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停在一家裝修別致的泰國餐廳前,謝舞下了車,便有侍者上前,道:“是謝舞女士嗎?這邊請。”
她被引導(dǎo)著,上了二樓,繞過水晶花朵裝飾小型噴泉,看到了齊修。
齊修對面坐著個女孩,背對蘇染,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見如瀑布般披散下來的精致大波浪,握著杯子的手白皙干凈,腕子上帶了個卡地亞限量版手環(huán)。
桌上的菜肴很豐盛,兩人說著話,顯然是在等她。
謝舞走過去,對齊修微微一笑。
女孩也轉(zhuǎn)過臉來,笑容明朗,眉目深邃,不是東方古典的那種美,反而有些像高加索人種的混血,五官極其年輕,不會超過二十歲。女孩穿著舒適的休閑套衫,隱約可以從敞開的領(lǐng)口處看到一部分秀美的刺青。見謝舞朝自己看,便彎唇一笑,露出對于東方人來說過于潔白整齊的牙齒。
“這是?”謝舞望向齊修。
“我表妹。”齊修解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親愛的,坐這里。”
“表妹。”謝舞重復(fù)著他的話,又看向旁邊的女孩。
“表妹可不是人人都能叫的。”女孩笑了笑,謝舞卻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敵意。
謝舞在齊修旁坐下,齊修立刻把菜單推到她面前,女孩卻一把拿了過去,對齊修笑道:“表哥你不仗義,說好請我吃飯,卻讓別人先看菜單。”
齊修大皺眉頭:“在國外讀了幾年書,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說著就去搶菜單,女孩自然不給他,兩人鬧成一團(tuán)。
謝舞等了片刻,拿出手機(jī),掃了桌上的二維碼,開始下單。
等到女孩呵呵笑著把菜單抱在懷里,偷眼去看謝舞的時候,服務(wù)員已經(jīng)走了過來,把招牌冬陰功、椰汁嫩雞湯、咖喱魚餅和一份超大的芝士鋦飯和薯?xiàng)l放到桌上。
齊修立刻笑嘻嘻問:“小舞真好,芝士和薯?xiàng)l是給我點(diǎn)的吧。”
女孩的臉色不怎么好看。
謝舞望向她:“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就沒有自作主張幫你點(diǎn)。”
女孩哼了一聲,招來服務(wù)員,對著菜單指指點(diǎn)點(diǎn)。服務(wù)員點(diǎn)頭去了。
女孩很健談,而且有意無意地忽略謝舞的存在,每次話的開頭都是:“表哥你還記得嗎……”看到齊修給謝舞夾菜,就把碗伸過去,表示自己也要。
齊修翻白眼:“你有筷子有手,不會自己夾啊?”
女孩撅嘴:“表哥你偏心。”
齊修不置可否。
從談話里謝舞了解到她叫江靈,今年十九歲,在美利堅大學(xué)讀大四,假期回來探親。至于隱藏的信息就十分豐富了。這個江靈顯然對齊修有好感,而且將自己當(dāng)成了情敵,從細(xì)微的表情和若有似無的針對就可以看出來。
江靈突然一改對謝舞的冷淡,主動望向她,露出招牌的明朗笑容:“謝舞姐姐,我對星象和命理很有研究哦。要我?guī)湍憧纯词窒嗝矗俊?
“好啊。”謝舞微微一笑。
齊修輕嗤:“金融管理專業(yè)教的都是這些東西嗎?姑母實(shí)在不該花那些冤枉錢,直接給你找個風(fēng)水先生做師傅得了。”
江靈對他吐了吐舌頭:“這是我的副業(yè)。”
“這手相……”江靈對著謝舞的手心,故作深沉。
“如何?”謝舞配合地問。
齊修以手撫額。
江靈的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姐姐的命很好,大富大貴,生命線也很長,一直通到底端。愛情線很深,說明您是個重感情的人。只是……”
她湊近謝舞的手心,眼神變得神秘:“你喜歡的人不會愛你。而且你命中克金,誰要是娶了你,萬貫家財一朝敗盡,原本很好的事業(yè)將會走下坡路,最后負(fù)債累累,禍不單行。”
江靈若有所思地望向齊修。齊修喝了口椰奶湯,眉頭緊緊皺起,又把那口湯原封不動地吐在了碟子里,顯然沒有在聽她胡謅。
謝舞眼睛眨了眨:“還有嗎?”
她的反應(yīng)太過平靜,江靈有些棋逢對手的緊張:“你還想聽什么?”
“那就是沒有了。”謝舞收回手,拿起一塊魚餅。
江靈問:“你不擔(dān)心嗎?要是男人怕破財都不敢娶你……”
“那我娶他們好了。”謝舞回答地十分自然,“我養(yǎng)他們。”
江靈整個人都不好了。
齊修噗嗤笑了起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為什么是他們?為什么有個‘們’?”
服務(wù)員送上飯后甜品,謝舞拿了份冰激凌,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齊修有些不爽:“下午公司還有會,該回去了。”
江靈表示不滿:“表哥,我們才剛見面。”
“你不是在國內(nèi)呆到月底嗎?以后有時間再見。”齊修說,看到謝舞跟著自己站起來,心中稍微滿意。
江靈望著相繼走出餐廳的兩人,握碎了手里的蛋撻,一張漂亮的臉蛋有些曲扭。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謝舞喃喃。
齊修輕哼:“她就是我表妹,不是我的菜。”
“87分。”謝舞說。
“啥?”齊修有些懵。
“她能得87分。顏值身材都可以,就是情商不高,拉低了平均水平,也不懂得表情管理,是個初級階段的綠茶。”謝舞淡淡評價,看了齊修一眼,“你如果真的喜歡上她,她很有可能晉級為白蓮花。雖然這種頭腦簡單但又認(rèn)為自己十分聰明的女人會弄出些令你頭疼的事,但作為生活的調(diào)劑品也有她存在的價值。”
齊修聽得有意思,忙跟上去問:“小舞真是玲瓏剔透,料事如神,不過我真的不喜歡她。另外你的評分系統(tǒng)有給自己打分的功能嗎?我很想知道你給自己打多少分。”
“我啊。”謝舞對他微微一笑,“滿分,完美。”
齊修愣住,這樣傲嬌的態(tài)度,如此睥睨眾人的風(fēng)范,加上霸氣狂拽的女王氣場與歲月靜好溫柔賢淑的外表反差,真令人……心動好嗎!!他愛死她了。
齊修拉住謝舞的手臂,指著商場里的珠寶店說:“小舞,我送你個戒指吧。”
I DO的照片閃耀刺眼,謝舞搖頭:“我不喜歡帶戒指,很拘束。”
齊修又說:“那買個手鏈吧。”
謝舞抬起手腕:“我有手鏈啊。”那串水晶鏈子閃著晶瑩剔透的光澤。
“這個與你不搭。”齊修慫恿,扯著她往店里走。
”水晶是我的幸運(yùn)寶石。“謝舞反駁。
齊修停住腳步,桃花眼中泛起層層漣漪。他握住謝舞的手,柔情似水:“有了我,你難道還不夠幸運(yùn)嗎?”
謝舞望著那雙波光瀲滟的眸子,緩緩搖了搖頭。
齊修的一臉春色碎裂成渣渣,落了一地。
最后在齊修的堅持下,謝舞仍舊去了那家珠寶店。剪裁合體的高檔西服配上齊修那張賞心悅目的英俊面孔,很有欺騙性。珠寶店的三名女店員自他進(jìn)門,便齊刷刷地望住他,眼睛恨不得生出觸手,黏在他身上。
齊修給謝舞挑了串粉晶的鏈子,店員笑著解釋:那是條腳鏈。
齊修望向謝舞白皙漂亮的腳踝,許是想到了什么少兒不宜的場面,臉竟然有些紅。然后那條腳鏈就被興奮的店員裝到盒子里,精美地包裝了起來。
齊修帥氣地用指尖夾著黑卡,遞給笑容璀璨的女店員。
女店員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姐,您真幸運(yùn),能遇到這樣好的男朋友。”
謝舞毫不留情地?fù)羲槟莻€笑容:“他不是我男朋友。”
然后在店員們驚訝的目光中加上一句:“他是我老板。”
走出店門的時候,身后的女人們一直在竊竊私語:“原來是包養(yǎng)……”
齊修咬牙切齒:“你為什么要說讓別人誤會我們關(guān)系的話。”
“那你為什么要做讓別人誤會我們關(guān)系的事?”謝舞看著手里包裝精美的禮盒,想著怎么把它不動聲色地送出去。
齊修跟在身后嘰嘰喳喳,舊事重提:“還有那個‘們’是什么意思?你有我一個不夠嗎,為什么還要‘們’?”
謝舞在他的不停追問中回到了公司,直到下班齊修還在喋喋不休。以齊修神經(jīng)病的性子,謝舞知道自己必須給他一個交代,于是在他的輪番質(zhì)問下,她踮起腳尖,輕輕在他唇上觸碰了一下:“明天見,小齊總。”
齊修愣在那里回味這個蜻蜓點(diǎn)水的吻,隨后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是小齊總,你還是喜歡我哥對不對?謝舞,你必須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