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攢了攢又攢出了幾個初級魔藥的配方，是除了特殊情況平常都用不到的，有短時間化身沼澤的【泥湯】、有短時間擁有飛行能力的【百鳥朝鳳】。

在這個世界李依然很難做生意，動物們是沒有金錢做生意的，他準備去外面看看有沒有其他的人類。

來到外邊后，李依然走得很慢，這個世界給了他很多的新鮮感，周圍那些動物毫無保留的話讓他忍不住傾聽，這是來自人類八卦的天性。

所以就算大學里的李依然有些孤僻，他也能知道同學間豐富的感情史，因為大家都太需要這些精神食糧來補充大學里平淡的學校生活，連那些悶騷的學霸也是，聽到然后說出，這就是雙倍的快樂。

動物們的情史也很豐富，無非也就是三角戀、N角戀、同性戀、PY交易等。

也不知道李依然要在路上磨蹭多久。

但一條消息還是引起了李依然的注意，老養鴨場的一只母鴨帶了一只長得很丑的鴨子幼崽，總被欺負，要被趕出去了。

這是丑小鴨的劇情啊，那就要去看看了。

李依然禮貌地問了麻雀，然后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去了養鴨場。

養鴨場的主人是個典型的農民，皮膚曬得黝黑，手掌寬大充滿老繭，高強度的工作讓他充滿老態。

他對他充滿了熱情，知道了李依然同樣是養殖戶，還熱心地給他傳輸了經驗。

“你這么年輕富有，還沒有當養殖戶的經驗吧？最好有一塊土地春天耕種秋天收獲糧食，秋冬的話由禽類提供一些蛋就足夠生活了。”

李依然給他鞠了一躬，“謝謝您的慷慨，可是我們之間同是競爭者，您為何要如此幫助我呢？”

他嘆了口氣，“那就要說很多了，你要聽我這個老頭嘮叨嗎？”他那渾濁的眼珠望向天邊，回憶自己的一生，“養殖戶是所有人類中階級最低的，只要有點積蓄，都會選擇買一張弓和一條獵狗再圈一塊地當獵人，可是有的人就是離那個積蓄一直差一點點，就這樣過完了一生。我就是那種人。因為地位低，從來沒有女人心怡我，辛苦幾個月只能滿足基本的生理需求。我當時想著自己黑暗的未來，充滿了戾氣，于是就把這股怒氣遷移到了動物身上。”

他的聲音充滿愧疚，“我當時為了擺脫養殖戶的身份像瘋了一樣，養一些鴨子只為殺了賣掉，制造陷阱抓一些帶皮毛的動物低價賣給獵人只為獲得獵人證。可惜攢夠了錢也未能如愿，獵人的地盤是固定的，他們也排斥下個階層向上爬。我才明白金錢不能做到任何事。”

“然后我看著周圍僅剩的幾只動物清醒了過來，用攢的錢建房子、建窩、買種子，向他們認錯。我以為那是我的良心在作祟。但十幾年后我想明白了，我是怕我破壞了生態，讓動物們憎惡，連養殖戶都做不了，萬一它們破壞我的田地呢。如果我那時已當了獵戶，看見那些憎惡的眼神只會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高高興興地把他們換成金錢吧。”

“現在他們已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盡管我明白了自己的卑劣，但還是希望能幫助他們的養殖戶越多越好。”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家園？”這位老人領他參觀他很大的院子，面積至少是李依然的兩倍，其中大部分是鴨子。

“那個氣勢最足的白鴨是我的女兒，來這里借宿的鴨子如果夸獎她則會得到更好的窩和糧食。這里最著名的夸獎‘西班牙的血統’就是一只聰明的鴨子夸贊她的句子，還因此風靡。”他說這些的時候很驕傲。

李依然看著那只被啄得到處跑的丑小鴨，“你不管管欺凌嗎？”

老人漠然地看了一眼丑小鴨，“為什么要管？為我帶來利益的是其他的鴨子，幼崽則什么都壓榨不出來，我為什么為了一個幼崽使其他鴨子不快？”

看著丑小鴨不顧一切地沖出了院子，李依然匆匆告別，也跟了出去。

這位老人的所作所為對于大環境是有利的，但人品是李依然無法認同的，可是現實中這種人占了大多數。例如逼著員工加班卻做慈善的老板，例如只對成績差的學生起作用的校規。

李依然看著前面的丑小鴨滿是包的腦袋垂著，黑色的腳也磨磨蹭蹭地走著，仿佛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他大踏步上前，用兩只手將這只小天鵝摟上來面對自己，“哇哈哈，看我找到了什么？一只細皮嫩肉的幼崽。我要把你細細地烤了，就著酒喝。”

丑小鴨掙扎，聲音尖細，為了防止它掉下去受傷，李依然蹲了下去。

“不要……不要吃我。”

“那這樣好不好？”李依然跟他商量，“你多帶幾個幼崽出來，有了他們，我就不吃你了。”

“我不能傷害我的兄弟，你還是……你還是吃了我吧。”丑小鴨義正言辭，渾身劇烈地抖著。

李依然感受著丑小鴨那帶著腳蹼的小腳踩在手上的觸感，突然想感受它們踩在臉上是什么感覺。李依然一激靈，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收回了那無恥的想法。

“那沒辦法了，”李依然站起身來，讓他站在自己一只手上，另一只手護著他，向前走，“那就只能養肥了再吃了，太小了不夠塞牙縫的。不過這只離家的幼崽哦，照顧你的父母呢？”

他表情悲傷，“我的鴨媽媽在照顧其他的兄弟姐妹，沒時間照顧我。”

“那就更不能離開她了，一只幼崽在外面很容易死掉的。”

“可是他們欺負我，再不跑掉就會被啄死的。”

“那欺負你的原因呢？”

“因為我丑。”

“欺負你的也是鴨子吧，確實，物種不同，鴨子很難欣賞天鵝的美。”

丑小鴨不可置信，“你是說……我是天鵝，可是我是鴨媽媽生出來的啊。”

“那這就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了，可能是你媽媽認錯了，也可能是你爸爸是一只天鵝。”

“……那就是鴨媽媽認錯了，她一會兒不相信那么大的蛋是從她屁.股中出來的，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天賦異稟。”

“那你還要回她身邊嗎？”

“她不需要我的時候我要獨立，但她需要我的時候我就要在她身邊。”

“你是一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