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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風雨未來風滿樓

王沐晨和童欣冉終于走到了一起。這個消息先于火車到達家鄉,車上,兩個人接到不少朋友的各種形式的咨詢。有的人兜著圈子揣摩情報,有的則單刀直入直奔主題。在這些咨詢的人中,有的驚訝,有的稱贊,有的惋惜,有的反對……

王沐晨和童欣冉不勝其煩。索性,二人拍了一張親吻的照片,各自發了朋友圈。這張照片簡直是廣島的原子彈,在他們生活的空間燃爆,瞬間天翻地覆,寸草不生。他們知道,烈火還將持續,他們也做足了心里準備去迎接支持和反對,詆毀和贊美。不過,有很多東西后續的責難,在他們處世未深的腦袋里還沒有一點思慮。一場危機正在逼近這對新鮮出爐的戀人。

首先發難的是郝勝楠,首先接到電話的是王沐晨。

“你們辦的這算什么事!”

電話隨即掛斷,郝勝楠根本不想聽他的解釋,今天,他只是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而已。

看到郝勝楠三個字,王沐晨的腿都是軟的,他從內心里臣服于她,如果說之前的畏懼是因為她和林溪的親密關系,這都情有可原,現在,他的心里依然害怕,這到底是為什么呢?他的心里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正當猶豫是否回不回電話的時候,童欣冉的電話響起了。

“楠楠,有什么指示?”童欣冉沖著王沐晨撇撇嘴。

看來,童欣冉也犯怵啊。王沐晨心里想。

“你覺得這樣合適嗎?”郝勝楠說話從不拐彎抹角。

“怎么了,哪里不合適?”童欣冉反問道,語氣中流露出些許不滿。

“他是林溪的男友,我們是最好的閨蜜,這還不夠?”郝勝楠話語咄咄逼人。

“我們是閨蜜,到什么時候我也承認,只是,他們分手了,”童欣冉眼角噙滿淚花,她痛苦地念道,“她們分手整整三年了,我等了整整三年了”。

“你讓溪溪怎么想?”郝勝楠生硬地問。

“這和溪溪還有什么關系嗎?不是我搶走了她的愛,是她不要了,我連拾人牙慧的權利都沒有嗎?”童欣冉激動地說。

“為什么偏偏是他?”郝勝楠嘆口氣問。

“愛情是想說清楚就說清楚的嗎?”童欣冉淚珠滑落,“楠楠,你不應該責難我”。

“那溪溪會原諒你嗎?”郝勝楠的態度終于柔軟下來,能聽出來,她的傷感并不比童欣冉小多少。

“我為什么要去懇求她的原諒,我承認,我喜歡沐晨,可是我保證,我從來沒有去打擾她們之間的關系”童欣冉擲地有聲地說,“倒是溪溪,應該給我說對不起,我讓她給我傳寫給沐晨的信,她私自扣留了……”

“呃——先這樣吧,以后再說!”言語犀利的郝勝楠落荒而逃。她也許剛剛知道,她們之間還有不少不為她所知的故事。

電話掛斷,二人的興致一掃而光,童欣冉撲在他的胸口低聲抽泣,他心疼地為她擦拭淚痕。

童欣冉是委屈的,她的愛情在泥土里深藏了四年,也就是這兩天,愛情剛剛冒出一點細嫩的芽,還沒有感受到雨露滋潤,現在,卻要面對突然起來的狂風暴雨。大雨想要將她連根拔起,狂風想要將她攔腰斬斷,她該怎么辦,只有選擇堅強。

淚水升華,淚痕依然清晰。她苦笑著問:“晨晨,我們應該選擇堅強,不是嗎?”

王沐晨將她摟緊,心疼地說:“冉冉,對不起,我沒能第一時間為你遮風擋雨,讓你……”

“只要有你在,我心里就不害怕,只要你不離開我,我絕不放棄!”童欣冉仰著頭,眼神堅定。

王沐晨給予她同樣的堅定,“放心吧,你不松手,我不放手!”

火車到站,出站口,二人忘情親吻。

“啊,還是家鄉的空氣好啊”王沐晨張開懷抱深呼吸。

“多么美妙的旅行的!”童欣冉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抻開贊美道,“我們,應該感謝這次旅行。”

王沐晨將她舉高,旋轉……

歡笑聲圍繞在身邊,幸福就是這么簡單。

“冉冉——”有人叫她。

兩個人收起笑容,四下尋找。在他們不遠處,童欣冉的爸爸媽媽正在看著他倆。

童欣冉吐吐舌頭,奔了過去,王沐晨也快走幾步,緊隨其后。

“叔叔阿姨好!”王沐晨說。

“嗯,好,好”,童欣冉爸爸媽媽同時回答。

王沐晨和童欣冉二人心總算放在肚子里,他們猜測,父母沒有看到他們親吻的畫面。

本來計劃好的是王沐晨去送她回家,現在卻反過來了,由欣冉爸爸親自駕車,將他送到家門口。

童欣冉爸爸很紳士,親自下車握手告別。

這是王沐晨第一次如此場景地見到她的父母,心里不免激動。為人和善,親切,待人誠懇,他將對她父母的評價發了過去,童欣冉沒有回復。他還不知道,童欣冉在進門的那一刻就被關了禁閉。

一場激烈的辯論會剛開始就進入高潮。

“冉冉,你坐下,我們該好好談談了”,冉冉母親將挎包放在衣架上說。

童欣冉扭過頭,眼神可憐地向爸爸尋求幫助。這是她的慣用伎倆,每次都能得到爸爸的援助,雖然,爸爸的援助并起不了什么實質性的幫助,最起碼有人數上的優勢,這次,她看到,爸爸沒有看他,低著頭點燃一支香煙。

“爸爸——”童欣冉喊道。

童爸爸聽到她的喊聲,動作熟練地將煙頭掐滅,放在桌子上。

“你別管你爸,今天先說說你的事情。”童媽媽將她按到沙發上坐下。

“媽媽——什么事情嘛,別嚇著我嘛——”童欣冉搖著媽媽的胳膊撒嬌道。

“你嚇著我們了!”童媽媽嚴肅地說。

“怎么嚇到你們啦,我那么丑啊”童欣冉依然撒嬌,做鬼臉。

“你正經點,你們在車站——我們都看到了”童媽媽頓了頓說,“你戀愛了?”

“怎么?我還不到戀愛的年紀嗎?”童欣冉反問。

“冉冉,這事情我得好好跟你談談了”童媽媽拉著她的手,“在現在的社會中,只有愛情是行不通的,物質是愛情的保障!”

童欣冉撅起嘴,靠在沙發上。

“冉冉,王沐晨,這個孩子品性好,長得也帥氣,只是,他們家——”童媽媽的話語透著些許惋惜。

“他們家怎么了?”童欣冉挺直起身體問。

“他們家的情況不容樂觀啊,我聽說他上學還是貸款上的,一家人就住在一個兩居室,你過去,住哪?”童媽媽分析道。

“我高興就好,你們不是這樣教育我的嗎?”童欣冉反問。

“那是其它,現在,婚姻就不能如此任性,精神和物質就應該同生同長,缺一不可。”童爸爸又將熄滅的煙點燃。

童欣冉沖著爸爸瞪眼睛,童爸爸猛吸了幾口后將煙掐滅扔進垃圾桶。

“你們不是常說,你們結婚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嗎?”童欣冉問爸爸。

“冉冉,現在是什么時候了,現在讓你吃一年窩窩頭,你樂意嗎?”童爸爸心事重重地看著她。

“我和他在一起就愿意,再苦也愿意!”童欣冉站起來喊道。

“冉冉,生活本來就是現實的”童爸爸將她摟在懷里,溫情地說,“別人吃美食,作為正常人都會羨慕,別人家開豪車,正常人都會羨慕,這是人的本性,我們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我們也逃離不了生活的煩惱。”

“反正,我就要和他在一起!”童欣冉有些激動。

“童欣冉,你了解他們家的情況嗎?”童媽媽站起來,手指著童欣冉,聲音鏗鏘有力。

“我了解他就行,我又不是嫁給他的家庭!”童欣冉不甘示弱。

“他們是低保戶,低保戶!”童媽媽聲音失去控制,低沉的聲音變得尖銳,“你太幼稚了!”

“低保戶怎么了?我嫁的就是低保戶!”童欣冉眼睛里淚光點點,但能感覺到她底氣十足,態度不容置疑。

“好啦,好啦,這事慢慢來……”童爸爸走到她倆中間,試圖安慰。

“你少給我裝好人,你沒有原則了?”童媽媽的字像是揮舞的利劍,十米之內,片甲不留。

童爸爸從茶幾與沙發的縫隙處擠過去,回到原來的位置。

童欣冉并不覺得稀奇,家庭的較量就是如此,他們兩個根本不是媽媽的對手。

左邊是低頭深思的爸爸,右邊是斗志昂揚的媽媽,童欣冉被擋在中間,她抬起腳,從茶幾上踩過去,逃到屋里。

“你——”

咣當——巨大的碰門聲將童媽媽的憤怒擋在門外。

屋外,戰爭并沒有停止。

炮筒開始沖著童爸爸開火。

“你就是沒有定力,什么事情都遷就她,你瞧瞧你把女兒慣得成什么樣子了?”

“我——”童爸爸的聲音永遠是溫柔細膩。

“現在都是什么時候了,你愿意讓冉冉受一輩子苦啊”童欣冉繼續發難。

“別生氣,咱們再談談——”童爸爸安慰道,“生氣能談成事情嘛”,喝點水吧,童爸爸將水杯遞到過去。

“你少來這套,整天安于現狀,不思進取!”

“你——”童爸爸起身,皺著眉,“好,我走!”

說著,防盜門,開啟又關閉。

童欣冉躲在被子里,空調也沒有開,被窩里的汗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這些汗珠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她感到痛苦不堪。

叮咚——屋外傳來門鈴聲。

童媽媽怒氣沖沖地喊道,“你有本事別回來啊”

“阿姨,是我!”

門打開,童媽媽熱情地招呼道:“子筱啊,快進來,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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