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開放的世界，不僅是西蒙和凱，還有其他人從外部的世界穿越進來。

“西蒙，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就是艾因的？”

凱·芬奇和艾因是同一個人，在最開始的時候西蒙并沒有往這個方向上去思考，不過仔細想想要發(fā)現(xiàn)這一點并不是難事。

“決定性的證據(jù)果然還是名字吧。Cai Vinci，去掉c之后就是ai vini，做一下簡單的字母拼接就變成ai Yin了。不過，更加決定性的，果然在于凱就是那種塔的設計者，同時也是那個長得很像艾莉的人形終端的設計者。”

“沒有錯。”凱也不繼續(xù)偽裝了，“在那個世界的我，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才理解了別的世界還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存在，而且還能穿越和干擾這個世界的自己，因而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絕望了吧。”

“不過凱，或者說艾因先生，我還是不能理解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跟他都是你自己的話，你們?yōu)楹芜€要爭斗來爭斗去呢？”

和平行世界的自己戰(zhàn)斗，在西蒙看來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原本在最初的設定中，不同的平行世界中的我們是可以通過記憶同步來獲取彼此的信息，成為一個完整的整體。不過很可惜的是，由于某些原因這種機制被破壞了，我們變成了類似于孤島一樣的存在。只有通過一點點地消滅和吞噬，才能獲取全部的信息。”

“不過，這似乎不是重點吧？在你剛才所說的那段話中，我一點也沒聽出戰(zhàn)斗的必然性。”

聽到西蒙的話，凱笑了笑。

“確實，真正的問題在于，在平行宇宙的設定下，我們若不是一個整體，又需要爭一個高下的話，那么彼此就是敵人了。真正問題在于，在復數(shù)的自己中只有一個絕對的存在，那么其他的是無法保留，只能消滅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其實并無意與他們?yōu)閿场！?

車窗漸漸地向下打開了。凱透過縫隙，望向了曼特魯·康特魯·威孚，也就是塔。

“真正的敵人是那座塔。”

“這座塔的設計不就是你自己嗎？”

“準確來說，這座塔是某個‘我’設計出來的，并不是你現(xiàn)在見到的我。在被設計之初，這座塔在多個世界中就成了不受因果律影響的存在，不存在真正的設計者著一說法。當初設計這座塔的那個‘我’，其實是想用它來統(tǒng)治世界的，當然這個初衷也達到了。”

“什么？”凱說出的話在西蒙的心中激起了巨大的疑惑，“你已經(jīng)征服世界了？”

“有這座塔的話，征服世界也不是什么難事。問題是，現(xiàn)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失控了。”

雖然凱用“失控”這個詞來形容世界，但窗外一片寧靜和祥和的景象，完全看不見失控的痕跡。

“這些都只是虛假的幻影而已。真實的情況是，這個世界的控制機制已經(jīng)陷入了無盡的輪回，每一次都會把人類趕盡殺絕，然后重新啟動，就像是玩游戲一樣。”

坐在駕駛席上的艾莉加入了他們的對話。對于艾莉，西蒙也存在著巨大的疑惑，不過現(xiàn)在他想弄清楚的是別的問題。

“如何能結束這一切呢？”

“得戰(zhàn)勝控制著聯(lián)合政府的AI。”

“這個AI不就是你嗎？”

“不。”艾莉搖了搖頭，“你現(xiàn)在見到的我只是個終端代理而已。雖然我和凱都有不小的權限，但憑借這些是沒法阻止這個瘋狂的世界的。”

“說起來。”西蒙突然又想到了別的問題，“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不是。”凱依舊看著看著那座塔，“我很早就從這個輪回中脫離了。除了我，佩吉和蕾秋也不屬于這個世界，他們屬于入侵者。真正參與輪回的人只有這個世界的艾因和田中而已。”

經(jīng)凱這么一說，西蒙立刻理解了。入侵者，意味著他們并不是在這個世界中誕生的原住民，而是像是通過穿越或者召喚來到這個異世界的人。就像剛才那樣，自己的意識就在這個世界中，誕生到了某個具體的人的身上。估計蕾秋的特異能力也就類似與此。

“不過，即使在這個世界不存在本體，也并不意味著無敵。”

說出這句話的是艾莉。她作為這個世界的某種機制，對于這個世界的排異反應再清楚不過了。

早在西蒙到來前，蕾秋就已經(jīng)來到了這個世界，并且打算繼續(xù)完成之前沒有完成的任務。不過很可惜的是，和之前不同，這是一個高度自治的世界，世界的本體意識非常強，在蕾秋登錄之初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咚咚……

蕾秋聽到了敲擊著墻壁的聲音。一開始她以為敲擊聲是從這個世界傳來的，后來卻發(fā)現(xiàn)不對。

咚咚……

這個聲音是直接傳入腦海中的。就在這一瞬間，蕾秋意識到了某種可能。自己被反向追蹤了，被人在自己所處在的起源世界找到了自己。

為了確認這一點，蕾秋登出了自己的控制器，來到了生存艙中。在斷開連接之后，知覺開始與自己所處的現(xiàn)實世界同步，生存艙中營養(yǎng)液那冰冷的感覺襲便了全身。蕾秋所處在的這個世界早已是一片廢土，而像她一樣幸存的人通過不斷入侵別的的世界來尋找逃脫的希望。

蕾秋打開了生存艙，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其他的人。她的身體不允許她離開這個生存艙了：沒有四肢，就連軀干都已經(jīng)萎縮，只剩下頭能動了。

關上艙門之后，蕾秋很快連上了系統(tǒng)，連接控制器，回到虛擬現(xiàn)實所帶來的溫暖的懷波。只是聲“咚咚”的敲擊聲，始終繚繞在耳邊。在她的意識中所開啟的這個后門，是她永遠無法除去的。

“在最初發(fā)現(xiàn)蕾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jīng)給她進行了植入。這是系統(tǒng)做的，并不是我。我只是一個起著連接和執(zhí)行作用的NPC，并不是決策者。在這背后負責決策的AI系統(tǒng)，遠比人所理解的復雜多了。”

“至于田中大地，想要毀掉他就更加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