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熬碗粥端上來。”
陸厭吩咐過小月便在床前坐了下來,只見曦月正睜著一只眼睛悄悄地在看自己,看到那人望了過來才趕緊閉上了眼睛。
“裝夠了就趕緊起來。”
知道自己被識破,曦月也不惱,剛才那迷香用的太多了,這會腦袋還暈乎乎的。
“那個你能來救我,還是要謝謝了。”
“你別多想,曦月公主是我大魏跟管國最后的底牌,我做這些事只不過是為了大魏著想。”言簡意賅,他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虧得沒有姑娘愿意嫁給他。
“我還真沒想多!于情于理,我都該謝謝你,反正話我說到了,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但是你事先把小月留我身邊沒有阻止我,也是你之前料到我一定會去李書成府邸,我這是工傷,吃穿用度你不能扣我的!”
三句話不離錢,她到底是多缺錢才會說得出來這些話。
陸厭也不想與她計較太多,就不耐煩的嗯了一聲,兩人便坐在那里沒了下文,還是小月進來打破了尷尬,熱氣騰騰的瘦肉粥端了上來,曦月的氣馬上消去了一半。
“這,這是給我的嗎?”說著還咽了咽口水,陸厭把曦月這幅沒出息的模樣盡收眼底,他不禁對于這人的家境有了興趣,這得是多窮的家庭條件才能把好好的女兒家養成這副模樣。
幾口熱粥下肚,渾身都暖了起來,小月也是溫柔的看著曦月,像是個老母親在盯著親閨女看一般。
“慢點吃,還有呢!”
曦月把碗遞給了小月“不要了不要了,太久沒吃東西一下子吃那么多對胃不好。”
“你先下去吧,本王有事對王妃說。”
小月意會后,施施然的離開了。
房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還是曦月沉不住氣,笑著說道“你別這么看著我,搞得好像你喜歡我了一樣。”
陸厭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明日陪我去趟連城。”
“去連城做什么?你不是說這仗打不起來嗎?”
“探望一下故人。”
“那是你的故人又不是我的故人,我不去,我要回上都城找朱砂。”
“你別忘了,朱砂住的可是我的地方。”
一聽陸厭要耍賴,曦月激動地站了起來,結果一頭撞在了床幫上發出了“咚”的一聲,她吃痛的揉了揉頭頂瞪著陸厭說道“我可是付了錢的。”
“無憑無據你拿什么證明給了錢?來王府數月你拿到了半分月俸?”陸厭雙手負在身后饒有興趣的看著曦月。
算下來,她的確是一分錢都沒有看見,陸厭是個鐵公雞還真不是蓋的!隨即立刻變了副嘴臉,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扯了扯他的袖子“王爺,您大人有大量,是民女不識好歹惹您生氣了,您看那王府那么大,你一個人住著多無聊啊,我這不是怕您一個人寂寞不是?再說了朱砂那姿色也不差嘛對不對,您這心情不好的時候去她那坐上一坐,好看的人怎么看都不會生氣,民女這么做不也是一舉好幾得嘛!”說完還不忘記拿肩膀碰碰陸厭,連曦月都在感嘆自己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幾日不見,王妃這口才還真是頗有長進啊!”
陸厭盯著曦月看了良久,眼中滿是嘲諷與不屑,要不是自己打不過他,曦月恨不得跳起來給他狗頭一棒。
“那可不,跟著王爺您也能耳濡目染到不少不是?”
這話直接把鍋甩給了陸厭,暗地的意思就是說她這副模樣都是跟陸厭學的,可這個人聽起來也不生氣,只是笑著,越看越是讓人脊背發涼。
“無才無德這不怪你。”
“你說什么?!”
說完陸厭轉身便離開了,末了曦月才反應過來追了上去,邊追邊喊道“陸扒皮你是不是在罵我?你說清楚你走什么啊,你給老娘回來!”
隔壁住宿的客人聽到了紛紛打開門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大呼小叫的,結果就看到曦月一身里衣站在院子里,衣衫單薄卻也不嫌天冷。
路過的婦人看到了小聲說道“這是哪家的姑娘,沒規沒矩的,誰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偏偏這話傳到了曦月的耳朵里,她一陣眼刀甩了過去,嚇得那婦人不禁加快了腳步。
再過幾天就是上元燈節了,完顏澈他們退兵之后,整個連城緊張的氣氛便緩和了不少,各家各戶再次掛上了花燈,剛到城門口便感覺到了里邊溢出來的喜氣洋洋。
曦月嘖嘖的說道“真不愧是連城啊,一路走來路上的人都在感嘆連城富饒,還有人稱連城是個小上都城,如今看來果真不假。”
路過的行人自豪的說著“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虧得蔣將軍在此駐守,否則這番太平景象你都見不到咯!”
曦月只是笑了笑也沒接他的話。
蔣仁奎是輔國將軍卻被安排在了國界,只有百姓們覺得這是殊榮,其實他手底下也只不過有十萬余人而已,先帝唯恐蔣家功高蓋主才給他這個空架子。幸虧蔣家人忠心耿耿,對于這個委婉的發配邊疆的方法也是心照不宣,老老實實的守在這里。
“你說的故人就是蔣仁奎吧!”
來之前陸厭命南潯雇了一輛馬車,一行四人皆是尋常人家的打扮,可見他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來了連城,可這種地方,能讓堂堂攝政王大駕的除了蔣仁奎還真沒有其他人了。
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陸厭,曦月也沒有再聒噪下去,而是挽起了小月的胳膊跑進了城中。
這里的上元燈節就是元宵節,花燈各式各樣的,人們都在為過幾天的花燈會做準備,那些路過的女子看到身后的陸厭紛紛停下腳步,以扇掩面,小聲議論著,臉上的紅暈和眼中的傾慕全溢于言表,看的曦月一陣發毛。
“小月,這偷偷思慕男人不是閨中女兒家最忌諱的嗎?”
聽她這么問,小月權當是曦月吃了醋,低頭笑了笑說道“王爺現下已經與王妃成了親,您啊,還是把心放肚子里吧!”
好歹話曦月倒是聽不出來,便繼續說道“成了親又如何,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況是個王爺呢?”
二人雖在前邊走著,可這話卻是真真傳入了身后人耳朵里,南潯總覺得最近出現幻覺,平日不茍言笑的王爺最近總是偷偷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