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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愛的代價

啟明中學跳樓事件迅速占據了各大報紙,電視的版面的頭條。教育向來是大眾感興趣的話題,再說,記者自帶求真的眼睛,他們不可能放過這個不用炒作就有收視率的新聞。

整個教育系統成了戰場前線。

信訪室,安全股的電話一直處于占線狀態。兩個股室的負責人不得不從外邊借調六個人,三班倒地在值班室嚴陣以待。

前幾天,水利局局長因為在汛期關機受了個黨內警告處分。新官上任的老張不敢怠慢,兩部手機常常是此起彼伏,他也不敢怠慢,生怕再因為自己疏忽讓不法分子抓住把柄,每個電話都親力親為,也不敢委托辦公室主任代為接管,除了去主管副縣長處接受問責外,兩部手機一直處于充電狀態,以防突然斷電。

叮鈴鈴……

叮鈴鈴……

“這簡直是要我老命啊——”老張趕在電話接通前抓緊發了一陣牢騷,以此宣泄一下心中煩悶。

兩個辦公室主任兩天兩夜沒有眨眼,兩個人的眼睛像是捉迷藏,你睜開我閉上……

啟明中學的校長老胡本來暑假后就該退休了,其實,這一學期基本上沒有參與學校行政工作,基本上在外邊游山玩水,就等待著人事局的一紙令下。昨天,他飛機倒火車,火車倒汽車,在晚上十二點前算是坐在了久違的辦公室內。

旁邊的會議室里的幾十號人都在等著他的到來。

看到老校長到來,副校長付余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現在,他再也沒有當一把手的念頭。他言簡意賅地向老校長做了匯報后便借口肚子痛逃回家去。

聽匯報時,老校長就一臉不滿意,這哪里是匯報,這就是在將自己摘清楚,等著脫身呢。

沒辦法,他是法人代表,再去埋怨誰也沒有用了。

他捋了捋頭緒,起身推開會議室的門。

“校長來了——”有人認出他來。

“都坐吧,渴不渴?”老胡一邊安撫焦躁的人群,一邊扭頭對辦公室主任說,“你趕緊去搬一箱礦泉水,要好的,農夫的,對,用我的錢買,不能花學校經費!”

“我知道,你們很著急,這事兒放在誰身上都著急,但是,咱們再著急也得喝點水,咱們喝著水慢慢說,放心,你們不滿意,我絕不離開!”干了一輩子現在的老胡相當沉穩,他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會議室里的人聽見現在如此表態,都各自尋找位置安撫著早就僵硬的雙腿。

“嘶——”

坐在沙發上的人發出舒服的呻吟。

小李將農夫山泉送到每個人的手中,扭著頭對老胡喊著:“胡校長,這個零錢還給你放回去?”

“呃,還放回去吧,老婆管的嚴——”老胡高聲回應。

“先喝水,咱們再說事”老胡親切地說。

咕咚——咕咚——

這哪里是喝水,明明就是灌的,沒多久,桌子上,地上隨意扔了不少空瓶子。

一個中年婦女說,我們都是李司文的親屬,孩子在學校跳樓了,你們學校得給我一個說法。

這些在老胡看來都是老套路,沒有什么可急的。見招拆招吧,沒有更好的對策。

“站在人情的角度來說,學校給多少都不為過,別說你們,我自己內心里都支持,公家的錢吧。”老胡嚴肅地說,“就是,現在,難就難在一個制度上,我也沒有辦法,就連那教育局長也是干著急!”

老胡一句話將他和局長都拉了出去。

底下的人都傻了眼,一個制度將他們的賠償要求置于死地。

“那——”

“那我們就見報紙——”有人威脅道。

老胡伸出手示意那個人坐下,不要激動。他當然知道,一些小報紙就專門以此威脅當事人,來爭取他們的利益。往往他們就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利用輿論,混肴是非,蠱惑受害人,這就是他們的慣用伎倆。

“你是哪個報紙的朋友?”老胡遞過來一根煙親切地問。

那人也不回答反而問他“哪家報紙影響公平嗎?”

老胡不慌不忙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我們歡迎媒體監督,只是也不怕媒體監督!”

“最少給我們二十萬!”

“要不我們不走!”

……

會議室又亂作一團。

老胡靠在椅子上,搖晃著腦袋,練習著在網上新學習的頸椎操。

老胡習慣以靜制動。

會議室恢復了平靜。

老胡才清了清嗓子,“各位,要賠償這沒有問題,我們得有理有據,是學校責任,學校承擔,是家庭責任,家庭承擔”

“怎么劃分?”

“這簡單,咱們把鄭老師,陸謙,還有他們同學都叫過來,咱們三方對證”老胡說完,環視四周,觀察者眾人的動向。

眾人你看看我,我瞪瞪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李,那個陸謙和鄭怡在哪呢?”老胡扭過頭問在一旁候著的小李。

“上午公安局把他倆接走了,說是要做筆錄……”小李說,“要不我去打他打他?”

“去吧,盡快讓他們回來。”老胡思考了一下,“你去開車把他們接來吧,別讓別人把她們堵住”

小李接過命令,轉身離開了。

老胡對小李的忠誠備受感動。關鍵時刻不逃,這就足見一個人的品性,這個付余真是根墻頭草……老胡心中的天平開始傾向于小李,他準備等這一波事情過去就主動退居二線,讓小李上。

沒幾分鐘,小李就領著鄭怡和陸謙進了門。

老胡看著這兩個人。

鄭怡像是打了敗仗的老狗,走一步喘三口粗氣,只剩下一個鏡片的眼鏡框歪歪扭扭地掛在鼻梁上,實在有點滑稽。她的身后緊緊貼著一個耷拉著腦袋,頭發凌亂,臉色蠟白的男生。這哪里像是學校的“功臣”,這和受到嚴懲的犯罪分子有什么區別呢?他猜想后邊的男生應該是陸謙,看到他的模樣,內心著實心疼,這種心疼遠遠超過校長對學生的關愛,甚至賽過長輩對晚輩的愛護……

哎——老胡在心里長嘆一聲。

“就是他把我們司文逼死的!”二人站穩后,人群中傳來一陣嘀咕聲。過了一會,有人認出來陸謙。

陸謙微微抬起頭,似乎不想辯解,眼睛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懼。

“你不要激動,我問問,一切都以公安局的最后決定為準,我們不要妄加猜測!”老胡提醒道。

鄭怡往前跨一步,彎著腰給老胡說了說公安局里的情形。

公安局里還沒有定論,老胡心里不面失落,這跟他的想象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呢。看來這事情又得從長計議了。

老胡給小李試了個眼色,小李迅速領悟了精神,在外邊呆了一會,重新進來:“胡校長,公安局還讓把他們送過去……”

老胡擺擺手,“公安局事兒真多”,老胡大聲埋怨道,“哎,太折騰人了”。

“咋走了!”帶頭的人質問。

老胡一臉無奈,“這只有公安局能解釋清楚,要不你去問問——”

兩個人撤走了,老胡心里安穩些。這個雪球實在太大了,他盡量將自己的臣民摘清楚。

那人哼了一聲,將矛頭對準老胡。

“你今天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小報記者揮著手等待著大家的聲援。

老胡也不著急,心平氣和地說:“哎,稍安勿躁,我說過了,你們不走,我絕不離開,我陪著你們嘞”

眾人見老胡如此平靜,頓時心里也沒有底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在這里僵持的時候,公安局的人將李司文生前的好朋友統統叫到公安局。

王沐晨剛接受過詢問,腦袋讓警察折騰成一團漿糊,腦袋似乎是嫁接到脖子上的異物,不自覺地排斥著身體的束縛。

一輛白色奔馳車貼著他的破舊自行車呼嘯而過。

“我X”他罵道。

車子停穩后,八條從里邊竄了出來,繞到另一側拉開車門,然后伸出手擋在車廂上沿,彎著腰沖著車里的人笑著。

林溪,竟然是林溪!他以為自己沒看清楚,他揉了揉眼睛,“嗯,確實是她!”

她倆怎么……?他的腦海里翻滾成巨浪。

兩個人站在車旁,和鎖好車門的中年女人一起邁進大樓。

他看了看那輛闊氣的奔馳車,又看了看自己這輛除了鈴鐺不響,其它地方吱吱呀呀響個不停的老古董,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呵呵——他看著天空,笑了笑,跳上車消失在大路盡頭。

教育局的老張也沒有閑著,四處打探消息,他的同學告訴他,現在開的常委會正在討論這個事情,會議結束后就正式公布。

他繞著辦公室轉來轉去。

電話又響了,老張祈求道,“但愿是好消息”。

“嗯,好好……”老張一連說了十幾個好字。

接完電話,他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

兩個辦公室主任似乎沒有覺察到局長的情緒變化,兩只眼睛繼續著與瞌睡蟲的斗爭。

常委會散會后,由副市長親自坐鎮的領導小組正式組成。警笛向啟明學校飄去。

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沖進會議室的時候,全場人都傻眼了,想奪窗而逃的小報記者被兩個刑警一把拽下按在地上。

“你們不要動,現在已經查明,李司文屬于自殺,與學校和學生無關,希望各位不要相信外界輿論,要相信政府嗎,相信黨”帶隊的頭頭兒說。

“警察同志,我們——我們都是受他蠱惑的,他說得了錢給我們分錢的……”

“對,就是他!”

所有人的手指指向地上趴著的小報記者。

“你們涉嫌尋釁滋事,統統到局里做個筆錄!”隊長大手一揮,從門口沖進來一二十個警察。

“哎——”

人群中蕩起一陣唉聲嘆氣聲。

警察押解鬧事者陸續往外走。

老胡和小李相視一笑。

“咋回事?咋回事?”付余急匆匆地從外邊擠進來。

老胡沒有看他,眉毛挑了挑又垂下。

“胡校長——”付余臉上堆砌了足夠蓋成高樓大廈的笑容。

老胡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扭頭對小李說:“你開車,跟我去教育局匯報匯報!”

會議室內傳來一聲嘆息。

王沐晨心情低落地蜷縮在床上,不知道該想點什么,腦神經似乎沒有一根順暢,每一個想法出生后便隨即夭折。

床旁和他年齡相仿的“大象牌”風扇鼓著嘴巴吹著一股股熱氣。

呼呼——

嗡嗡——

這兩種聲響此起彼伏在他的耳旁交織。

他岔開腿,對準風扇上的按鈕就是一腳,風扇的按鈕噼里啪啦一陣亂響。風扇依然轉動,現在,舊病未去,又添新疾,支撐風扇的塑料底盤也在劇烈晃動下成功地變成第三聲部。

呼呼——嗡嗡——咯吱——

三個聲部你下臺來我登場。

王沐晨氣急敗壞,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伸出拳頭對準按鈕就是一拳。

啪——

終于,風扇在他的威懾下停止了轉動。

在他和風扇較勁的同時,八條的媽媽開著的那輛奔馳車停在了A市最豪華的酒店門前。

“這兩天你們受苦了,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特意為你倆接風洗塵……”朱局長站在門口,一口官腔地迎接著王林溪的到來。

“就是一個家庭宴會,瞧瞧你搞得那一套……”賈院長并不買賬,歡喜地將王林溪拉在自己的右手邊,“溪溪,別聽他的,他啊,就會搞單位那一套”

王林溪尷尬地笑著,不敢發表任何意見。此時,保持沉默才是最正確的反應。

八條對這里相當熟悉,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包廂的專職服務生規矩地排成兩排,在門口干著他們并不熟悉的保衛工作。十個人的服務項目落在一個人身上,八條也不覺得累。

“這位女士,請點餐——”八條雙手托著一個厚重的銅箔菜單,恭恭敬敬地站在王林溪旁邊,臉上的笑容不亞于夏季中午的太陽。

“朱子筱,你坐那吧”王林溪覺得不好意思。

八條依然笑容燦爛。

王林溪心里有點厭煩,這哪里是吃飯,這是把自己放在燒烤架上烤呢。不過,受過的教育不允許她當場翻臉。她同樣報以微笑。

“溪溪,我們子筱就是愛干活,家里拖地啊……呃,之類的活都是我們子筱干呢”賈院長本來想在兒子身上尋找點閃光點,但一時還未想起來,突然卡了殼,不過幸好大家都沒有注意。

“阿姨,我這幾天沒有胃口,不想吃飯,你們隨便點吧,我不吃了,陪你們說會話就好”王林溪禮貌地看著賈院長說。

“那怎么能行呢?這就是為——”朱局長瞪了她一眼,賈院長欲言又止。

“這樣吧,今天我替溪溪點幾個菜,如果覺得不行的話,咱們再點……”朱局長接過菜單,八條拿著點菜機器站在旁邊。

“這個,這個,這個……”朱局長對著菜單一通亂點。

賈院長也懶得摻和這事兒,拉著王林溪的手拉起家常。這邊菜還沒點完,賈院長已經將王林溪的族譜由下往上問到了爺爺輩,如果再持續幾分鐘沒有上菜,她們家那點并不漫長的族譜一會就掰扯清楚了。

王林溪身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

八條看到這種情景,沖到門外對這服務員一陣亂吼,服務員也納悶了,飯還沒有吃,溫度已經降到極限。空調不起作用,八條催促服務員找來一把扇子,他自告奮勇地站在王林溪后邊扇起來。

賈院長皺了皺眉,很顯然,她對兒子這樣的行為表示不恥。雖說心里不高興,不過也沒有顯露出來。

在王林溪看來,這頓飯絕不亞于之前的“鴻門宴”。他坐在椅子上,眼睛瞧瞧這,看看哪兒,似乎在尋找一種可能,持刀的項莊能不能挽救自己。

菜剛上來,朱局長的電話就響了,他將手機貼在耳朵上,一只手捂著聽筒。

“呃——好,我在開會呢,一會給你打過去!”

王林溪朝這邊撒了一眼,馬上又躲開了。雖然還不諳世事,但是不讓別人尷尬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朱局長接過電話,嘆了一口氣說:“哎,天天應酬,不去還得罪人……”

賈院長皺了皺眉,也沒有發表意見。

“今天,什么地方也不去,那個地方都沒有這兒重要——”話音未落,電話鈴聲又響了。

朱局長從包里又掏出一部手機,踢開凳子站在門口。

“金市長,您指示——”朱局長畢恭畢敬,就好像是市長正在眼前。

電話掛斷后,朱局長不好意思地端起一杯酒:“溪溪,真對不起,今天金市長找我有事,實在是不還意思,改天——改天我們再聚聚”

“您忙吧,叔叔”王林溪禮貌地站起來,笑著說。

朱局長咱在門口雙手合十作揖告別。

“走,溪溪,咱們吃咱們的”。賈院長親切地將急于逃脫的王林溪拉進包廂。

看來還得一陣煎熬一陣。

此時,服務生端來一個精致的器皿,四個婀娜多姿的仙女舉著手托著一個荷葉狀的盤子。盤子里飄下來一陣細膩的霧氣,甚是好看。王林溪何曾見過這樣的東西,眼睛緊緊盯著那個盤子出神。

賈院長笑瞇瞇地看著王林溪,沒有去打斷她,讓她盡情地沉醉這別有趣味的意境中。

許久,王林溪才回過神,發現兩個人的正盯著自己看,心里不免尷尬。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幸好腦子還算靈活,中學課文《變色龍》里的警官奧楚蔑洛給了她靈感,她站起來,這空調有點涼了,我去給他們說一聲。

“不用,我去!”八條舉著手搶答。

王林溪沒有搭話,沖著賈院長抿嘴微笑,站起來出了門。

八條緊跟在后邊。

兩個人走了一段距離。王林溪轉過身對八條說:“這樣的事我一點也不喜歡。不,我討厭!”

八條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王林溪發完脾氣,又覺得不妥,畢竟出手不打笑臉人。

“我去衛生間,你也要跟著嗎?”

……

“呃——我等你,在這兒”

王林溪躲在衛生間,她想到了王沐晨,這個家伙在干嘛呢?不是說號稱和自己心有靈犀嗎?怎么此時也不來救我!腦袋里一陣不切實際的想象,她又回到了現實。她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心里似乎明朗多了。

八條還在那靠著墻等著,看到她來了,小跑幾步迎了過來。

“走吧”

包廂內,賈院長實在覺得無聊,掏出來化妝包對著鏡子做起臉部護理。

見到王林溪進門,賈院長不好意思將桌子上擺放的瓶瓶罐罐收到包里,“女人就得對自己好一點呢,溪溪,你說,你用什么化妝品,我去韓國買……”

“謝謝阿姨,我不怎么用——”王林溪不好意思說。

“呃,對,青春是最好的護膚品”賈院長說出來一句充滿詩意的話,惹得兩個年輕人哈哈大笑。

包廂內又進行了幾個回合的較量,王林溪度日如年。不過,幸好,八條注意到她的局促不安,宴會提前結束。

無論王林溪怎么拒絕,賈院長非得親自把王林溪送到家門口。她打心里不喜歡這個濃妝艷抹的院長,尤其討厭她話里話外透露出一點常人不能企及的傲慢。

王林溪只能留在車上。對她來說,她已經受夠了,直到宴會結束,她才算明白了今天這么高規格宴請自己的原因。八條母親看不上自己,今天的宴請只是一場談判,他們付出金錢,而她負責照顧他們的寶貝兒子的三年生活。

車子停穩了,八條依然紳士地開門迎接,王林溪討厭這樣,她想自己開車門,可是根本不知道按哪個按鈕。

院子母親也下車,親切地挽著王林溪的手,“溪溪,啥時候去阿姨家玩啊,我們一起去做美容……”

賈院長的聲音很大,似乎生怕過往的行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在王林溪看來,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握手,而是一次炫耀。炫耀自己的親民,炫耀自己的奔馳車……

汽車發動了,王林溪飄蕩在空中的心終于落地。

她晃了晃僵硬的胳膊,扭頭回家。

前方不遠處,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和她四目相對,她還為開口,他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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