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意外
- 雪落擁花
- 浮世華
- 3790字
- 2020-11-25 23:53:35
“這么說,我錯過你們宿舍人和家屬的詩詞大會?”
“只是一首打油詩。”
“寫的蠻好的。不過我不會作詩,去了可能給你出丑了。我既沒有去驚月詩社進修,又不是文學院的才女。”
“你說這些是干嘛呢?”
“哈哈,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并沒有特別的意思,不要太敏感。”
“····”
“好啦,請你吃串串。”陳鎂君拉著程良智跑向校外的美食街。
五月中旬,天氣暖和的有些失態,正午溫度直逼三十度,讓人感慨夏天來臨。
校園里,畢業情緒隨著氣溫也高漲起來。
臨近畢業了,大家這才意識到大學里還有“班集體”這個概念,班干部們像極了面臨退休,突然對崗位有了感情的公務人員,開始積極組織了各種活動。
一個班里的同學有可能四年也不是很熟悉,但臨到畢業了,離別時的傷感充裕,就算碰到自己平常討厭的人,此刻臉上的表情也充滿了不舍。
酒喝了不少,煽情的話也說盡了,還得重復說幾遍。大家情緒揮灑殆盡,可突然發現距離畢業還得一個多月,日子還要如常,大家又感到有點失落。
一天下午,伍億去了溫姝琪哥哥家,宿舍三人開黑覺得無聊。程良智提議去球館打羽毛球,大家一致贊成。最近這些日子吃的太過油膩,油脂在肚子里晃來晃去,打嗝都有昨夜的燒烤味。
胡少聰把莫蘭花也喊上了。四人一起去打球,文秋培和程良智對陣胡少聰和莫蘭花。
文秋培叫囂:“別說我們欺負你們,你們的平均身高和我們也差不多。這樣吧,咱們紳士一點,讓他們一個球。”
程良智笑著說:“讓一個球就紳士了,人家有女生哎,怎么著也得讓兩個吧?”
莫蘭花扎上頭繩,“還是個漂亮的女生哎,那得讓三個吧?”
誰料打起來之后,莫蘭花的表現讓程良智和文秋培啞口無言。
她的高遠球、扣殺球、網前吊球讓他倆防不勝防,比分也是慘不忍睹。一局打完,蘭花笑著說:“21比13,加上讓你們的三個球,21比16。”
胡少聰說:“沒想到你羽毛球這么好,也沒見你打過。”
莫蘭花眉毛上挑,“大學很少打了,你之前也沒有要陪我打球。而且,其實我最厲害的是網球哦。”
她又轉過對程良智兩人說,“你們也不要難過,之前我學過幾年的羽毛球,畢竟受過專業教練的訓練。這么說,你們心里是不是好受點。”
程良智苦笑說:“好受是好受了點,要是讓我們8個球的話,可能心里會更好受點。”
“8個球,你要臉嗎?”文秋培說,“人家是專業的,怎么著得讓我們10個球吧。”
莫蘭花笑著說:“其實掌握些技巧就好打得多了,感覺你們握拍和擊球的姿勢有點不太自然,這樣子事倍功半。”于是,莫蘭花做起了教練,指點了他們。
球場悶熱,大家都出了不少汗。四人打了好一會兒,終于精疲力竭地坐在場邊休息。
程良智晚上約了陳鎂君看電影,要先走。文秋培說:“我可不愿一個人在這當電燈泡。”跟著程良智一起走了。
莫蘭花白色的運動衫,后背被汗水浸透了,里面的內衣若隱若現。胡少聰把她的外套拿過來,要給她披上。
莫蘭花躲開胡少聰的手,“熱,不要穿。”
“你看你流了那么多汗。”
“那更不應該穿啊。”
“可你的衣服都被濕透了。”胡少聰小聲說。
莫蘭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襯衫,明白了胡少聰的意思,她臉有些微紅,任胡少聰給她把衣服披上。
“你可真是個小氣的男朋友。”
“對于你,不能說我是小氣,要說我是個吝嗇鬼。”胡少聰回答。
五月的晚風,涼爽又透著些許溫暖,仿佛從天氣姑娘指間有少許的夏天溜了出來。晚風中摻雜著淡淡的讓人叫不出名字的花香,惹的人像喝了酒,臉熱熱的,心癢癢的。
程良智和陳鎂君看完《復仇者聯盟二》,從電影院出來,牽著手散步。
程良智還在侃侃而談,陳鎂君默默聽著。程良智問她,“你怎么不講話?是不是這些你都不太感興趣吧。”
陳鎂君:“沒有啊,雖然我不了解漫威,今晚之前也沒看過鋼鐵俠。可是我還是愿意跟你一起看這部電影,聽你給我講這些故事。就算是平平無奇的事情,我也喜歡和你一起做。和你在一起,什么事情就會變得有意義,會有趣得多。”
程良智停了下來,看著她:“鎂君,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才發現人生多么有意義,多么的豐富多彩。現在的我來回想之前的自己,總感覺是個孤獨的、不完整的、有著一大片空白的,可是當初的我卻不自知,因為那片空白是我一個人發現不了的。那片空白是另一個世界,那里充滿了愛,充滿了幸福,那片空白就是你。而那個渾渾噩噩的我,遇到了你,一切都不一樣了,一切又像是成為了命中注定的樣子。”
陳鎂君臉色微紅:“我剛才跟你說的,就是我剛才心里的想法,可不是故意讓你講情話給我聽。”
程良智說:“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喜歡跟你講話,惹你發笑,逗你開心。我喜歡你整個人,看你的眼睛,牽你的手,饞你的身子。”
程良智摟住陳鎂君的腰,一把把她摟在懷里。
陳鎂君后仰著身子,感覺整個人都在這纏綿中融化掉了。一陣風吹動一縷發絲飛到鎂君的唇角,良智伸手替她挽到耳后,又貪婪地吻了上去。
時光劃到六月,大學最后的一段日子。從答辯室走出來后,程良智望著學校的天空發了好一會呆。心此時像是一片風中搖曳的樹葉,好像要被吹落摔在地,任人踩踏;又好像要直飛空中,飛舞盤旋。
四年了,校園里的角角落落是多么的熟悉。他覺得有很多的自己的影子,在籃球場上,在操場上,在圖書館的門前的道路上,在食堂排隊的人群中···那個青澀的、傻里傻氣的自己。
畢業原來是這種感覺。
大家不再聚會了,每個人的臉上也沒有感傷。日子好像平平如常,可每一天都這般美好。
也許每個畢業生留給母校的最后一點尊重與愛,就是像以前那樣過好在學校的每一天,在那個即將來臨的畢業典禮之前。
畢業典禮的前一天下午,陳鎂君約程良智一起拍學士照。他們在學校拍完之后,又去了南湖公園拍了些照片。
“不知道上海有沒有這么大的公園?”
“應該有的,只是不知道我們工作的地方附近有沒有?”
陳鎂君望著湖面一時沒有說話。
“怎么了?阿姨還是不想讓你去上海嗎?”
陳鎂君側過臉來,“之前一直滿口答應他們回去,算是我爽約了,惹得他們不開心。不過沒關系,”她狡黠地看著良智,“反正我是不會承認錯誤的。以后見到我爸媽,我一定說都是被你騙過去的。”
“這好大一筆賬落在我頭上,看來得好好跟伯父伯母道歉了。”良智攬著鎂君的肩膀,“那你自己心里想要去上海還是回廣東?”
“廣東呢,離家近,方便看到父母和之前的朋友。上海呢,世面廣,機會也多,可是離家遠,壓力大。其實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想到這里,我覺得上海的繁華只剩下美好,我們一起努力就一定會把以后的生活過得越來越好。”
“你要是想回廣東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離你爸媽就會更遠了。我們在中間,去哪里也方便。”
程良智淺淺地親吻了她的額頭,像是平靜湖面上一陣微風掠起的漣漪。
“我們去那里拍照片吧,”鎂君想起什么似的,興奮地說。
“哪里?”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要去西街公交站嗎?”
“對呀,拍完剛好在那里吃晚飯。”
兩人剛上公交車,程良智的手機響了,是小姨打來的。
程良智掛了電話,見他的表情一臉焦急,陳鎂君忙問,“怎么了?”
“我表妹被車碰到了,小姨小姨夫剛好去了TH市,他們正在趕回來。只有我姥姥陪在醫院里,我得盡快去醫院了。”
“嚴重嗎?”鎂君關切地問。
“碰到小腿了,但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程良智表妹所在的小學,學校里家里不遠,每次都是外婆走路接她放學,一直沒出問題,沒想到今天發生了意外。
兩人下了車,攔下一輛出租車。“那就好,我和你一起去。”鎂君說。
“要很晚的,你就不用去了,處理好了,我給你電話。”
陳鎂君點了點頭,看著程良智上了車,沖他擺手,“不要著急,你也要小心點。”
程良智走后,陳鎂君一個人覺得空落落的,不知道是該回學校還是干嘛。
她還是一個人去了西街公交站,看到擁擠的人群,她笑了。“會不會又有哪個冒冒失的女孩,踩到了某一個‘正人君子’的腳上?”
陳鎂君回到宿舍,程良智還沒有回電話。鎂君有點擔心,發消息給他,可是等了很久,良智也沒有回復。
此刻的良智還在醫院上下跑來跑去。
他來到醫院,找到了表妹和外婆。外婆坐在表妹床邊,見到良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良智安慰地拍了拍外婆的手。表妹正掛著消炎藥的點滴,良智上前先看了看她的傷勢,受傷地是左邊的小腿,兩處傷口已經包扎好了,膝蓋下面有明顯的紅腫,正在環繞著一大包冰袋進行冷敷。
“疼不疼啊?”程良智問。表妹搖了搖頭,“現在好多了。”
程良智心里稍稍舒了口氣,問外婆具體的情況。
原來是外婆接到表妹回家的路上,過了環路,以為一切都安全了,可是在下一個巷子里突然駛出一輛車,表妹來不及閃避,直接被碰倒了。肇事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此刻也一臉愧疚地站在病床邊,不住地抱歉。
外婆一邊心疼表妹,一邊責備自己,眼淚簌簌的落下,程良智又趕忙安慰她。
之后,程良智去取了X光片,再跟醫生確認沒有傷及骨頭之后,終于把心放了下來。他先跟外婆表妹說了情況,讓他們放心,又趕忙打電話跟小姨說了這件事。但是表妹小腿處浮腫很大,還要住院觀察兩天,程良智又趕緊辦理了住院手續。
時間已經很晚了,肇事者墊付了各項費用,把聯系方式留給了程良智,說明天再來看望。
程良智記下了他的電話,并確認了他的車牌后,便讓他走了。想起外婆和表妹還沒有吃晚飯,他又跑到外面去買了盒飯。直到晚上11點半,小姨他們匆匆趕到醫院。
已經很晚了,小姨心疼母親,便讓程良智和外婆回家里休息。外婆不愿意,要在這里陪著外孫女。
程良智勸道:“姥姥,醫生確定沒什么大礙了,咱們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再來看,醫院這邊也沒有休息的地方。”
等小姨父送程良智他們回到家里,已經快一點了。第二天早上,程良智和外婆一起去醫院看望表妹,好在受傷的地方已經明顯消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