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鳥和舊林相戀的時候,皇帝還是個皇子,那時是大琦五十三年,距離開國還有四五年。
舊林一生下來就是啞巴,但他的父母卻為因此而拋棄他。在他弱冠之年的時候,雙方因病去世。在他最黑暗的那個日子里,是羈鳥陪伴的他。
而羈鳥原名余溫,她的待遇不比舊林好。
余家書香門第,她本是作為以后的和親對象與別家結為夫妻。
所以她原先也是余家人手里的寶,直到七歲那年發病,燒了整整三天,眼看活不成打算沉塘,是一空巢老人收養了她。
老人靠一些小本生意養好了羈鳥的病,卻也因此而落下病根,得了失心瘋。她與老人相依為命,但好景不長,老人在五年后與世長辭。
在那之后,她結識**,并且成功地成為了那人的下屬。而葉青衫,是比她晚幾年進入的。
一次做任務的時候,羈鳥恰巧就遇見了在山里拾柴的舊林。當殺人如麻的刺客遇見潔白如玉的書生,羈鳥就立刻淪陷了。
她那時只覺得,他一笑,漫山的花都失了色彩,那笑容深深地刻在可羈鳥的心上。
你的微微一笑,就是我的全部。
她毅然決然地辭掉那人下屬的身份,打算永遠同舊林在一起。
那人也不惱,他明白總有一天,羈鳥會回來的。因為離了組織,她啥也不是。
(聲明一下:那人并不喜歡羈鳥,他有喜歡的人。)
兩人安安穩穩地過了幾年,在石責鎮里相安無事。舊林雖不會說話,但他卻把自己所有的情都在羈鳥上。羈鳥雖是殺手,但卻也把自己所有的溫柔獻于舊林。兩人的名字,是根據那句詩改的。
而她和舊林的愛情,成為了街坊四鄰的一段佳話。人人都在為二者之間的愛情而感到羨慕,也叫世間女子紅了眼。
直到七年后的亂世屠殺。
大彥二年,舊林喪生與兵部侍郎手下,而羈鳥,也是被那兵部侍郎折磨了幾夜。
自此之后,她一方不僅要報舊林的仇,一方還要手刃了兵部侍郎。
她又重新回到了組織。
在這十年間,她去往了巫國,拜師學習巫術。也有幸認識到了那名巫術天才,不過那人倒是摳門的很。
她回到盛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屠了兵部侍郎的九族。
這件事跟司徒韶沒什么關系,只是好巧不巧,司徒韶正好是十年計劃中的縣令。
就她這運氣,活該把自己坑死~
屠完后,就準備用遠古禁術復活舊林。
她故意從成太守面前經過,而她也成功地被成太守帶回了華陽城。
因為華陽城過后就是青城,如果沒有通關文牒她是根本進不去,如果是成太守的話,她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去。
她進去后又逃了,故意暴露身份好讓成太守出面拖住司徒韶。
她找了好久,終于發現曉府的地理位置和各種方位都適合她的祭祀。于是她假扮江小入住曉府,為的,就是十年后(就是幾天前)的祭祀。
之后的事情也就知道了。
羈鳥服毒自盡,一代制毒高手就此隕落。
她羈鳥這一生雖然狂傲,卻也曾為一人流下眼淚。
他舊林這一生雖然平庸,卻也為愛奮不顧身。
說到底,還是終究躲不過人生的結局。
*
縣府門口。
“大人……您真的要走嗎?”以百姓為代表的江老爺顫聲問道,沒想到才上任一年,就被調走了。
司徒韶嘆了口氣,似傷感地望向縣府那塊門匾:“陛下的命令怎敢違背?”
她笑了笑,頗仗義道:“別那么傷感,新的縣令會比我好。”
然后又一副嫌棄地表情看向眾人:“別傷感了,我只是調走,又不是去死,哭什么?而且,本官可再也不是縣令了,升官加職這么好的事情,一個個跟霜打地茄子一樣。怎的,看不得本官的好?”
眾人破涕為笑,縣令還是原先那個喜歡潑冷水的縣令。
司徒韶揮手道別,上了馬車。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今夕一別,一別永年。
不過嘛,司徒韶倒是順路帶走了不少人:吳祈,是肯定有份的;柴技,那當然也是時刻都想聽寫好話;化雨那就更不用說了。
至于葉青衫?
他倒是沒事,反倒是青山寨的人哭了個半死。
結果,又被司徒韶給懟回去了。
司徒韶坐在馬車里,輕嘆了口氣,她回想起剛才陛下召她進宮的場景。
皇宮,御書房。
“臣司徒韶,參見陛下。”
皇帝笑瞇瞇地看了眼司徒韶,道:“縣令又忘了?此處又無外人,不必拘謹。”
“是。”司徒韶沒駁陛下面子,“不知陛下召我來,所謂何事?”
“湖鄰那邊出了點事,大堂上沒個好人選,就想起了你。你將澤縣打理的不錯,太守對你的贊賞也高。所以想將你調到湖鄰去,升四品,為知府。”
皇帝笑得親切,對于司徒韶比對自己的兒子還大方。
“本來說五個月期滿升為太子太傅,不料太子卻生病了。這次算是朕的失約,你想要什么,朕都答應你。”
“臣惶恐。”
不不不,一點都不惶恐。
司徒韶面上是不敢要,內心里去是想了遍要什么。
“哪的話?你我二人之間還隔君臣?”皇上下決心要給司徒韶賞賜。
“臣想要入宮的令牌。”司徒韶開始“勒索”。
“這簡單,上次給你的就可以,這次朕賜你個免死金牌吧。”
陛下呵呵笑道,德公公從暗格里拿出了免死金牌遞給司徒韶。
司徒韶雙手接過,感激道:“多謝陛下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