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菌”這種叫法,是屬于威寧的方言,在威寧,最常見把“山菌”叫做“菌子”。其實,就是夏季和秋季之間,山上的地里、草叢里、落葉的縫隙間或樹根長出來的蘑菇。
說起山菌,對于我而言,既是一份鄉(xiāng)愁,又是一份閱歷。每當吃上它,心里總有不同的滋味,那些往事,已成為歲月的印證。
威寧的夏季,雨水充沛,氣候濕潤,是山菌的茂盛期。我家住在威寧哲覺和威寧黑石這兩個鄉(xiāng)鎮(zhèn)的交界處,這里森林覆蓋面積大,土壤松軟。氣候在夏季的時候,比較溫潤,適宜種植很多中藥材,不過,今天我要給大家分享的還是山菌。
這里的山菌,屬于野生的,不僅無法種植,還和雨水有關系。一般情況下,沒有雨的夏季,是無法在山上撿拾到山菌的。山菌的出現(xiàn),需要土壤足夠潮濕,適合它的生長。在每年的六月至八月,屬于旺季,每天都有新的山菌長出。
山菌的種類較多,有可食用的,有不可食用的。大多數(shù)是可以食用的,每一種都有各自的香味,吃起來,可算是山珍了。每一種山菌的顏色都有所區(qū)別,淺綠色的、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淺灰色……但有毒的山菌,黑色、烏色、或淺白夾斑點的較多。這里的人,遇到這樣的山菌,都不要。我從小就跟著大人認識它們,吃它們,自然識得它們。
如果非要我說一說它們中誰最受人喜歡,還是綠色和淡紅色這兩種最受歡迎。綠色被鄉(xiāng)親們叫“青頭菌”,味道很獨特,可以用柴火烤吃,可以炒吃,以燉湯吃,不管那種吃法,都有各自的味道。而淡紅色的被叫作“奶漿菌”,一劃破它身上的皮,就會出白色的漿。這兩種菌,都可以生吃,而且味道相當不錯。
記得小時候,最有趣的事就是和阿爺去山上撿拾各種菌。拾菌的日子,要起得早,不然就被別人拾走了。拾到特別新鮮的,阿爺都要另放一個籃子,提回家后,那些新鮮的,是特別犒勞我們幾個小朋友的。為此,我和妹妹總是樂得合不攏嘴。后來,阿爺在我讀小學時離開了人世,從那以后,我們的山菌仿佛不再新鮮了,我和妹妹也不再去拾菌了。
這些年,很多農(nóng)村的孩子,生活越來越好,品菌時光已經(jīng)成了對過去的一種懷念。前些天,放暑假回家,我和小妹再一次來到阿爺?shù)膲炃埃o老人家上香,正值山菌開始的時候,我和妹妹拾檢了一點回來,改善家里的伙食。山菌又在我家的飯桌上出現(xiàn),我甚是高興??吹酱蠹覍ι骄哪欠菹矏郏闹形逦峨s陳,許多關于兒時撿拾山菌,吃山菌,還有和阿爺一起辨別山菌的故事在眼前一幕幕浮現(xiàn)。
不過,多年前的味道,那么香,再次出現(xiàn),全家人都沉默了?;蛟S,家里的人,也同我一樣,這些年,一直未曾釋懷阿爺?shù)碾x去,而是輕輕地放在心里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