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我連你姐是誰都不知道。”
三娃兒小大人似的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要不是我這會兒正蹲著，他不一定能夠著我肩膀。
“我們捋捋，你認識我爸，不認識我，為什么？肯定是因為我姐啊！你說不認識，我能信嗎？”
別說，三娃兒說得還挺有道理。
不過可惜的是，我認識他爸是因為黑市交易。
估計他都不知道他爸是個混惡道的吧。
“我怎么覺得你很想把你姐送出去呢？”
“胡說！我和我姐親如姐弟，怎么可能有那種想法！”
“你們本來就是親姐弟。”
你就是想擺脫你姐，別裝了，就你那點小心思，跟誰看不明白似的。
“我那只是一個比喻，比喻你懂嗎？”
“我懂，不過你和你姐的確本來就是親姐弟。”
三娃兒垮了，我強調的事實讓他很挫敗。
“你經常被你姐欺負？”
“胡說！怎么可能！”三娃兒一副要跟我急眼的樣子，“我姐溫柔如水，美麗大方，待我如兒，怎么會欺負我！”
待你如兒……
這不對吧？
“你姐對你可真好。”
“那是，所以你別打我姐的主意啊，我不是針對你，誰當我姐夫我都不同意。”
這都哪跟哪兒，也就你姐不在這里，不然你又能體驗你姐對你的好了。
“放心，我有對象。”
“你有？”
三娃兒很驚訝的樣子，搞得好像我有對象很奇怪一樣。
“我不能有嗎？”
“姐姐們，你們沒有意見嗎？”
胡依依和胡然然疑惑的看著三娃兒，她們沒搞懂他的意思。
“她們沒意見，再說了，我對象也溫柔如水，美麗大方，待我如……夫。”
差點被他帶歪了，什么鬼的待我如兒……
“唉，可惜了。”
三娃兒那氣嘆的，好像錯過了什么似的。
“你說你是第二個發現的，那你姐姐呢？當時你姐姐在哪？”
“她？我哪知道，我能看著她怎么的？”
“我知道了。”
看來我猜得沒錯，這個謝桑身上也有秘密。
不過既然她人在姑蘇，我就不打擾她了，她身上的秘密等以后有時間再說吧。
我和三娃兒又扯了會兒有的沒的，一直到楊徽出來，看日頭，估摸著已經下午三點到四點了。
“來日方長，三娃兒，我先告辭了。”
不管他是不是葛榮的轉世，我和他都蠻合得來，雖然年齡小了些，可我還是愿意把他當朋友。
“你要回去了？”
“我對象還在家里等我呢。”
三娃兒咬了咬下唇，猶豫了會兒說道，“要不然我破例同意你當我姐的對象，你來我家和我玩唄。”
“想什么呢你，走了。”
“喂，葉君凰，你家在哪？”
“天上。”
我手指天，哈哈笑著，背對三娃兒擺手。
不知道在三娃兒看來我這樣是不是很帥，反正我自己感覺良好。
“我把還昏著呢！”
回到家的時候，我特意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零三分。
客廳里宮茵茵抱著胳膊，很生氣的樣子。
藝云見我回來了，向我迎了過來，結果被我身后的胡依依和胡然然吸引了注意力。
人有點多了，這房間顯得有些擁擠。
看來我得考慮搞套房子了。
“呦，你還知道回來。”
宮茵茵瞥了我一眼，語氣理所當然的不好。
“你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提到這事，宮茵茵頓時怒了。
嘭！
可憐的桌子又被揍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你耽誤我多少事！”
胡依依把我護在身后，胡然然還是沒有命令不動的狀態。
“她們是誰？”
好嘛，現在才注意到兩個大活人，可以的。
“介紹一下。”
我從胡依依身后走出來，示意她不用緊張，她便回到胡然然身旁了。
“胡依依和胡然然。”
宮茵茵一臉問號。
藝云從我進門到現在就一直一臉問號。
“她們長得一模一樣，我怎么知道誰是誰？”
“剛保護我的是胡依依，后面那個是胡然然。”
宮茵茵和藝云點點頭，這會兒她們還勉強能分清，不過等會兒可能就又分不清了。
“你是不是得解釋一下？”
宮茵茵眼神示意我身后的胡和胡然然，藝云也跟著點頭。
“她們是我妹妹。”
“說點我聽得懂的。”
宮茵茵冷淡的無視了我的解釋，她對我也算是相當了解了。
“胡雅雯，胡月環，胡欣純，還有她們，總共五個人。”
“胡欣純？她在哪？”
“欣純應該和父親在一起，父親說過，欣純是我們五個里他最喜歡的，會一直帶在身邊。”
就在我要說不知道的時候，胡依依幫我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父親？”
“就是把她們培養成殺手的人。”
“哦。”
宮茵茵看著胡依依，她對胡依依似乎很有興趣。
“你殺過人嗎？”
這個問題問出來的一瞬間，空氣變得凝滯了。
殺意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來，胡依依還好，胡然然的殺意濃郁到刺人。
“殺過。”
胡依依很平靜的回答，她看著宮茵茵的眼睛，湯湯蕩蕩。
“那抱歉了，我……”
“你不能動她們。”
她們殺過人，我知道的。
如果沒有殺過人，她們不會活著回到胡廟。
可那個時候她們只有八歲，她們甚至都不知道殺人意味著什么，那不是她們的錯。
在山上的十一年里，她們再沒有殺過人，她們到現在思維都還是孩子。
我答應過胡娘娘，讓她們回歸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不是監獄！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不管她們以前做了什么，殺人還是放火，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的事？你認真的？”
宮茵茵有她的堅持，她的信仰，我明白，我能理解。
可我也有我的堅持，我的承諾，這件事我不會讓步。
“我很認真。”
宮茵茵沒再說什么，而是掏出槍，指著我。
“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包庇罪了。”
“那就走司法程序，你先把案立了吧。”
這件事上，我與宮茵茵注定站在對立面上。
她是正義的，她的所作所為不愧于她正字之下的身份，不愧于她胸前的徽章。
而我，無所謂正義還是邪惡，我要做的，只是保護她們而已。
“茵茵，夜游哥哥，你們冷靜一下，不要這樣好嗎？”
藝云在我們之間，很著急，可沒有什么辦法。
宮茵茵和我都是固執的人，她不會退步，我也不會。
“你們不要動，這是我和她的事，從今往后，你們再也不能殺人了。”
“好。”
胡依依率先開口，胡然然可能是猶豫了下，不過還是答應了。
這是我對她們下達的最后一個強制性指令，若今后她們自我蘇醒，自行決定殺人，我不會再保護她們。
我也保護不了她們。
“事情結束之后。”
“好。”
宮茵茵收了槍，又坐回沙發，怒火比我進來的時候更盛了。
“你們隨便坐。”
然而胡依依和胡然然就只是站著，不說話，也不動。
像兩個雕塑。
“怎么了？”
“我們站著就好。”
還是胡依依回答我的問題，下山以來，胡然然只說過不超過五句話。
她的問題比胡依依要嚴重多了。
“你們不累嗎？”
胡依依和胡然然搖頭。
好吧，我尊重她們的選擇。
“藝云，你也過來坐吧。”
藝云看了眼她們，又看了看我，疑惑又猶豫。
“沒關系的，她們真的想坐下了自己會坐下的。”
藝云這才過來，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交換一下手里的情報吧。”
宮茵茵掏出筆記本，看著我。
算了，我先說吧。
回來的路上楊徽已經把他看到的都告訴我了，這里因為宮茵茵生氣，正字威壓太大，他先回地府了。
“現在黑市在收尸體的是一個叫殘狼的組織，也就是她們的父親領導的殺手組織。”
“他們聯手了？”
“那倒不是，只是合作。殘狼組織常年在黑市活動，對黑市的情況十分了解，由他們做中間人再合適不過。”
“難怪我們一直無法鎖定他們，原來還有這一手。”
“殘狼組織的老大很有可能跟我差不多，你們對付不了他，他只能我來解決。”
“你現在的情況，能解決得了？”
真是的，我再差也是個正神，再說了，懲戒為禍人間的罪神是日游的事，我只要向日游舉報，那家伙再厲害也得完蛋。
到了人間，還沒有哪個神能和日游比厲害的。
我監察百鬼，負責的是地府在人間的秩序監察，而日游則監察眾神，負責天府在人間的秩序監察。
發生這種事，如果追責，日游是要負失察的責任的。
我也算是幫他挽回過錯。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一個躺醫院半個月的家伙，讓我怎么看得起你？”
行吧，我無話可說。
我舉手投降，拿事實懟我，我能怎么辦，認了唄。
“我相信夜游哥哥。”
還是藝云好。
宮茵茵瞪了眼我和藝云，她老父親般的心情隨著我和藝云經常在她眼前膩歪，漸漸消失了。
現在純粹是拒絕吃狗糧的單身狗的怒吼。
“暫時相信你，可他身邊那個胡欣純呢？從胡雅雯和胡月環的身手看，她應給也很厲害。”
“話說回來，胡雅雯呢？”
“我怎么知道。”
宮茵茵沒好氣的懟了我一句，眼睛不自覺瞥向胡依依和胡然然。
“胡欣純就交給胡雅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