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咱們同塌而眠似乎,可能,并不大好……”
見沙華似乎并沒有就此離開的意思,也沒有放自己離開的意思,曼珠非常‘好意’的提醒道。
“我此生早已認定只你一人,怎么,你卻還不曾只認定我是嗎?再說,我們自小到大同塌而眠也不知幾許,怎的如今卻要同師哥生分起來了?”
感覺今天的沙華似乎尤其的敏感、多疑,聯想到自己給他造成的連番‘刺激’,曼珠決定暫時先避其鋒芒,忍他一忍,待其勢弱了之后,再行計較。
“呃,自然是只認定了你的!呵呵呵,不是睡覺嗎?睡吧,睡吧!”
說著,翻身朝里面一躺,整個人緊緊貼著墻壁。聽到沙華脫鞋上床的動靜,身體又不自覺的向墻壁蠕動了幾分。
“我可記得你小時候最愛鉆我懷里睡的。怎么,如今大了,嫌棄師哥了?”
看著幾乎貼在墻壁上的曼珠,沙華面上忍不住染上了一縷笑意。這個小妮子,只有害羞的時候才會這般軟萌可愛!
曼珠:我已經睡著了,我什么也沒聽見。
下一刻,不等曼珠掙扎,溫暖的胸膛隨及貼了上來,將曼珠緊緊禁錮在了懷中。
“唔~~你這一身的臭汗,下次記得洗了澡再上床。”
沙華皺了皺眉頭,嘴上說著嫌棄,手卻沒有松開分毫。
曼珠暗暗磨牙:我已經睡著了,我什么也沒聽見。不能咬人,不能咬人。
可惜,待曼珠反應過來時,牙已經咬上了沙華堅硬的胳膊。
“唔~師妹,若是你餓了,師哥可以替你取找些吃食來。師哥的肉,可硬的很,不好吃!”
曼珠緊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我已經睡著了,我什么也沒聽見。
身后傳來沙華胸膛微微的震動,沙華發出的笑聲就在耳邊,癢癢的鉆緊耳朵里,輕輕的撩撥著曼珠的心。
許久,已經沉入夢想的曼珠轉身抱著沙華的腰,往沙華的懷中鉆了鉆,嘟噥了句完全聽不懂的夢話后,繼續沉沉的睡著。
點了點懷中人挺翹的小鼻頭,沙華寵溺的揉了揉曼珠柔軟的長發,卻如何也睡不著。雖然極不愿意相信,但如今查到的所有線索,矛頭都隱隱指向離國。想到當日回城后看到的慘狀,想起自己被屠戮殆盡的族人,沙華沒辦法勸自己放下這份血海深仇,權當不曾發生過。破國滅族之仇不報,何以為人?
可懷中抱著的嬌軟身軀,正是那仇敵的掌上明珠。不僅對自己情深義重,甚至不顧生死的救過自己性命,兩人更是早已生死相許。此情,亦同樣不可辜負。
“傻丫頭,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
爬上了中天的月,聽不明白沙華的糾結矛盾,依舊清冷高傲的在半空,冷傲的注視著這個世界。
“主人,您真的,非要這么做不可嗎?您,您可是我堂堂大梁國的王上。那個洛王雖也勉強被稱作是王,卻也只是個名頭而已,與您卻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您,您放著好好的君上不做,您要將整個大梁國拱手相送?這……”
“蕭怨,什么時候,你也可以管到我的頭上來了?”
把玩著手中的兵符和玉璽,蕭珩雙腿架在桌案上,像個頑皮不知世事的孩子,半分沒有之前當朝時的狠絕霸道。要知道,當他提出對洛王俯首稱臣的時候,連一向乖覺的左相都跳出來直接反對。
在君上毫不猶豫的斬了右相的項上人頭,順便將羅家三族近親盡數以謀逆嚴懲之后,才讓下面的所有人全都閉了嘴。當然,中間還穿插著左相自請辭官一節,但在收到君上要么人留下,要么全族的人頭留下的威脅后,最后也不得不戰戰兢兢、悻悻而回。
一個人死不打緊,說不定還能落個千古諍臣的美名。可要是搭上全族人的性命,那就是愚蠢至極了。
“屬下不敢!”
雖然蕭珩此時語氣、聲調,甚至是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但蕭怨卻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即便是他,也逃脫不了主人的懲罰。蕭怨相信蕭珩舍不得殺了他,但生不如死的懲罰,卻一定跑不了。
既然是主人樂意做的事情,他又何必攔著?再說,那個沙華,終究也未必會同意接受。
“知道就好!此事已成定局,你替我看著點下面的人,發現有異動或是異心的,格殺勿論。便是讓這魏京再多染上幾層血色,我也在所不惜。”
“是!知道了!主人,那左相那里……”
“他知道的太多了,又已經生出了異心,不必再留著。”
蕭珩摸了摸座下冰冷的王座,精致的面容個甚至看不出多少殺氣,仿佛此時不是在談論一個人的生死,只是在百無聊賴的聊天。
“那,他的族人……”
“全府,盡誅。”
聞言,蕭怨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嗜血笑意。全然不覺得白天才剛殺了右相滿門,上下雞犬不留,晚上再將左相一家全族滅門,終會造成怎樣人心惶惶的境況?
雖然在蕭珩面前蕭怨一直表現的唯唯諾諾,但是在外面,他卻一直都是嗜血殘忍的代名詞。他的瘋狂和殘暴,讓整個大梁國的人幾乎全都聞風喪膽。最可怕的是,主上卻是一點也不清楚他在外的所作所為,一直對他寵幸有加,極其信任。
在今天之前,包括左右相在內的所有梁國官僚,誰都沒有想過一向溫和待下、頗有些與世無爭意味的軟綿君上,居然也有這嗜血無情的一面。他們更想不到的是,那些平日里蕭怨表現出來的狠絕殘暴,其實大多都是蕭珩示意下的操作。
“是!”
看著端坐王座,仿佛天下已然盡在他之手的蕭珩,蕭怨眼中的得意之色愈甚。由于主人的樣貌長得過于清俊秀麗,別人或許會被他比之女子還要美艷上幾分的容顏欺騙,以為他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枕頭。但他卻很清楚主人的狠絕。
一個能夠親手滅了自己至親血族全族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個只懂得唯唯諾諾的小綿羊?
這大梁國一夜之間直系皇族死傷殆盡,只剩了他一人。他卻能一夜之間就穩下了朝堂局勢甚至成功登頂上位。如今,更是穩穩的將整個朝局掌握在手中,甚而慢慢顯露出了逐鹿天下的野心。
這樣一個心狠手辣、滿心算計的男人,也不知道外面那些蠢貨怎么會以為他是個軟弱可欺的小綿羊?哪里又會有這種喜歡喝血啃骨頭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