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火鍋很豐盛，為了將海鮮和肉類分開，謝舞特地買了鴛鴦鍋。紅油湯汁沸騰起來，客廳里彌漫著火鍋底料的香味。苗苗都放棄了她的豪華版金槍魚罐頭，跳到桌上，對著鍋里探頭探腦。

“喵嗚～”苗苗望向謝舞。

謝舞搖頭：“你不可以吃。”

“喵嗚～”苗苗很執著。

“貓吃了的話會死。”謝舞一臉正經嚴肅。

“喵嗚～”苗苗表示懷疑。

“是真的。”謝舞從冰鎮的碟子里拎出一只奧地利紅蝦，“給你吃這個好不好？”

苗苗甩了甩尾巴，跟著她朝自己的飯盆走：“喵嗚～”

“好，給你剝皮。”謝舞無奈妥協。

馮七七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那邊的對話，一臉詭異地望向林霏：“她剛剛是在跟苗苗對話嗎？”

林霏端著一盆新鮮翠綠的蔬菜從廚房走過來，聳了聳肩：“神仙姐姐非我等凡人可比，能輕松解鎖任何技能，區區貓語肯定不在話下。”

馮七七感嘆，自愧不如：“寶藏女孩啊。”

客廳里暖氣很足，三人都穿著短袖。林霏從冰箱里拿出一打啤酒，對已經圍坐在火鍋旁邊準備開動的兩只說：“喝點？”

馮七七毫不猶豫地點頭。謝舞也點了點頭。

林霏幫她們開了兩罐，抓起自己的那罐先喝了一口。

馮七七忙不迭地將鮑魚和海參往火鍋里放，驚嘆：“竟然還有我最愛的三文魚和北極貝！”

謝舞分了三個醬油小碟放在每個人面前。

林霏看著不停往鍋里放東西，夾東西，手忙腳亂的馮七七笑道：“悠著點，沒人跟你搶。”

“先涮毛肚和鴨腸吧，鴨血最嫩，用漏勺在鍋里放十來秒就可以了。”

“哇，這個牛肉簡直了，嫩到舌頭都酥了！”

“七上八下啊，你那太快了，還沒熟呢。”

“祝個詞吧，emmmm……”馮七七在熱氣騰騰中舉杯。

“為友情。”林霏說。

“為友情。”謝舞附和。

“走一個！”馮七七叫。

三人仰頭，咕咚咕咚喝下半罐啤酒。馮七七開始打嗝，看到林霏夾起一個鮑魚，忙道：“那是我放進去的，傳說中的九頭鮑，快給我。”

傳說中的鮑魚在油碟里滾了個圈，鉆進了林霏嘴里，林霏滿足地瞇起眼睛。

馮七七氣憤，開始在鍋里翻找：“應該還有的，我放了三四個。”

謝舞看著兩人吵鬧，臉頰染了層薄薄的紅暈。

“真好，仿佛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光。”謝舞歪著頭，帶著淺淺笑意。

說起大學，馮七七也不禁陷入沉思，舉著筷子回憶：“是啊，以前咱們也經常在宿舍里開小灶，林霏做飯，小舞和我洗碗。因為偷用違章電器，還被宿管阿姨罰過款。”

林霏說：“早知道小舞做飯這么好吃，我就不賣弄那點廚藝了。”

吃得興起，馮七七提議：“每個人說一件大學時出糗的事吧，讓大家開心開心。我先來。”

見林霏和謝舞都看了過來，馮七七咽下嘴里的肉，臉上的表情變得神秘：“你們還記得大三那會學校建造新的教學樓，施工的行政樓旁邊的小樹林里據說死了女學生的事嗎？”

看到她臉上神秘兮兮的表情，林霏知道她又開始烘托氣氛了。想起剛見面那次馮七七為了嚇自己編造出來的宿舍樓鬧鬼的詭異夢境，林霏有些好笑。

謝舞點頭：“傳言說是走夜路被農民工遇見，在小樹林里強暴未遂殺死的，但是消息被學校壓下，農民工又都被遣散了，沒有多少人知道。”

“就是那個傳言興起后不久，有天下晚自習我去食堂吃了頓夜宵，想要散散步消食，就獨自一人從那片小樹林穿過回寢室。”馮七七說，眼睛微微瞇起，“當時走在漆黑幽靜的小路上，四周寂靜無聲，天上也沒有星光，我總覺得左眼余光看到有白影，把頭轉過去又什么都沒有。沒走幾步又感覺有白影飄過，我再次猛然轉頭，還是什么都沒有。我嚇出了一身冷汗，那道白影就這樣一路跟著我，我感覺后背發涼，撒開腳丫子就朝宿舍樓跑。我跑得氣喘吁吁，到了宿舍樓走進溫暖的燈光下，才慢慢放下心。樓下宿管大媽見我驚魂未定，問咋回事。我把事情跟她說了，不停拍著胸脯。大媽默然片刻，緩緩伸出手，從我眼角拿下一粒米飯，跟我說，你說的那個白影就是它吧……”

林霏笑得差點噴出喉嚨里的啤酒，拍手叫好。

謝舞也笑了起來，說：“這個結局是真沒想到。”

馮七七很得意：“拋磚引玉，下一個，下一個。”

林霏舉手：“我來。也是晚上發生的事，我記得那天學校通知晚上斷水斷電，我怕呆在寢室無聊，就打了個滴滴，準備去市里最熱鬧的酒吧泡一晚上，順便掙點外快。剛走出校門，就看到一輛白色的夏瑞停在路邊，看了看車牌正是我打的那輛滴滴。我上了車，夸司機說師傅您來得可真快，業務跑得很溜啊。司機在前面問，去V5酒吧是吧？話一出口，我們倆都愣住了。前面的司機回頭，然后我就跟我們系的輔導員面面相覷了30秒，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馮七七笑著追問下文：“接下來呢？接下來呢？”

林霏攤手：“接下來我那個學期的學分莫名都被扣掉了，雖然只憑成績我還是拿到了獎學金，但是好不甘心啊。憑什么他能干副業開網約車賺錢，就不許我憑借自己的才華去酒吧掙外快？明顯雙標啊。”

林霏唱歌好聽是眾所周知的，所以在沒有跟洛辰戀愛前，她時不時會去酒吧駐唱，掙點零花錢。

馮七七點頭：“你們輔導員不但小氣，還不講理。”

“該小舞了。”林霏笑道。

謝舞想了想：“出糗的事么……”

默然半晌。

“……沒有。”

趁著林霏說話的檔兒，馮七七已經吃了不下十塊辣牛肉，被辣得眼睛里滿是水光，喝了半杯冰鎮楊梅汁說：“誰有本事讓你出糗，都是你讓別人出丑吧。我印象深刻的是花縝追求你那會，嘖嘖，被整得是真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