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勤的選擇，董卓沒有絲毫的意外，他也很清楚楊勤一直都是一個有野心，有定力，有耐性的人。

所以這種局面上，楊勤沒有選擇，他只能這樣做。這么多的士兵都在看著呢，他必須要給出一個表態才行。

“殿下箭術如何？”

董卓一招手，讓楊勤上前來，同時將手中的弓箭交給了楊勤說道：“這是本將的牛角弓，還有錐頭箭能夠輕易射穿一個人的身體，下面這些羌人都是沒有戰甲的，只需要一箭就能夠射殺他們。”

董卓指著洼地下方，哪里的確是一群人，還有不少的牛羊和馬匹，這些牲口被放置在人群的外圍，為人群抵御風寒。

“來，殿下只要你的箭響起，四周埋伏好的弓箭手便會一起射箭，將他們全部射殺！”

“嗯。”

楊勤一把打掉董卓的手，隨即深深的看了董卓一眼。董卓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在意。

楊勤看著下面的眾人，他們似乎是在準備著夕食的樣子，所有人都在忙綠著。有些人甚至在準備搭建氈房，現在是冬天他們必須要聚集在一起才能夠抵擋嚴寒，這也是大隋每次都選擇在冬天出兵的原因，因為只有冬天才能有效的打擊到他們。

“殿下，射殺他們，這是你的責任。”

董卓就像是一只蒼蠅一樣，在楊勤的耳邊不斷地說著。讓楊勤心煩意亂，恨不得現在就捅他一刀。

冷靜，我需要冷靜，就像是被搶戲的時候，需要做的不是爭執，而是將戲搶回來，冷靜才能有更好的發揮。

“我知道。”

楊勤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他也練習過箭術，知道射箭必須要手穩冷靜，但是楊勤卻發現自己怎么都不能做到。

冷靜，冷靜一點，就當自己是在演戲，自己是在演戲就可以了。在這個時代，我必須要做到，不想死都就必須要學會讓別人死才行！

楊勤就盡可能想要控制自己的心情，讓自己放松，讓自己冷靜可是他怎么都做不到啊！

停啊！停啊！你這該死的手，給他停下來啊！！

楊勤的手還是在微微的顫抖著，但是他也沒有辦法。他已經想盡了一切方式來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他做不到啊！

“殿下？”

董卓就在一邊看著這一切，并且看似關心的對楊勤發出了疑問，這讓楊勤的心更加的煩躁了。

“怎么回事啊？將軍不是說讓我們看著殿下的箭嗎？只要殿下一射箭，就立刻射殺這下面的人。”

“估計是第一次上戰場有點緊張吧？我們這位殿下聽說是有一些...純良吧？”

士兵們一時間也是議論紛紛，他們都是最尋常不過的士兵了，也正因此他們對于皇室的看法是最市井的。現在的楊家還沒有被神化，所以他們對楊家的敬畏還沒有達到那種敬若神明的地步。

也正是因為這樣，楊勤這一箭要是在不射出去，這些人士兵將會怎么看待楊勤可就不一定了。

董卓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這絕對不是在為我考慮，應該是有其他的目的才對，但是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楊勤知道董卓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的。而且這一定是一個針對自己的計劃，但是楊勤卻怎么也想不明白。

偏偏這個時候公臺為了穩定局勢，沒有和我一起來，要不然他一定能夠猜到的。

楊勤無奈之下也知道將自己的雜念全都摒棄，他現在只需要做到一件事就是了。射殺下面的一個人，不管是誰都可以，只需要射殺一個人就行了。

所以楊勤瞄準了一個孩子，但是他沒有射出去，而是默默地換做了老者但是他還是難以將這一箭射出去。

殺人的覺悟，殺人的覺悟。既然已經來到這個時代，我就必須要有殺人的覺悟。在我的四周都是一群劊子手，他們都比我強，我必須要殺人的覺悟才行，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來。

在這個爛透了世界之中，活下來！

楊勤一咬牙，將自己的箭瞄準了一個手持彎刀的男人，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至少對這個男人楊勤發現自己還是能夠接受的。

“呼~”

一口氣長長的從楊勤口中吐出，隨即一支箭矢劃破了這無聲的寂靜箭中了。

“呃~”

箭矢不偏不倚射中了這個男人的脖子，鮮血就像是噴泉一樣的噴了出來。就像是董卓自己說的一樣，他的牛角弓的確將這個男人的脖子射穿了，這么長的箭矢，直接穿了過去。

“放箭！！”

滿天箭雨落下，不少羌人還想去拿武器，或是躲避箭矢，但是這對于他們而言不過是徒勞。

箭雨將整個洼地的中心都給覆蓋了，明明是用來躲避風寒的地方，但是這個時候卻變成了他們的墳墓。這樣地形就是天生的埋骨之地，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這個地方，但是他們沒有辦法，因為他們也想要活著。

洼地能夠有效的抵擋這如刀一般的寒風，但是卻抵擋不了這漫天的箭雨，這一刻楊勤的眼中全都是紅色，滿滿的紅色，這樣的景象遠遠不是曾經拍戲時那樣的干凈。

楊勤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會記著這一刻，因為這是自己第一次了解戰爭的意義是什么。

為什么我沒有太大的反應？僅僅是微微的惡心，還有顫抖，除此之外什么反應都沒有，就好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楊勤感受著自身的變化，但是他最后卻發現自己并沒有任何的變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那樣正常，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是沒有的，這一點點的反應就好像是小時候去同村大叔家偷摘梨被發現時一樣。

但是這樣的反映和楊勤做下的事情想必，實在是微不足道，畢竟他可是殺了一個人啊！

“這就戰場，殺戮隨時都有可能上演。這些人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個洼地被伏擊，被殺害，但是我們卻來了。”

董卓看了一眼楊勤隨即策馬下去了，哪里還有成群的牛羊和金銀在等著他。

“殿下這就是戰爭。”

曹操也來到了楊勤的身邊，他沒有多說什么，因為他更喜歡這個時候的楊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