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魁和吳琴躺在床上,依然是很享受地抱著吳琴。“明天我休息,你有什么安排嗎”?
“我的生理期還是沒有來,都四十多天了,明天陪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最近畢業作品終于弄完了,送審中,基本上沒什么大問題”。
“正好最近老是不舒服,我也去檢查一下”。張魁沒有說最近老是有幻覺,擔心是大腦有問題,吳琴知道了更不能接受自己,等結果出來再說。
第二天上午,張魁和吳琴睡到自然醒,梳洗整理后,張魁騎著電瓶車,帶著吳琴去學校附近的大醫院做檢查。
登記,掛號,取票,按著醫護工作人員指示,兩人一起跑這,跑哪,吳琴去檢查懷孕情況,張魁去檢查大腦情況。
吳琴從檢查室出來,忐忑的等待結果。張魁也檢查過了等著那結果。感覺時間過得太慢,張魁打了幾個哈欠,之后拿出手機,玩著手機游戲。吳琴忐忑地等著,檢查結果遲遲不出來,她搶過張魁的手機,接著玩游戲。
張魁無聊,就去腦科檢查室拿了檢查單,結果剛出,醫生對張魁說:“沒什么大問題,就是神經衰弱,注意飲食清淡,早睡早起,不要壓力過大,調養一段時間就好,如果要吃藥就開藥單”。
“可不可以不吃藥呢”,張魁問醫生,想著大醫院的藥比較貴,決定自己去藥店買。
“不吃藥也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過度熬夜勞累”。
“好的,謝謝醫生”。
張魁拿著檢查報告單看了一下,沒什么問題,醫生也說沒什么問題,就把單子扔了垃圾桶,去找吳琴。吳琴還在剛才位置上玩手機游戲。
“吳琴,誰是吳琴,過來拿報告”。醫護人員向人群中喊道。
吳琴匆忙跑去,結果出來,吳琴懷孕了,她強忍著內心激動,平靜著心情,悄悄問醫生,如果不要孩子怎么辦,醫生一臉平靜地告訴她:“回家商量好,要的話就留住,不要的話一個月以上,三個月以內,來做人流時間最佳”。
由于這里是大學城醫院,這里的醫護人員,每天都會接觸到懷孕的人,所以像吳琴這樣二十三歲左右的學生,醫護人員便習以為常,問起人流手術,也只是不厭其煩的認真告知。
吳琴出了資料室,手里拿著檢查單子,兩眼無神。張魁上前問結果,吳琴拉著張魁走,張魁把單子拿過來,拿著單子邊走邊看,什么陽性,張魁不是學這專業的,但是陽性就是有了,看吳琴表情,知道很是不滿意。他們走出醫院,吳琴告訴張魁結果,醫生說懷孕了。張魁覺得沒什么,要不就生下來,但是一下子,張魁有些疑惑,以往那么多次,包括前幾年在一起同居,都沒懷上,怎么這次吳琴出去旅游回來以后就懷上了。吳琴可是不想這時候要孩子,自己還要出國,還有自己父母沒有答應和張魁在一起。就直接對張魁說,不會要這個孩子,張魁也煩心起來,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這孩子。
“那就隨你吧,之前出去旅游,回來就出現這結果,那就不要吧”。
吳琴本來對懷孕就感覺煩惱,靜靜的流出了眼淚。張魁一下子又說出這么句話來,吳琴內心五味雜陳,一下子就哭出了聲音。兩人各自走著,呆頭呆腦的張魁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吳琴哭著說要做流產,不要這個孩子。張魁安慰著說:“依你,依你,不要哭了,好嗎”。吳琴努力控制自己,不在這公共場合失態。
突然,吳琴想到,做了手術一定有記錄,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了。“有記錄怎么辦啊,一輩子都跟著走啊。”身體不由自主地蹲下。這里雖然不是主干道,行人沒有多少,但是大馬路上,偶爾汽車會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張魁看見,這時候路過的汽車司機對他們瞥了一眼,像對他們行禮,只是這時候行禮,張魁覺得不是滋味。張魁見狀也蹲下安慰著說:“別哭了好嗎,我們回去吧,回去再說。”
過了幾天,吳琴情緒平靜下來。在留住肚子里的孩子,還是現在不要孩子的選擇上犯難。這時候要這個孩子,她覺得很不合適,首先父母那關還沒過。其次還在等學校的出國任教應試通知,目前第一批資料已經上交,學校還在審核,還有兩個月應該會出結果。再加上自己沒工作,雖然自己沒仔細關注張魁的收入狀況,但偶爾從張魁和客戶打電話聊天時能感受到,張魁做這行并不滿意,之前也問過張魁,公司給的底薪多少,張魁說是兩千多,吳琴也知道張魁好幾個月在公司拿底薪過日子。完全不夠用啊,暫時決定不要。
其實,張魁的底薪只有一千多,扣掉保險,到手的就更少了,這一點,吳琴還不知道。張魁父母對張魁說過幾次,兩人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來。父母很想張魁和吳琴有孩子,畢竟三十多歲了,和吳琴有了孩子,不管怎樣,父母一定支持要孩子。可是吳琴并不這么想。
吳琴最近畢業作品弄好了,事情也沒那么多。張魁和吳琴吃過晚飯,張魁收拾好碗筷,和吳琴洗漱后準備睡覺。
“可憐的娃兒啊,你爹沒出息哦,沒出息的爹保不住自己的娃哦”。吳琴坐在床上靠著床頭,神情自然地念叨著,一邊撫摸著肚子,一邊念叨著。張魁看著吳琴傻傻的念叨,也沒說什么,自己弄自己的。
“還是把孩子留下吧,我給家里說,我們也這么久了,我也三十多歲了,什么也不怕”。張魁堅定地說。
“還是不要,我再考慮一下”。吳琴馬上坐起來,“你說,要是打掉這孩子,你家人知道了會怎樣啊”。
“我也不知道”,張魁茫然地說。
張魁不想讓吳琴熬夜,就一起早早休息了。
過了一周,吳琴周末放假,去找郊外縣城的閨蜜劉雪,告訴劉雪自己懷孕了,但是不想要。劉雪一臉羨慕,自己和男友在一起那么久了,準備結婚,很想現在要孩子,但是一直沒有。感覺吳琴不想要,卻一下子就有了。之后劉雪陪吳琴去另一家縣醫院檢查。
檢查后醫生說胎兒一切很正常,吳琴說不想要這個孩子。醫生用挽留的話說:“現在你年齡正合適,身體又健康,那胎兒也小手小腳的,很健康,流產了很可惜啊,你的家人呢,沒有陪你來嗎”。醫生看了一下旁邊的劉雪。吳琴沒說什么,但表示堅持不要這個孩子。醫生說手術要病人家屬簽字,這邊給你做一下登記,你叫家人簽一下字。
吳琴和劉雪走出醫生辦公司,在樓道中商量著,最終吳琴讓劉雪幫忙簽字,簽張魁的名字。之后醫生告訴吳琴,現在時間還早,下個月再來,下次記得帶著家人一起來。之后吳琴和劉雪離開了醫院,之后各自回家。
張魁下班后回到家,做了飯菜,和吳琴吃了飯,洗漱后準備睡覺。
“今天我閨蜜劉雪陪我去檢查了一下,醫生說胎兒發育很好,都能看到小手小腳了,很健康,說的我很難受,內心很難過,閨蜜很羨慕我,說和男友準備了幾個月,到現在還是沒有,結果我不想要卻有了。但是這時候,我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說著,吳琴又流下了眼淚。張魁聽著又是吳琴身邊的那些所謂閨蜜,在張魁來說,那些人簡直就是狐朋狗友,自己的克星。吳琴這時候一哭,張魁只好忍著,安慰著吳琴說:“好了,好了,別哭了,別哭壞了身子。”
吳琴慢慢克制住了哭泣,張魁看著吳琴,嘴里嘆著氣,除了嘆氣也不知道怎么辦,因為孩子在吳琴肚子里,要還是不要,自己一個人說了不算,也需要吳琴同意才行。想到這些,張魁也無奈地躺在床上。
張魁一個人跑到老家后山,后山有一片樹林,樹林有十幾米高,枝葉茂盛,眼前樹下是陰森森的一片。突然一條黑漆漆的蟒蛇,慢慢從樹上盤繞下來,看到眼前這景象,張魁就嚇得直哆嗦,那蟒蛇很大很長,張魁不敢去看它的尾巴在哪里,只是眼睜睜的看著蛇頭在面前晃動。突然,蟒蛇開口說話,“把你的肉給我吃”。張魁懵了,“肉,哪里的肉”,張魁看了一下,兩手空空。“把你的肉給我吃”,蟒蛇又說話了。
“我沒有肉啊”,張魁無奈的說。
“在你身旁,在你身旁”。這聲音語氣一聲比一聲重,很不耐煩,張魁更是害怕。張魁左看看右看看,沒有啊,心里嘀咕著,“奇怪,這蟒蛇怎么就看到我身邊有肉,還叫嚷著說在我身旁,除了幾顆大樹,什么也沒有啊”。
忽然蟒蛇移到張魁身邊,張魁嚇得直冒冷汗,蟒蛇張開大嘴,吸著張魁旁邊的空氣,張魁站在原地不敢動,眼睜睜看著眼前的蟒蛇吸氣。不一會張魁旁邊的空地上,慢慢冒出一個小肉球,慢慢的肉球越來越明顯,有兩只小手,兩只小腳樣。張魁猛然想起吳琴說的話,去醫院檢查,醫生說肚子里的孩子發育很好,有小手,有小腳,想到這里,張魁鼓起力量,伸出雙手要去搶奪肉球,蟒蛇啪一下擺尾,打在張魁的雙臂上,張魁感覺的雙臂沒有了力氣,眼睜睜看著肉球被蟒蛇吸進漆黑的大嘴里,之后,蟒蛇就消失了。
張魁立馬醒來,身旁的吳琴呼嚕呼嚕的打著鼾。張魁一只手還在吳琴的脖子下壓著,他輕輕翻著吳琴,慢慢取出被壓著的手臂,手臂的感覺麻木,像夢里被蟒蛇打過一樣,沒有力氣。張魁也知道,又是一場噩夢,這場噩夢,卻如此奇怪,以至于張魁再也無法入睡,就這樣翻來覆去,直到天亮。
第二天醒來,張魁帶著無精打采的狀態,到了公司就坐著發呆。換了環境,張魁看到,這里的同事都很忙,大家都自己忙著自己的。也沒有多少人理會張魁,只是有些人多少知道,張魁就是沒有工作狀態,才被調到這里來的。這里的同事們以為調走一個拖后腿的,新來的不會那么差,結果張魁到這里沒幾天,就被明眼人看出了到底有幾分本事。慢慢的雞入鶴群,一個坑,這個閑言碎語又被悄悄傳開。
“張魁,在干什么,到這門店幾天了,還沒有找到狀態嗎。要不我給你批幾天假,回去好好考慮,好好調理,找到狀態了再回來上班”。區總楊經理意味深長地對張魁說話,擺著一副領導架子,說完就忙自己的事。他只是在提醒張魁,干不好就走人,這幾話雖然是問話,但他不需要張魁說什么結果。張魁從楊經理的話中能聽出什么,也沒說什么話,繼續做手上的工作。他之前聽原來的經理小王說起過,區總楊經理就是專門給他們那些領導級別的人開會的,一般他發言,都是指桑罵槐,批斗做不出業績的經理。再這樣下去,張魁感覺到,以前經理小王開會說過,大領導吃人不吐骨頭,批斗會感覺被千刀萬剮等等,張魁也快要領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