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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浪漫謀殺

方正武沒死,因搶救及時,他在醫(yī)院里迷迷糊糊地躺了兩天兩夜,終于醒轉(zhuǎn)過來。

在病床上,他用顫抖的聲音向歐陽云宏講述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十年前,他們所在的醫(yī)院要派一名醫(yī)生出國進行短期學術交流和培訓。方正武和范文特兩人是最佳人選,但最后選中的是范文特。

出國培訓的那一段日子,是范文特一生中最刻骨銘心的日子。也就是那一段日子,改變了范文特后半生的軌跡。

二〇〇六年六月。日本東京。

一天上午,范文特正在研究院的實驗室里忙碌著,他的指導老師島村三郎教授突然來到實驗室,在他身后,緊隨著一位身材苗條、秀美迷人的年輕姑娘。

島村三郎將身后的姑娘讓到旁邊,對大家介紹道:“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白雯小姐,剛大學畢業(yè),從中國臺灣來。由于最近實驗任務很重,特聘她到這里工作。”

白雯按照日本禮節(jié)給大家深鞠一躬,用日語說:“請大家多多關照!”

待白雯同大家打過招呼,島村三郎便將她領到范文特跟前,很有深意地說:“范先生,白雯小姐今后就是你的助手了!你們同屬炎黃子孫,相信會合作得非常愉快。”

白雯又給范文特深深鞠了一躬,開口便尊稱他為老師,用中文道:“范老師,以后還請您多指教!”語氣是柔柔的,聲音似珠落玉盤,余音裊裊。

范文特打量了白雯一眼,立刻被她那張光彩照人的臉蛋所吸引,特別是她那雙柔波閃閃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能傳情達意。

白雯聰明伶俐,細心周到,而且做各種實驗都很熟練,大大減輕了范文特的工作負擔,深得范文特的贊賞。一個月過去了,范文特和白雯已經(jīng)相處得十分融洽,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七月二十六日,是范文特三十歲生日。但他壓根兒就沒記住自己的生日,像往常一樣,一心撲在研究上,緊張有序地度過了一天。

晚上七點鐘,范文特吃過晚餐后正在看書,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誰呀?”范文特隔著房門用日語問。

“范老師,是我!”白雯在門外用中文回答。

范文特聽出了她的聲音,趕緊打開房門,驚喜地問:“你怎么來啦?有什么事嗎?”

白雯嫣然一笑,調(diào)皮地反問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我不是這意思!快進來吧!”

白雯邁著輕巧的步子走進房間,將手中拎的一個包裝精美的大盒子擱到茶幾上,故意學著老師命令學生的口氣說:“范文特,打開盒子!”

范文特看著白雯那拿腔拿調(diào)的樣子,覺得她更加可愛,笑著問:“里面不會是炸彈吧!”說著動手去解捆扎盒子的紅綢帶。

盒子被打開,里面是一個圓圓的大蛋糕,上面寫著八個紅色中文:祝范文特生日快樂!

范文特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高興地說:“嗨!我自己都忘了。謝謝你,白雯小姐!”

白雯嘬起櫻桃小唇,顯出有些不高興的神情,似嗔似怨地說:“不許你這樣叫我!你就叫我小雯或者雯雯都行,不要叫我小姐!”

范文特神情專注地看著白雯那張美若天仙般的臉,從她那脈脈含情的目光中,已讀懂了一切,但仍裝不明白,不置可否地說:“那樣叫不太禮貌吧!”

白雯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她擁上前去,伸出白玉般細膩的雙臂,緊緊抱住了范文特的腰,喃喃如夢囈:“文特!你是真不明白我的心,還是故意裝糊涂?我喜歡你!不!我愛你!我已深深地愛上了你!你已成了我生活中的一切!我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你,我以后將如何生活下去。”

范文特整個身子一下僵住了。這一切來得有些太突然了,他萬萬沒料到平日嬌羞可人、靦腆的白雯,會這樣主動向自己示愛。從心里說,通過一個多月的相處,范文特也非常喜歡白雯,甚至有著一絲絲迷戀。

激情猶如火焰,迅速燒斷了范文特理智的鎖鏈。失控的情感似脫韁的野馬,在廣袤的原野上馳騁……范文特抱起白雯,走進了臥室。

眨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范文特和白雯成為情侶的消息不脛而走,在研究所實驗室里已成公開的秘密。有些大膽活潑的女實驗員,甚至當面開他們的玩笑。

又是一個多情的夜晚,范文特和白雯沉浸在醉人的愛戀之中。

突然,公寓的門被人猛力踹開,三個彪形大漢從外面闖了進來。他們個個手中拿著槍,殺氣騰騰。

為首的是一個長著三角眼的高個子男人,他徑直沖到床前,一把掀開覆蓋在他們身上的毛巾,露出他們赤裸的身軀。

三角眼男人揚手扇了范文特兩個耳刮子,嘴中不干不凈地罵道:“你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勾引我的女人?看我不活剮了你!”舉起槍柄在范文特頭上狠擊一下。

范文特只覺腦中轟的一響,兩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范文特從昏迷中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里,四周沒有窗戶,里面燈光昏暗。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夜晚還是白天。他從地上坐起來,感到頭疼得厲害。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范文特,你想出去嗎?那就得答應我的條件!”

范文特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說話聲來自嵌在墻上的一個小喇叭。

“什么條件?”范文特問。

“你是學醫(yī)的,你知道現(xiàn)在許多病人要移植器官。你回國后,只要給我們提供健康人的器官……”

不待對方說完,范文特連連搖頭道:“不!不!我是醫(yī)生,只能治病救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決不干!”

“你要是不答應,就永遠別想從這個房間里出去!你還是先好好想想吧!”說完,只聽“啪嗒”一聲,那個喇叭關閉了。

經(jīng)過連續(xù)三天的逼訊,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范文特被徹底摧垮了,他屈服了。

半年的學習期很快結(jié)束了,在范文特離開東京回國的前一天,他們讓他填寫了一張表,并舉手宣誓。此刻,范文特才知道,這是一個神秘的跨國犯罪集團,在世界各地綁架、誘騙少男少女,以手術為名,從他們身上竊取器官,然后為那些富商巨賈移植,從而換取大量金錢。

回國后,范文特申請調(diào)入濱海市器官移植研究所,并將方正武也拉下了水。他們起初是在遭到意外傷害剛剛死去的人身上下手,后來變得越來越喪盡天良了,竟然在活著的健康人身上下手,朱小莉只是他們殘害的人員之一。

媒體對朱小莉的事件曝光后,范文特感到了危險,便約見方正武商量對策。

那天傍晚,他們在“匯豐樓”大酒店的一間包房里相見。

范文特打開了一瓶茅臺酒,先給方正武的杯子里斟滿,一雙小眼睛緊盯著方正武,說:“不能再這樣拖著了!”

方正武眼里寫滿了憂愁,嘆了口氣,不言不語。

范文特又說:“新聞已經(jīng)炒得沸沸揚揚,警方正在著力調(diào)查,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不成?”

方正武看了一眼范文特,說:“那又能咋樣?”

“我們也得有所行動。”

“怎么行動?”

范文特啜了一口酒,說:“知道這事兒的就我們?nèi)耍阄覜]有絲毫線索落在警方手里,只要自己不說,就是福爾摩斯再世,也難查到我們頭上。現(xiàn)在唯一讓人擔心的就是趙倩。警方正在到處找她,逮著她只是時間問題。”

“你不是在國外有些朋友嗎?立即把她弄出國不就行了!”方正武說。

“來不及了!還沒辦完出國手續(xù),恐怕她就落入警方的手中了。”范文特兩眼盯著手中的酒杯,面無表情地說。

“那,讓她找個地方躲一陣子吧?”

“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到底怎么辦?”方正武沒了主意。

范文特舉起酒杯,將杯中的酒全倒進嘴里,然后把玩著空酒杯,小眼睛瞇成一條縫,縫隙里射出一道冷森森的兇光:“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你的意思是……”方正武注視著范文特那張冷漠的臉,心中猛地一顫。

“讓她永遠別再開口說話!”范文特冷冷地說,說話的語氣很冷,他臉色更冷,冷得能刮下霜來。

方正武額頭上又出汗了,下意識地拿起一片餐巾紙擦拭著。

范文特盯著方正武的眼睛:“你怕了?”他輕輕地冷笑幾聲,用譏諷的口吻說,“當初你拿手術刀割下小女孩的腎臟的時候,為什么就沒想到怕?現(xiàn)在怕也晚了!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知道嗎?”

方正武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將酒全喝干了。放下酒杯,他已是醉眼蒙眬:“對不起,這事我干不了!”

“原本也沒打算讓你干!如果留下蛛絲馬跡,等于自己往籠子里鉆。”范文特又將兩個杯子斟滿酒,陰毒地說,“我明天就乘飛機去廈門。我的意思是讓你明白,這事是我們合謀干的,別讓我一個人擔罪名!”他舉起杯子,“來!為我們再次合作干杯!”

翌日,范文特登上了濱海飛往廈門的航班。

走出機場,范文特抻抻衣襟,瞇縫著小眼睛朝四周環(huán)視了一遍,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去了白云賓館。

賓館的房間是預訂好的,范文特從前臺領了鑰匙,徑直去了自己的房間,拿出手機給趙倩打了一個電話,約她下午三點鐘在黃金海灘上見面。然后,他去沖了一個涼水澡,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覺。

黃金海灘是一個有名的旅游勝地,此處的砂子全是金黃色,遠遠看去像一片赤金,故而得名。

下午三點整,范文特和趙倩在海灘的一隅相見了。

一對昔日的情人親熱地說了一陣話,然后換了游泳衣,雙雙跳進海水里。

兩人在海濱游泳場的安全區(qū)域游了一陣,范文特突然手指五百米開外一塊凸起的礁石對趙倩說:“咱們來場比賽,看誰先游到那塊礁石上去。”

趙倩看了一眼遠處的礁石:“輸贏有什么獎罰?”

“誰輸了誰晚上請客。”范文特說。

“不賭這個!”

“賭啥?”

“搓澡!你輸了晚上給我搓澡,我輸了給你搓。”

“定啦!一、二、三,開始!”范文特喊。

兩人奮力揮臂,揚水擊波。他們變換著各種泳姿,疾速游著,漸漸離海灘遠了。

范文特控制著速度,盡量與趙倩保持著齊頭并進的態(tài)勢。快到那塊海礁時,他稍稍放慢速度,讓趙倩超過自己一頭,先登上那塊礁石。

“我……輸了!”登上礁石,范文特喘著粗氣說。

“晚上……該你給我搓澡!”趙倩累壞了,四仰八叉地躺在礁石上,同樣大口喘著氣。

礁石不算很大,剛剛能容兩人躺在上面。

待喘息稍稍平穩(wěn)下來,范文特側(cè)身撐起半個身子,定定地看著趙倩的臉。

趙倩躺著沒動,迎著他的目光。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情感的交流便盡在目光之中。

“幾年不見,你還是這么漂亮!”范文特說。

“不行了!都成半老徐娘啰。”趙倩說,心里卻是甜滋滋的。

范文特慢慢地俯下臉,想去吻趙倩的唇。

未待他的唇湊下來,趙倩便迫不及待地主動迎上來,同時伸出藕節(jié)一樣白嫩的手臂,緊緊地摟住了范文特的身子。

醉人的吻持續(xù)了好幾分鐘。

此刻,范文特的一雙手都沒有閑著。他一只手按在趙倩的身上,挑逗著她,另一只手則悄悄拔下暗藏在游泳褲內(nèi)側(cè)的一支寸許長的特制鋼筆,捏在手中。

然后,范文特停止對趙倩的親吻,抬起頭。

趙倩以為范文特要干那事兒,松開了摟著他的手。

范文特猛地一翻身坐起來,迅疾地將手中的“鋼筆”伸到趙倩鼻翼下,“啪”的一聲,按動了開關。

一股無色無味的氣體全噴進了趙倩的鼻腔,被她吸了進去。

趙倩覺得口腔中有一絲生地瓜樣的甜味,正想問他這是干什么,但嘴還未張開,便覺身子一軟,沉沉地睡去了。

從“鋼筆”里噴出來的是國外研制的一種高效氣體神經(jīng)麻醉劑。這種氣體無色無味,人吸入后會在瞬間失去知覺,但持續(xù)時間不久,在空氣清新的情況下,幾分鐘即可自行恢復知覺,且沒有副作用,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也不會在體內(nèi)留下可檢測成分。

但幾分鐘對范文特來說已足夠了,他站起來,勾身把趙倩抱起,“撲通”跳進海里,然后將手一松,她的身子滑落下去,便再也沒見起來。

范文特冷笑一聲,繞過礁石,獨自向另一個海灘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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