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辦公室，映入眼簾是一個禿頭的男人，正捧著搪瓷杯沿著杯邊吹氣。

茶葉在杯中起起伏伏。

珍秀跪在地上，抬眸間，喬綿綿清晰地看見她額頭的青紫。

周老師放下茶杯，伸手要扶起珍秀，奈何珍秀就是不肯起身。

忍不住意味深長道，“不是我不讓你兒子上，是學校有這個規定。”他說話抑揚頓挫，把尾音拖得格外的長。

“周老師，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家陶亮學習年年第一，就不能為他破一下規定嗎？”

周老師深吸了一口氣，有幾分無奈，要不是看在陶亮學習好的份上，早就把陶亮開除，還輪得到陶亮自己退學嗎。

陶亮挺好一孩子，為什么要去招惹錢多多。

錢多多的爸有權有勢，在他們學校是出了名的，沒人惹得起。

收回思緒，周老師一抬頭就看見了門口的美人，美人莞爾，心尖都酥了。

這容貌，這氣質……

他呼啦一下，站了起來，畢恭畢敬道，“你好，請問你是哪位學生的家長。”

喬綿綿勾著唇角冷笑，“我是陶亮的姐姐。”

聽到來的又是個陶亮的家屬，周老師臉色晦暗，又坐回椅子上。

“要是為了陶亮的事，你就請回吧，陶亮是不能回來上學的。”

喬綿綿摘下帽子，捋了捋沉墨的秀發，耷拉著眼皮。

“為什么？我還是第一次知道班主任能這么手眼通天，什么都你說的算，那校長是干嘛的？還是說，你的上面沒有校長？”

校長？

“今天這事，校長來了也不管用。”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珍秀聞聲，臉色大變，爬起身就要往外跑，鑒于跪的時間有點長，走起路跌跌撞撞，晃得厲害。

門外，一群人密密麻麻地圍在一起。期間有個矮個子最為明顯，他梳著中分，嘴里罵罵咧咧，四周的人對他十分恭維。

“陶亮，你還真敢回來，我上次跟你說了，你要是回來，我絕不放過你。”

“就你這個沒爸爸的雜種還有臉跟我斗。”

叫罵聲延綿不斷。

兩個人的爭執，起源于一年前，錢多多當時考試作弊被人舉報，正愁找不到舉報者，陶亮那天剛好填完貧困補助，從辦公室出來，被牛強看見了，他在錢多多耳邊煽風點火，讓錢多多覺得那個舉報者就是陶亮。

導致錢多多越來越看不爽陶亮，開始百般刁難。

身旁獻殷勤的牛強，附耳道，“錢哥，我幫你教訓這小子吧。”

錢多多朝他看了一眼，“那行，牛強你來。”

齊刷刷地目光落在牛強身上，人群自動為他讓出了一條小道。

牛強深吸一口氣，剛準備對陶亮下手。

倏然，一個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牛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過肩摔，猛烈地砸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的造型。

喬綿綿心里翻了個白眼，我以前養豬，也不是白養的。

一頭豬少說也有一百來斤。

喬綿綿抬手，發梢微揚，干凈颯爽。

“啪。”

清脆的響聲。

一個重重的耳光劃破空氣，扇了下來，在牛強身后乍起，落在了錢多多的臉上。

錢多多在人群后正笑的歡實，怎么都沒想到挨打的會是自己。

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片刻后，錢多多才回過神，惱羞成怒道，“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還要選日子嗎？”喬綿綿甩了甩有點發麻的手，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