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胡子的吼聲傳遍了整個天際，在這個信息并不是很流通的年代，有關龍裔的傳聞會像潮水一樣傳開。

“你聽見了嗎？”翠絲怔了一會，“那是灰胡子在召喚龍裔！我不敢相信，我見證了這一歷史時刻。”她半屈著膝蓋，好像隨時都要激動的跳起來。“歷史上只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那就是泰伯·賽普丁被召喚，隨后他征服了整個大陸。”她確實激動的跳了起來，可以說是手舞足蹈。

我按住她的肩膀，像是按住一只調皮的貓，“恕我不能理解，為什么你這么開心？”

“問題應該是為什么你不開心？”她一把攥住我的手，想讓我跟她一起跳起來。

“我……”總不能告訴她，我看過劇本吧，“我是個冒險家，見得多了。”

“真的嗎……可能是我反應過度了。請原諒我，忘記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做翠絲，是在賽瑞迪爾長大的。”她好不容易安安穩穩地站在那說了句完整的話，“龍裔，國王，白金塔，我聽著這些故事長大。有一段時間我深深地癡迷于它們，沒日沒夜的翻讀那些歷史書，就像是小說和戲劇那樣。”

我懂了，她是龍裔的粉絲，說不定是腦殘粉。

“我叫史蒂夫……”

“我能為你工作嗎？我不要報酬，管我吃喝就行了。”她問出了一個大膽的問題，就好比如果我第一次見到她，就上去問她我們的兒子應該起什么名字那樣。“我正在寫一本書關于天際內戰和諾德人，我很樂意加入龍裔的故事。我的意思是，求你了。”

“她話太多了。”虎人扎瑪爾古路過，像是警告似的說。

“想想看把你的傳說事跡記錄在紙上，就好像那些其他的古老傳說。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口口相傳的傳聞。這會是有史以來最真實的一次傳紀，用我的視角、第一手資料來記錄。”翠絲確實話不少，我一句也插不上。“或者你可以加入商隊，我們在各處行商，可以很方便的帶你去冒險，也可以最快的把你的戰利品變成金幣。”

“這聽上去不錯……”確實不錯，如果他們同意的話。

“什么不錯？”佛羅倫提走到我身邊，看起來哨塔那邊的混亂已經結束了。守衛正在統計自己的傷亡，虎人圍著自己的貨車清點著貨物。

這時從白漫城趕來的救援姍姍來遲，帶頭的是領主的貼身護衛伊瑞萊斯，她是個訓練有素的丹莫戰士。能看出來，領主送來了他最精銳的部隊。

“發生什么事了？”她盯著龍的尸骨，向那些守衛質問。“快給我一個簡短的報告。”

守衛開始向她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話語間我能聽出他們的心虛。可能是因為他們害怕自己敲詐的罪行暴露，對于詢問其他目擊者的問題躲躲閃閃。

作為丹莫，她不怎么迷信諾德傳統。相比于其他對我畢恭畢敬的守衛，伊瑞萊斯一臉煞氣走到我面前。

“領主也許會想見你。”

她說。

我想我也應該見見領主，向他反映一些基層問題。我瞟了一眼剛剛敲詐商隊的守衛，他避開了我的目光。

于是我們前往白漫，翠絲也跟了上來，我只能說她也是我們的同伴。

白漫處于天際的中心，與九塊領地中的六塊都相鄰，是天際省的經濟中心。其周邊有大量的平原，農場、牧場、釀酒廠圍繞著城市。即便是城墻之外，也熱鬧非凡。

相比于同是經濟中心的獨孤城，少了一分權謀，接了一點地氣。

城外的農民，馬夫，工人，商隊，絡繹不絕。有些膽子大的，向巨龍那邊去，想看看傳說中生物的樣子。

伊瑞萊斯沖那些不要命的警告，可并沒能阻止他們的好奇心。她小聲的咒罵他們，但卻實實在在的為他們好。誰也說不準下一條龍會從哪出來。

她有一種氣場，能讓氣氛嚴肅起來，連翠絲一路上的話都少了很多。但是這種氣場卻不影響佛羅倫提，他依舊自言自語的和阿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