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媽的......忌日。”陳為說完這句，繼續(xù)呼起面條。

那個從小就教育陳為讀書要有運動員精神的阿姨，已經(jīng)......不在了嗎？

“對不起.....”陳為哽咽了，“有時候睡覺做夢，一整個夢全是你，感覺好久好久好久不見，每天忙忙碌碌潛意識里還是想你.....”

程蔚蔚有些無法自處，不知如何是好，偏偏這時，自己的肚子還不爭氣的“咕咕咕——”叫了。

“對不起......我還吃了你的牛肉面......”陳為帶著哭腔繼續(xù)說道，這跟他人物形象極為不符，但不失多了一分可愛。

“沒......沒關系，我.....我減肥。”程蔚蔚說完后在心里不停敲打自己：程蔚蔚！你緊張什么！振作！微笑！大方！

“我賠給你吧。”陳為蓋上蓋子，提起面條站起來說。

“啊？”

“我給你做。”

“啊！”

陳為拉著程蔚蔚的手往距離家越來越遠的方向離去，繞過一個彎在第二棟房子前停了下來，他淡淡說：“到了。”

開燈，印入眼前的是一個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客廳，左邊有一面綠色的墻，放著2個大大的空空的實木架子，架子上端擺放有顏色精美的空空的玻璃花瓶，地上鋪有一張大大的煙灰色的地毯，左手邊躺著皮埃蒙特雙人沙發(fā)，還有一只孤獨的落腳燈，一張實木小茶幾，沒有電視，墻角安放著立式空調。

陳為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全新的白色拖鞋溫柔擺在她跟前，替她把書放到茶幾上，對她說：“歡迎。”

程蔚蔚換了拖鞋，跟著陳為進了廚房，客廳空空蕩蕩，廚房卻極具生活氣息。破壁機、烤箱、咖啡機、微波爐以及廚具、餐具都很齊全，雙開門冰箱旁邊餐桌上，養(yǎng)了一小盆綠植。

“你在廚房里養(yǎng)植物？”程蔚蔚問道。

“所有房間里，我最喜歡廚房。”說完他打開冰箱，取出一個番茄、兩只雞蛋，拿在手上問：“番茄雞蛋面，可以嗎？”

程蔚蔚點點頭，就站在旁邊靜靜看著他。

“來嘗嘗——”陳為坐在餐桌對面，期待地看著程蔚蔚。

她拿起筷子，挑起面條送進嘴里，然后吃了一塊番茄，笑嘻嘻豎起大拇指，說：“好吃耶！”

飯后，陳為帶程蔚蔚參觀了房間，最后兩人坐在沙發(fā)上，如同畢業(yè)那個夏天一般。

陳為沒來頭地問了句：“喜歡嗎？”

“啊？我挺喜歡這個沙發(fā)的，好像還有一個單人的，我一直很想買一個來放到我的臥室。”程蔚蔚說道，眼光再次落到空空蕩蕩的柜子上，陳為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這幾個柜子你打算怎么用？”程蔚蔚問道。

“不知道。”陳為淡淡答道。

“不知道？那你買回家干嘛呀，還有那幾個花瓶，也挺漂亮的。”程蔚蔚歪頭望著。

“看到的時候我就想，可能以后女主人會喜歡。”陳為說完回頭盯著程蔚蔚的眼睛，繼續(xù)說著：“我想，她可能有很多書需要放，她可能會喜歡花所以要有花瓶，她可能不喜歡太吵鬧所以沒有買電視。”

程蔚蔚眨巴眨巴眼睛，閃躲開陳為的眼睛。

“阿姨她......”

“宮頸癌，沒能度過2013年的冬天。”陳為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講訴著，“我今天去看了她......”

程蔚蔚不知道怎么安慰，微微起身挪了挪，輕輕抱住了陳為。

沒想到他的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這擁抱過于沉重，他的難過，感染到周圍的空氣，連呼吸都是苦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