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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相

“小丫頭,來了我的地盤,還想走?”面前這個女子眼神凌厲,清寡卻美艷,自帶一身的氣場。

我恍恍惚惚的醒過來,皺起眉。

這什么情況?被算計了?

可惜我被塞住了嘴巴,只能瞪圓了眼睛看向谷符。

可一轉頭,他卻不見了。明明剛才還被押在我身側,可現在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吞了口口水,心快要撲騰出來,滿腦子都是心臟跳動的聲響,還使勁擰過頭,想看看谷符到哪里去了。

這時在背后押住我的黑衣人手一揮,把我嘴里塞的布甩了出去。我腮幫子酸脹得不行,嘴一時間僵化,只得慢慢合攏。

卻在這一瞬間,看到了背后黑衣人的面容。粗黑的眉,滴溜圓的眼。這不正是……

谷符?!

“你,你,你……”我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字眼兒像堵在嗓子口似的,快要憋屈死了。

“你怎么會是——”

我話還沒說完,他冷冷的回答道:“桑鈴,對不住了。我是騙你來的。”

“你說什么?”我心涼了半截,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們明明是一起長大的,他怎么會是……

我睜著赤紅的眼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卻一下被人扭過下巴,長長的指甲差點切開我的皮肉,好在只是劃了點血印子。

那雙淺色的雙瞳睨笑,“到了這兒的清白姑娘,就再也走不了了。”她靠近了我的臉,身上的香味愈發濃郁,“此生此世,永墮頌香。醉生夢死,夜夜如醮。”

“你想干什么?私自扣人嗎?你就不怕——”我掙扎著要起來,“谷符!放手!你放開我!”

“生如大夢,本就得過且過,我怕你什么?”她說著大笑起來,“你沒體驗過這種日子,你會喜歡的。”

她的衣衫拂過我的臉頰,像是一只撲棱的蝴蝶,飛快地扇動著翅膀離去,木門刺耳的“吱嘎”聲響起,門外蜂擁進一群人,為首的竟是寧潼云!

丑陋的嘴臉猙獰的笑,下流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瘋狂地向我跑來。

“不要過來!滾開!!不要—————————”

“不要!”

我一下子彈坐起來。

突然有了一種魂魄歸體的踏實感。

還有點眼冒金星,手卻先觸到了柔軟的褥子,鼻尖有淡淡的清香。原來,原來是在做夢。

這個夢,真是比現實還要嚇人。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做出這種夢,原本覺得自己游刃有余,可到底是抵不過心底最深處那份沒見過世面的恐懼。

等我緩過神來,只看到自己正置身于一個白色簾帳中。周圍很安靜,什么聲音也沒有。

“怎么回事……”撓了撓頭,發現身上的衣裳也被換過了,心有余悸,起身就要向外走。

門突然被輕輕推開,差點一頭撞上面前的人。

“姑娘———”那人張口,我抬眼去瞧,正是那個花魁娘子!

“啊!”

我嚇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牙齒都開始打架。

“姑娘,你怎么了?”她輕快地放下茶水,幾步到我身側,歪過頭想要扶起我,輕聲細語道:“地上臟,快起來。”她的瞳仁亮晶晶的,卻深不見底,駭人得很,仿佛能奪魂。

我一把甩開她,“你想干什么?”說著惡狠狠地瞪著她,“谷符呢!你把谷符帶到哪里去了?”

“谷公子在隔壁,你想見他?”

我咬牙道:“你不讓我見是吧——”

“姑娘自便。”她淺淺一笑,雙手交錯平整地覆在腹上。

見她一笑我更是心驚,“你到底是什么人?”頭皮已經開始發毛,額角滲出絲絲冷汗,“為什么要抓我們?”

“我是這兒的花娘。花名竹雪。”

煮血?果然名字都跟人一樣嚇人!

這一下子我的舌尖都麻了,只強忍著哆嗦緩步移動:“你別動,別跟著我。”

她點點頭,眼神有些茫然。

我看著她淺色的眼睛,像一只狐貍。明明都把我們一鍋端了,還在這裝模作樣。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出來,沖進隔壁房間。一進門就聞到一陣噴香的飯菜味,放眼過去,好吃的擺滿了一桌子。而谷符,嘴里塞滿了吃食,側頭呆住,兩個腮幫子鼓得像只大老鼠。

“你,你居然心安理得的在這吃飯?”我蒙在原地,“我們差點就交代在這兒了!”

他撇撇嘴:“民以食為天,怎么樣都不能不吃飯啊!”

“我們快離開這兒!”我扯住他的胳膊,“快走!”

“我不走!我要吃飯!”他擰著不肯動,筷子上還疊了幾片醬牛肉,扭曲了臉,嘴還想迎上去接住。

“谷符,我們都被人算計了,那個花魁她不是好人,那群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你忘記了嗎!”

“黑衣人?”他停頓片刻,“噢,我忘記跟你說了,那群黑衣人是我們的人。”

“什么?你說什么?”我一下子彈起來,“你,你跟那個花魁真是一伙的?”現在不止我的心要蹦出來,我的眼珠子也要蹦出來了。

夢中的情景還在腦海之中,一下子與現實交錯,混作一團。

我難道,還在夢中?

我后退了幾步,轉身飛奔至門口,卻被他幾步跨來握住了肩膀。

“桑鈴你在說什么呢!我們的人!我跟你!什么亂七八糟的!還有,那個花魁娘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放手。”我極力控制住胸膛起伏,嗓子干澀道:“別碰我。”

他立時松開手,小聲道:“嚇著你了?對不住嘛,桑鈴,你不相信我?”

“我現在都懷疑,這一切都是暗暗被你引導。而且你掩藏自己的身手,如今還在瞞著我不是嗎?”

“你都知道了?”他一時情急,口不擇言:“我用,我用景公子的名譽擔保我所說一切都是真話!”

我更氣了:“他還有名譽嗎?你故意的是不是?”

“王諾大哥,王諾大哥的下半生的桃花總可以吧?”

我回頭給他腦袋一掌:“你這個嘴損的家伙!快閉嘴吧!”

他被我拍了一掌,頓時呆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桑鈴,你……你怎么了?”

“我還要問你呢,你不記得了嗎,我們被人綁起來了,可偏偏那個花魁一點事都沒有,你不覺得可疑嗎?”這一口氣講完,我本就要蹦出喉嚨的心臟更受不了了,“滋啦”一下錐痛起來。我捂著胸口摔跪在地,不住抽著氣,腦海中又開始浮現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谷符連忙蹲下身扶我,額角沁出汗,皺巴起臉:“桑鈴,桑鈴你沒事吧?”

我有些氣虛:“谷符,你再不跟我走,我真的不大好了……”

“好好好,你千萬別急,你相信我,我們真的不會有危險。你先去榻上休息,我慢慢跟你說。”

“什么……喂你這個人……我不……”我架不住他力氣大,只會使蠻力的小子,一頓生拉硬拽,我只能被迫靠在榻上。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什么事?”

“就是我會武這件事啊。”

“我現在知道了。”

“啊?你誆我?”他目光一呆。

“我最近隱隱覺得,你身手很不一般,你到底瞞著我什么事?”我蹙著眉頭,手指死死扣住他的衣袖,指節酸得仿佛要斷掉。

“我……”他遲疑了片刻,不敢看我。

“你不說我走了。”我假意起身,他連忙摁住我:“哎好好好,我說,我說。”

他嘆了口氣,閉上眼。

“黑衣人是公子設在府外的暗哨。”

急促又清晰可聞的一句話,卻又龐大復雜,“轟隆”震得我腦袋疼。我吃驚地捂住嘴,不敢發出聲音。

公子在外居然還有暗衛,怪不得總覺得公子每次都能事先知曉我的一舉一動,原來一切都在他掌控之內!

我頓時有些氣惱,自己像一只笨拙的螞蟻,再怎么走也只在他的掌心轉悠罷了。湊近了看,還覺得是逗樂呢。

谷符這家伙,深藏不透也就算了,還偏偏是他的手下,我這不是正正好好往他的網里鉆嗎?

為什么,為什么怎么都逃不開他呢?一想到我這么努力的想法子,可他卻暗暗地瞧著我胡亂折騰,一股無名火立時翻涌而出,仿佛我怎樣做,腦袋頂上都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逃脫不開。呵,我還自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沾沾自喜,原來這一切全是在他默許下進行著,我,我……我早該明白的!公子!我咬著牙,感覺臉隱隱燒起來,公子他……真是討人嫌,真是讓人火大,真是討厭討厭極了!

想到這兒,氣得我不知如何答話:“你……”各種情緒輪轉一圈,最后憋了半天只氣道:“公子也忒討厭了!谷符,我小看你了,你太會裝了,你該去戲院唱戲,任誰見了你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都會深信不疑。”

他齜牙一笑:“吊兒郎當也是我,這并不沖突啊。”接著頓了頓,抬起臉認真道:“你記得是谷伯收養的我嗎?其實我爹娘早在我襁褓之時就已雙雙離世。谷伯說,我爹以前是軍中的大官,我娘是敵軍的細作,她騙了爹,但兩人也生了情,可爹還是死在娘手里,娘生下我后便自戕了。”我淡淡地看著他,竟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悲涼。

“谷伯其實不愿我習武,他說爹娘就是因為習武才會生出人間這段悲事,可爹從前那么厲害,我也想和他一樣,谷伯是勸不動我的。只是我和他們不同,我不會跟爹一樣,被女子耍得團團轉,我最討厭這般有大作為卻陷于兒女情長之人!”

我輕聲問:“你……看不起你爹啊?”

“……我心疼他。”

“那你,恨你娘嗎?”

“不恨,她生下了我,也已贖罪自戕。”他想了想,又說道,“其實,我沒有資格評判他們,他們錯的再怎么離譜,做兒子的也沒有任何道理去怪他們,至少他們沒有對不起我。”

我點點頭,遂道:“可一時貪歡,棄兩軍不顧,他們并沒有做到將領該做的。棄你而去,他們也未盡養育之責。”

我說著暗自嘲笑,我又有何資格說他們呢?我不也是無父無母之人,谷符的爹娘再怎么樣,谷符和我也一樣。我甚至有些羨慕他,他來這世上一遭,可以有來有尾,他是知道自己來歷的人。可我不知道。

雖然我不在意,可是若能知道,也是好的。

“拋棄家國確是不恥,可情就是這樣,只關乎二人時便無對錯之分,天大的事都無出其右。以他們的身份,興許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死局吧。”他黯然傷神了半刻,又恢復了往日的嬉皮笑臉,“哎呀都怪月老牽錯了紅線,他們倆就不該碰面!都是身居要職之人,怎生偏偏為情所困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說著說著開始學著唱戲的口吻,兀自歡笑起來。

我心疼他的身世竟也這般跌宕,他撇了我一眼,又念叨我別用這種悲憫的眼神看著他。

為情所困,就真這么義無反顧連性命都在所不惜么?這種感情多是蒙昧障目,谷符說得沒錯,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說遠了,其實我讓暗衛把我們也捉了,不過是演一場戲給那王八蛋看,我們又不好弄死人家,省得放走他后他找人報復到我們頭上,排除嫌疑,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我一愣,開始在腦中理清事情的始末。

“所以那時你在門外,是去通知他們來著?那那個花魁呢?”

“竹雪跟這件事沒關系,她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自然不抓。頌香樓背后勢力不可小覷,沒人敢動她。”他搓了搓鼻子,粗黑的眉毛一橫:“要不是那王八蛋主意打到你身上,我肯定陪你慢慢整他們了,只能怪他自己撞到槍口上,本來要對付的還輪不著他呢。”

我心中有些不安:“你不早跟我說,害得我擔心這么久,還懷疑人家,等會我得去賠罪。”

他撅起嘴,眼神飄忽:“我這,我怎么跟你說嘛,還打算瞞你呢怎么會跟你說……”

“你說什么?”

“好了好了,我可以吃口飯了吧?”

“菜都涼了吧——”

“涼菜好,涼菜也好吃。”

“公子平日是虧待你了?”我扶額,“若是你這個吃飯的勁頭分兩成給公子,你倆就都能正常些了。”

他樂滋滋地跑去扒飯碗,“你還說討厭景公子,明明就在關心他。”

“我關心他?”我哼哼兩聲,“你不是他潛伏在我身邊的內奸嗎?你告訴他,我可討厭死他了!”

他更樂了,笑得米粒從鼻孔里斷斷續續噴了一桌子。

我有些渴了想討杯茶水喝,看到這一幕身體自動避離:“你慢慢吃,我去找人賠罪。”

臨走時,我問他:“你們瞞了我這么久,你現在和盤托出了,回去之后公子不會責罰你嗎?”

“那倒不會。”

“既然不會,為何從前瞞我?”

“你看你剛才說的那些狠話,公子能不怕嗎?”

“既然這樣,那為何現在又肯告訴我了?”

“公子怕呀,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責罰我這么簡單了。”

我暗暗腹誹,他才不在乎呢。他不過是想掌控我的一舉一動,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聽人給他匯報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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