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齊修像是活在蜜糖里。自從謝舞初嘗禁果,對他的態度明顯好轉。
齊修有些得意,有事沒事就露出自己性感的人魚線對著謝舞拋媚眼。
謝舞也寵著他,由著他胡鬧。好在齊修溫聲軟語,每每顧及她的感受,謝舞也有些感動。
蜜里調油般過了一段日子,謝舞把他帶到了謝家大宅。齊修本來還在車里跟謝舞眉來眼去,要親親抱抱,扭頭看到車窗外熟悉的宅子,立刻就慫了。
“來這里做什么?”齊修不愿意下車。
“媽媽在等我們。”謝舞說,站在陽光下等他。
齊修不情不愿地走出車門,拉著謝舞的手臂,臉上的表情像是等待審判的囚徒。
謝舞看的好笑,率先走過紫藤花架:“我媽媽很平易近人的,你不用害怕。”
齊修對這句話表示懷疑。
謝舞停下腳步望向他:“總是要見的。”
齊修就耷拉下肩膀,蔫蔫地跟著她來到謝氏富麗堂皇的待客廳。
謝姜楠坐在正位,她生的很美,因為在商界打拼的緣故,周身有種女王般的氣場,讓人不敢直視。
“齊家老二。”謝姜楠喝了口英國紅茶,眼睛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
齊修點了點頭:“伯母好。”
謝姜楠哼了聲:“叫董事長。”
齊修微愣,臉上閃過一絲羞惱,咬牙說:“謝董好。”
謝姜楠將他的表情收在眼里,也不在意,笑了笑,示意他們坐下。
“小舞,你坐到我旁邊。”謝姜楠說。
謝舞看了眼齊修,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了,對母親說:“我坐這里吧。”
謝姜楠挑了挑眉:“女兒大了,胳膊肘往外拐,真是令人傷心。”
助理進來給齊修和謝舞添了茶水。謝舞微微一笑,對謝姜楠說:“媽媽,我們一家人見面說話,何必弄得這么正式。”
謝姜楠望了眼齊修:“現在說一家人還太早。”
“如果我的信息不差,齊二少現在是一無所有了吧。”謝姜楠說,臉上的神情咄咄逼人。
齊修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謝姜楠無視他冷下來的臉,繼續說:“一無所有,一無是處的世家子弟,有什么資格娶小舞。我退休后,小舞就是謝氏唯一的繼承人。你接近她,是為了謝氏的產業吧。”
齊修臉色發青:“謝董這么說就是看不起人了。”
謝舞握住他的手,望向謝姜楠:“媽媽,你知道他不是。”
謝姜楠不耐地擺了擺手:“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可以把小舞許給你,你也可以繼承謝家的產業,但是在此之前,輝煌國際需要重新歸到你到名下。一個大男人,東西被搶走了,不想著怎么搶回來,卻窩在女人懷里尋求安慰,讓人看不起。”
齊修的臉色由青變白,冷聲道:“我會想辦法從齊偕那里要回所有的東西。”
謝舞說:“我……”
“不許你幫他。”謝姜楠打斷她。
謝舞立刻不滿地望向母親。謝姜楠哼了聲,不理會女兒的譴責。
謝舞站起來:“輝煌國際算得了什么,他完全可以白手起家,不會比齊老爺子做得差。而且,我也也不需要你把我許給他,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我會永遠站在他身邊。”
謝姜楠深深看她一眼,見謝舞目光堅決,搖了搖頭:“真是長大了,知道為自己的男人說話了。”
謝舞臉上微紅,卻沒有退縮。
齊修也站了起來:“謝董,我會帶著聘禮來迎娶小舞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
看著女兒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齊修身后跑出去,謝姜楠嘆息,她這個壞人真是演的成功。
不逼那小子一下,怕他就真的窩在別墅里,不求上進了。她能看出來,論商業頭腦,齊家老二并不比齊家老大差,甚至在某些方面還勝過他那陰險深沉的哥哥,但因為從小被寵慣了的緣故,他的字典里沒有爭取這兩個字。所有的東西,他沒說,別人就爭著搶著送到他面前來,養成了他懶散怠慢的性子,什么都可有可無,什么都不值得努力去爭。
謝姜楠就是要告訴他,現在世界上有他必須要爭取的人了,他為了謝舞,也要收起自己憊懶的性子,跟自己的大哥一較高下,而不是處處退讓。
畢竟是謝氏以后的繼承人,她必須把好這一關。謝姜楠揉了揉眉心,讓助理把車開到樓下,起身朝門外走。
明顯是被謝姜楠刺激到了,齊修回到家后就開始泡書房,不跟任何人說話。謝舞進去送了次點心,看到書桌上攤著幾本股市和經濟學的書,齊修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謝舞坐到他旁邊。齊修把她摟到懷里,親了親。
“真的要跟齊偕哥哥宣戰嗎?”謝舞問。
齊修看進她的眼睛:“你不舍得?”
謝舞點頭,看到他要暴走,忙笑著捧住他的臉:“是不舍得你。兄弟鬩墻總歸不好,齊老爺子也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
輝煌國際被齊偕收購后,兩人回齊家老宅吃過幾次飯。齊老爺子沒有提起過這件事,表面上大家仍舊一團和氣,但齊修感覺老爺子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冷漠起來。雖然他對齊偕還是沒什么好臉色,但齊修心里像是堵著一團亂麻,不怎么順暢。
齊偕那笑面虎仍舊樂此不疲地上演兄友弟恭的戲碼,齊修知道他私下肯定樂開了花。
齊偕跟蘇纖河結婚的請帖送來的時候,齊修想也沒想就扔到了垃圾桶里。謝舞也收到了請帖,準備前去赴宴,被齊修攔了下來。
“怕我過去搶親啊?”謝舞俏皮地歪頭看他。
“不是。”齊修抓了抓頭發,“就是不想讓你過去。”
謝舞想了想:“確實也沒什么意思,還要看蘇纖河跟他你儂我儂。我留下來陪你吧。”
齊修微笑,抱住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兩人就齊齊缺席了齊偕的婚禮,齊老爺子對此還發了通脾氣,說自己哥哥結婚都不參加,一點氣度都沒有,真不像我齊家的兒子。
任由齊老爺子怎么不滿,齊修不在場,也聽不見。齊偕摟著佳人觥籌交錯的時候,他與謝舞湊在沙發上玩吃雞。謝舞是剛注冊的賬號,齊修拍著胸脯說我罩你,誰知剛一進地圖就被人爆了頭,反而是謝舞一個小白走到了最后。
齊修看著屏幕上第一名謝舞的ID酸溜溜地說:“伏地魔,嘖嘖。”
謝舞看他一眼:“我知道怎么玩了,下一局各憑本事。”
齊修信心滿滿,我一個半職業級選手還會怕你這戰地女記者嗎。兩人又興沖沖地開了一局,齊修謹慎起來,憑借自己一身精良裝備大開殺戒,謝舞跟在他身旁,他突擊時就給他打掩護,竟然也不落下風。
最后安全區縮小到軍事基地,齊修不幸中彈,躺在地上呼救。謝舞跑過來給他醫治,附近有槍響。謝舞的人物猶豫了一下,然后義無反顧地丟下捂著傷口的齊修,跳出了窗戶。
竄進來三個大漢,一連串槍響聲中把齊修輪了。
齊修咬牙:“謝小舞,你個沒義氣的!”
謝舞微微一笑,矯健的身軀在叢林中幾個起躍,躲入了一個碉堡后面,回首一槍,準確無誤地射中追趕的其中一人。謝舞不戀戰,從外面的樓梯上了樓,憑借地勢又干掉了一個。
就剩下四個人了。齊修涼涼地說:“另外兩個人是一個team,你們兩個孤軍奮戰,還在互相殘殺,肯定贏不了。看,西南角,那三個人都朝這邊過來了。”
謝舞也看到了附近草叢快速移動過來的身影,她躲進房間里,藏在門口,確保整個房間只有這一個入口,抱著槍對準門口。
“又想躺贏。”齊修說,垂頭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謝舞吃痛,說:“別鬧。”
外面槍聲響起,剩余人數顯示為3人。齊修笑道:“那個人被干掉了。你現在是1v2,不好打。”
房子外的兩人顯然也知道謝舞躲在里面,但沖進去就要冒被爆頭的危險,兩人繞著房子轉了兩圈,躊躇不決。
“他們在商量戰術。”齊修笑。
“沒有時間了,安全區越來越小,他們必須得進來。最后就是拼手速了。”謝舞說,眼睛盯著屏幕,確保女戰士的手時刻放在板機上。
幾乎是剎那間,那兩個人沖了進來。謝舞毫不猶豫地開槍,AK的一連串子彈一個不落的射到第一個人身上。那人立刻就躺倒就義了,他的隊友卻很敏捷,反身朝謝舞射擊,一擊斃命,槍法快準狠。
謝舞看著屏幕上香消玉殞的女戰士,撅了撅嘴。
齊修摟著她發笑:“已經很不錯了,第一個沖進去的那個是送死給隊友打掩護的,1對2本來就難,另外一個的槍法又那樣好,你失敗也在情理之中。”
謝舞點頭,面色稍霽。
齊修想到她拋下自己逃逸的場面,不依不饒:“都說同生共死,你怎么能扔下我就跑了。”
謝舞說:“我跑了才能給你報仇啊,不然陪你一起死在那里,便宜了那三個家伙。你看最后我不是把他們都干掉了嗎?”
齊修仍舊不滿:“要是我,寧愿跟你死在一起,也不獨自逃跑。”
謝舞微微一笑,扔了手機,回抱住他:“傻瓜。”
那一刻,謝舞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齊偕或許只是一個小女孩童年時對于愛情的幻想,渴望陪伴的心多過真正的愛。謝舞很久之前就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齊偕跟她提起自己要娶蘇纖河的時候,謝舞心中沒有憤怒,也沒有難過。
“齊偕哥哥,祝你幸福。”
謝舞在星耀傳媒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背對著齊偕,說了這句話,臉上是淺淺笑意。
齊偕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涌起復雜的感情,不過既然彼此都做出了選擇,只能微笑著祝福。齊偕知道,他與謝舞之間,如交叉的兩條直線,以后怕是要越走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