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車,到了葉家門口。
看著那些柵欄圍著的我曾和他一起親手種下的花,心里一陣翻涌。阿德好像知道我要來,就一早蹲坐在秋千旁邊等著我到。阿德長大了許多,上次見阿德還是三年前,離婚那天。
阿德是德牧犬。我說你那么聰明,我們以后就養德牧吧,像你。
雖然后來我們分手了。分手以后又因為他姑姑的原因,我們偷摸擬定協議結了假婚。
但是院里的花一直在,一半郁金香,因為他喜歡;一半向日葵,因為我喜歡。但是他們并沒有種在一起。
阿德很聰明,他認出了我,搖著尾巴跑過來我跟前仿佛抽泣著似的。“阿德。”我輕喚他的名字,摸摸他的頭,他像個小孩子,搖著尾巴一直轉圈。
我把眼淚收住了,心里還存著一絲僥幸。
“阿德!阿德!”屋子里突然走出來一個年輕女人,她喚著阿德。
阿德想跑過去,但是又拐回來停在我身邊。
女人定睛一看,又喚道:“阿德!”阿德就是在我身邊沒有過去。
她走過來給花澆水:“進來坐。你就是韓意吧。”
我順勢走過去旁邊的茶幾,看那個玻璃塊下蓋著的還是那張舊報紙。是我指給葉揚看的那個已經記不清什么信息了,那張好多年的報紙。破舊泛黃,浸滿了記憶。
“剛剛接電話的女孩呢?”我不知道怎么問。
“阿成?”她頭也不回地看著我,然后朝屋里喊。
“來了貘姐。”
眼見一個身材高挑的人麻溜地從房間里跑出來,一出來就看見我了:“韓女士。”
她定睛看著我,見我半天沒有回應,盡管我是因為不知所措、慌張到嘴唇隱隱地發抖。她過來我身邊,手禮貌地迎我進屋:“韓女士,里面請。”
我遲鈍地挪動腳步轉身問她:“葉揚呢?”
她的眼神突然從我身上遺落到一邊的向日葵上了。沒有說話,低著頭。
那個被她稱作“貘姐”的女人轉身朝我走過來,把花灑遞給小成:“放屋里去吧。”然后一臉不情愿見到我的樣子,看著我:“阿成只是個傳話的,何必為難人家。”她停頓,指著二樓那個向陽的房間:“葉揚兩年前就在這間房子里走的。”
我看著那里,本來是作為我們兩個的婚房的。但是好像變得更加嶄新了。
“他怎么了?”
“東西在阿成那里。葉揚怕不是信不過我,把東西都交給阿成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戲謔的表情讓我放棄了想追問的問題。直奔房間里去找阿成。
片刻后,我在阿成的房間打開那個箱子。阿成關上門,留我一個人在房間,我看著那張燒傷診斷書目瞪口呆,極其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說過這個主治醫師顧庭南。
“三年前那間房間發生了一場火災,為了救阿德…”阿成沒有繼續說下去,我點點頭,起身。
我把東西完完整整放置在箱子里,拎著箱子往外走,顧不上問清楚那個貘姓女人是誰了,但是也毫無關系了,畢竟是前夫的家事,我欲言又止。
“走了!”我頭也不回地沖她們喊了一聲,然后摸了摸阿德的頭。
開著車,在想顧庭南是誰的時候。
車里突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嗨,小韓。我是小咕嚕。了解到您在想關于顧庭南的事情,需要我帶您前去嗎?
我還沒有說話,這個玩意就自作主張地穿梭在我看不清的街道,周圍全是金色白色的光...
“阿姨!”
我聽見一個熟悉而稚嫩的聲音,搖下車窗,緩緩睜開眼睛,強光中看見蘇子延:“蘇子延,你怎么在這?”
我下了車,看見路面金光閃閃,我摸了一把路面——純金!
“阿姨,你怎么每次臺詞都一樣!”蘇子延一只手拿著模型飛機一邊認真地關道。
“這是哪?我怎么在這?”我蹲下來和蘇子延說話。
蘇子延突然笑瞇瞇看向我身后:“言之你來啦。”
我驚詫地回頭看見一列小毛孩。“你們不上學在這干嘛?”
“還好你們來了!我以為我還要給這個阿姨解釋一遍!阿姨拜拜!”蘇子延轉身就消失了。
那個叫言之的男孩子好像在哪里見過,正入神回憶著的時候,他突然拿起魔法棒對我眉心一點,我就和...十八歲的韓意的回憶串起來了...
我念著顧庭南,在十年古街瞬移到顧庭南的寢殿里了。
“來了。”他妖媚地看著我,側臥在天梯上:“過來,陪我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