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時候，林霏和馮七七為了提高宿舍人員的整體英語水平，以應付即將到來的英語四級考試，一致決定平時生活都用英語交流，誰說一句中文，罰5塊錢。對于已經過了六級的謝舞來說，這項規定算不上什么，主要是激發另外兩人的學習欲望。

就這樣，一星期過去后，林霏和馮七七學會了另外2門語言，手語和啞語，英語倒是沒有見得提高多少……

無奈之下，考試前還是熬了個通宵，兩人盯著四個熊貓眼奔到了考場。前面的聽力全靠蒙，考完后人心惶惶。馮七七覺得自己明年可能還要再考一次。

天上已經開始飄小雪花，青藤盟校靠海，風一吹，刺骨的冷。

林霏在教學樓下等馮七七，臉頰凍得紅通通的。馮七七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跑了過去。

“去吃飯嗎？”馮七七問。

林霏點頭，頂著風朝第一食堂走：“小舞已經在三樓等我們了。”

她們到達的時候，謝舞正坐在三樓高級餐廳的沙發里，她手中捧著一大杯奶茶，溫暖又愜意。馮七七吸了吸凍的通紅的鼻子，坐到她對面。

面前的桌子上還有兩杯奶茶，抹茶和香草味的，林霏和馮七七喜歡的口味。

馮七七拿起抹茶喝了一口，舒服地瞇起眼睛：“這大冷天的，就適合貓在宿舍里看小說喝奶茶，考什么試啊。”

“馬上就要放寒假了。”林霏說，“你可以天天貓在家里看小說喝奶茶。”

馮七七看了她跟謝舞一眼：“沒有你們，我一個人會感到寂寞啊。”

林霏“嘁”了一聲。

謝舞放下手中的草莓奶茶，問：“你們有沒有去過學校的后山？”

她的黑眼睛里閃著亮光，林霏和馮七七有些不明所以。

“沒有。”兩人搖頭。

“閑著沒事去那里干什么。”馮七七說。

“聽說后山有一個古墓，里面藏著寶貝。”謝舞眨了眨眼，笑容帶了絲蠱惑。

“古墓？”林霏皺眉。

“我們學校建在墳場上的？”馮七七嚇了一跳。

“青藤盟校所在的地址本來是清朝某個富貴人家的宅院，直到民國初年，被奉系軍閥首領張作霖搶占，送給寵愛的姨太太。”

“唔，就是個大戶人家的宅院嘛，怎么又成了古墓。”馮七七哧溜哧溜喝著奶茶，表達疑問。

謝舞唇角微彎，林霏有不好的預感，果然聽見她說：“因為那個姨太太突然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當時正逢直皖戰爭，張作霖忙著與馮國璋合伙跟段祺瑞爭奪北平，沒空理會后院的事，所以等到外面的人發現宅子里已經很久沒有人出來，進去查看后才發現整個宅院空落落的，那個姨太太栽在院子中的井里，半截身體露在外面。人們把她從井口抬出來，發現本應是頭的地方斷了一截，只剩下脖子口的碎肉，因為井里寒氣的緣故尚且沒有腐爛，白生生的帶著血絲。抬著半截姨太太的人立刻就腿軟了，掙扎著起身朝外面跑，邊跑還邊喊有鬼。因為宅門緊鎖，他們是翻墻進去的，被詭異場景嚇到不辨方向地朝大門跑，跑到門口才發現，那朱紅大門是從里面鎖死的。”

“胡亂杜撰。”林霏不屑。

謝舞對她笑了笑：“或許吧。”

“可這也不能說明宅子有問題吧，說不定是下人見財起意，謀害了姨太太，拿了錢財逃命去了。走前故布迷陣，反鎖大門，翻墻出去了。”馮七七說。

謝舞點頭：“很有可能。”

她繼續說：“再后來D市淪陷，炮火洗禮了這個城市。等到張作霖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生靈涂炭，一片家園被毀，百姓流離失所的凄涼場面。張作霖想起自己曾經寵愛的姨太太，念著舊情，回去看一看，率領軍隊從滿是蒼夷的道路上走過，卻怎么也找不到那所宅院。按說雖然房屋被摧毀，地基應該還在。但是沒有。他騎馬走遍了整個城市都沒有找到那所宅子。張作霖問了路旁衣衫襤褸的老嫗，老嫗指了個方向。老嫗指的是片空地，并沒有什么建筑遺留下來的痕跡。就在張作霖以為老嫗年紀大了，頭腦昏花，不記得了。腳下的地面突然塌陷，戰馬受驚，揚起前蹄，張作霖與馬一起往下降了一丈。空地中央卻往上升起，形成個奇異的形狀。

驚慌失措的士兵們將張作霖從坑里拉出來。在回去的路上，張作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走到半路倏然止步，在馬上回望那片突然塌陷的空地，他想起來了，那地方四周塌陷，中央凸起，不就是個陵墓的模樣。張作霖心下疑惑陡升，以為是個不好的征兆。就在當天晚上，張作霖在去往奉天的路上，被日本關東軍預埋在沈陽西郊皇姑屯車站附近的炸藥炸死。”

“故事說得真好。”林霏回應得很敷衍。

馮七七開始猜測：“難道說那所宅子本來就是建在古墓上的，姨太太不小心放出了怨靈，被害死了。后來經歷戰火，宅子被夷為平地，張作霖去的時候觸動了什么機關，古墓就顯現出來了。那些怨靈還害死了張作霖。”

“封建迷信。”林霏哼了聲。

謝舞不置可否：“數年后，D市洗去戰爭的污垢，沿海建起高樓，經濟迅速發展。那些奇聞逸事也漸漸淡去。青藤盟校依山傍海平地而起，招來莘莘學子，或許是浩然正氣壓住了邪氣，那古墓雖然就在后山，也從未出現過什么離奇的事情。”

“學校不知道關于這片地的謠言嗎？為什么還要選址在這里。”馮七七不解。

“謠傳畢竟是謠傳，不可考究。學校或許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信那些東西罷了。”林霏說，她去吧臺要了些食物，放到桌上。三人圍在一起吃了起來。

“不過小舞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林霏問。

“我是這一任的學生會主席，前幾天學校的檔案室有些資料需要整理，幾位部長都沒有時間，我就抽空過去看了看，正好發現這段有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