照片保存下來。

【晚安！明天見！】正好收到對方發來的微信。

他去換了一個可以打字配圖的輸入法，給對方發了一個【好夢！】的表情包過去。

【明天見！】

【是今天了！】

確實，她剛剛卡著23:59給自己發消息。

賀參月隨意坐在地毯上，盯著白板架，微微皺眉。架子中間貼著是邢開陽的照片。周圍是和他關系比較密切的人。邢開陽的人物關系圖，旁邊堆著一摞關于他的資料。

另一邊桌子上，是她自己的學習資料和學習用具。

拿出手機，打開和L的聊天框，她想撂挑子不干，她想讓一切都結束，但她沒這資格。

她腦海里一直是今天傍晚和那個女孩相遇的場景。

女孩輕輕拉著她的手小跑在前面，她在后面跟著。

到了一處長廊，女孩興奮地說：“看，這就是一中的光榮榜！不過這里記錄著的可不止一中的學生！”

對方又往前走了幾步，朝她招手“就是這里！你快過來！”

她跟著走過去，看見2019屆高一上學期的聯考光榮榜，看向對方所指的地方。

“第九名：江城九中，林初云”

她直直地站立著，雙手垂在身側，眼眶瞬間濕潤。她靜靜地望著照片里笑著的人，里面的人仿佛也在看著她。

時間似暫停了一般。

江城九中是一所根本不能和海城一中、夢城三中相提并論的學校。

在林初云出現之前，九中至少有五年聯考沒有人進過前一百名。可是高一第一次聯考，林初云便取得了第九名的成績。當時學校發給她一萬塊的獎金，畢竟她本身就是學校花錢留下的人。

本來林初云的中考分數報考海城一中也能夠綽綽有余，但是她選擇了收下三十萬，在江城九中完成高中三年的學業。

校方也相信，三年之后，她必定會是江城的高考狀元。

她，沒讓任何人失望。在她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江城九中能夠出現聯考前十名的人才。

哪怕，只是一次。

“在我心里，林學霸是和你一樣厲害的人！她是我們九中的神話。

在九中好多年沒人進前一百的情況下，她單人闖進前十。

而且你知道嗎？當時羅剛出的數學卷，數學就只有她和邢開陽考了九十多分。我還是轉來了海城一中才知道的。當時邢開陽考94，她考96，比邢開陽還要高兩分。

雖然說后面幾次她都沒有考進前十名，在這光榮榜我也只看見過她一次，但我相信她在九中依舊是一騎絕塵的強。”

“對了，你剛轉過來，林學霸上次聯考排多少名你知道嗎？又或者她上次考多少分你知道嗎？是不是又比九中第二名高幾十分？你告訴我，我去問一下，她現在的分數，大概能排多少名。

我猜大概也就在第十幾名，差一點點能到第十名！”蘇語還比出一點點的手勢，似乎在替林初云驕傲。

“我也不清楚，我高一下學期也轉學了。”她的語氣冷冷的，依舊盯著那張第九名的照片，盯著那個考第九名的人。

“我覺得如果林學霸能夠讀海城一中，說不定她才是如今聯考的第一名。

畢竟九中的生源和師資力量各種硬件條件都遠遠比不上一中，不然她也不會現在連前十都進不了。

要是她能讀海城一中就好了！”蘇語是真的替林初云感到惋惜！

這樣的人，如果能讀更好的學校，一定不會榜上無名。甚至很可能與邢開陽一樣，能夠成為一騎絕塵的第一名。

說完，蘇語轉過身，看著旁邊站著的賀參月，柔和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頭發被風微微吹起她的高馬尾。

賀參月依舊靜靜地站著，和照片里的人對視著，整個人似乎在發光。

“你現在的樣子好像林初云啊！”

賀參月被驚得回神，她突然從照片中抽離出來：“你剛剛說什么？”

“你剛剛站在這里一動不動的樣子，特別像林學霸，真的！”

蘇語走上前去，仔細看她“誒，仔細看看，你和林學霸長得也有點像。”

“是嗎？”賀參月微微微微笑了笑，再次扭頭平靜地望著照片里的人，笑意變得更深了些。

……

賀參月長袖的睡衣睡褲，站在洗漱臺前，摸著自己的臉，腦海里充斥著那句“你好像林初云啊！”

她眼前逐漸有些模糊，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她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捧水洗了洗臉。

頭發有些凌亂，有些濕潤，更濕潤的是眼眶。

她看著鏡子里的臉，那張臉從賀參月變成林初云。

她雙手撐在洗漱臺前，緩緩低下頭。

“滴答滴答……”

“如果我是你就好了！”

帶著哭腔的聲音，是悔恨，是不甘！

林初云，怎么能沒進前十名！

林初云，怎么能只是第九名！

她抬起頭，望向鏡子里的臉，鏡子里的人已經從林初云變成賀參月，她的眼神變得凌厲。

“我去學習了！”她再次洗了把臉。

回到桌子旁，那里擺放著她的聯考成績單，黑色的印章。

她打開物理錯題本，把不熟練的題目拿出來重做。

——

兩年前九中附近一直有一幫到處搶/學生/錢的混/混。

“呦，妹妹，九中的呀！”

“這個時候不在學校考試，難不成是出來孝敬我的？”對方看著穿著九中校服的賀參月，示意她趕緊把錢交出來。

“來找你！”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她示意對方老大和她走。

混混還是第一次遇見不怕他的人“你們在這里等著，我跟這小姑娘出去，一會就回來。”

天空陰沉，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賀參月帶對方來到附近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兩人隔著一段距離，面對面站著。賀參月眼神里是兇狠，混混的眼神里是不屑。

看著賀參月將校服脫掉扔在一旁，混混瞬間明白對方的意圖，真是有點被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