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質(zhì)
- 重生之公主不嫁人
- 九魚不是魚
- 2053字
- 2020-01-04 21:55:00
原本熟睡的如畫也被這一陣刺骨的寒意弄醒了,她揉了揉雙眼,撐起身體,見到窗邊的清亮月色下,一個小小身影穿著一身白色中衣,站在窗邊怔怔出神。
如畫愣了一下,定睛再看,月下那尖尖的下巴,和有著一道柔美弧度的側(cè)臉,猶如白玉雕成,看上去是無比的熟悉。不是自家那位被醫(yī)師說是九死一生的大小姐是誰!?
她不由大喜過望,壓根沒顧忌這是萬籟俱寂的深夜時分,大叫一聲:“啊!大……大小姐,你醒了?”
朱媺娖回過頭來,輕聲道:“小點(diǎn)聲。”
“這這這,這可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夫人!”
“明日再說。”
朱媺娖雖說身體已然基本無恙,但咽喉必須傷得很重,說話的時候,喉嚨就宛如有一串螞蟻爬過,沙沙作癢,因此聲音壓得很低,話也不多。
“好好好。”
如畫卻是聽清了朱媺娖的低語,連聲答應(yīng)著,一翻身便下了床,汲著鞋輕快的走了過來。
她彎下腰,在黑暗中的桌面上摸索了幾下,找到了火折子,吹了吹,湊在燈芯處點(diǎn)燃,旋即,一點(diǎn)如豆的明亮燭光便在黑暗中亮起,將朱媺娖的面容清清楚楚展露在她的視線里。
如畫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自家小姐的臉色,只見上邊沒有一絲血色,很是蒼白,可雙眼有神,顯然傷勢已經(jīng)大大好轉(zhuǎn),于是再也憋不住笑意,吃吃的笑了起來。
“大小姐,你終于醒了,這下如畫不怕別人欺負(fù)了。”
小丫鬟的笑聲在搖曳的光影中流淌,充盈了整間夜室。
朱媺娖聽著有些吵,心中不喜,便轉(zhuǎn)過頭,望著窗外深沉的夜幕。
不遠(yuǎn)處的庭臺樓閣,花草樹木在月光宛如灑上了一層輕薄的銀沙,清幽又美麗。
“這世上……”朱媺娖摸著咽喉,喃喃自語著,但聲音很是細(xì)微,幾不可聞。
如畫沉浸在喜悅里,沒有注意到朱媺娖悵然的神色,笑問道:“小姐你說什么?”
朱媺娖淡淡道:“我說,今天的月色真好。”
……
……
翌日清晨,朱媺娖醒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朱府。
朱福貴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端詳了朱媺娖半天,簡直不敢置信自家女兒居然真的死里逃生,當(dāng)時熱淚盈眶的說了許多話。
等他走后不久,門外走進(jìn)一些婦人。
當(dāng)先的一位女子一邊說著話兒,一邊提起裙裾,邁步跨過門檻。
她看上去大約三十來歲,相貌姣好,體態(tài)豐腴,頭上簪金戴銀,右手腕上套著一個通體碧綠的玉鐲子,看著頗為富貴。
另外還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被她一只手牽著,兩人一起當(dāng)先進(jìn)了室內(nèi),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進(jìn)門后一雙圓黑的眼睛一直盯著朱媺娖看,眼里帶著幾分好奇,似乎還有一些不知何處而來的畏縮。
身后跟著七八個丫鬟仆婦,手里端著捧著不少熱氣騰騰的滋補(bǔ)膳食,一進(jìn)門便在堂內(nèi)鋪陳開來,一時間房中盡是食物的香氣。
如畫見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把屋內(nèi)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朱媺娖的臉色,見她眉頭微蹙,顯然有些不悅,立刻喝罵道:“你這是干什么?不知道小姐傷勢未愈,正要靜養(yǎng)么?”
婦人眉頭一皺,也不理她,向朱媺娖笑著道:“娖兒,方才妾身聽說你醒來,想到你昏迷幾日,肯定肚餓,于是趕緊叫人準(zhǔn)備了這些吃食,都是你平日里愛吃的。”
隨后又拉著那小男孩道:“而且虎兒與你有些時日沒見,硬要跟著過來,妾身也拗不過他。虎兒,還不快去看看你娖兒姐姐。”
小男孩一點(diǎn)兒沒有上前的意思,拉著他母親的手,半個身子都縮在婦人背后,只用一雙眼睛怯怯的瞥著朱媺娖。
婦人也不覺得尷尬,神色自若的在朱媺娖的床榻一角輕輕坐下,說道:“玉煙,你先帶少爺出去玩耍一會兒。”
她身后的一名嬌俏婢女從她手中牽過小男孩兒,婦人又揮了揮手,對其余下人道:“還有你們也出去罷。鶴梅,你留下。”
等到屋中僅剩四人,她才放輕了聲音,道:“娖兒,不管你信不信,上次的事不是我做的,要害你的另有其人。若是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朱媺娖轉(zhuǎn)眼看了看如畫,見她臉上茫然,顯然并不知道婦人指的何事。
她對一概前事皆無記憶,當(dāng)然也不知婦人說的什么。
不過……她從來都不喜別人在她面前耍花招。
朱媺娖神情微冷,道:“說不說在你,但別繞彎子。我心情若是不好,別人說什么我都聽不進(jìn)去。”
王語湘聽著少女硬邦邦的話,心中微慌。
難道她真以為是自己下的手?
自她嫁入朱府以來,的確是與對方勢如水火。
一個后母,一個死了娘的嫡女,從古至今,哪里能和睦相處?
處處為難是有的,造謠生事也是有的。
可上回真的不是她下的手!
若是她來做,手法豈會如此粗鄙?
池塘邊春泥濕滑時的輕輕一推,傷寒病重之后的藥不對癥……等等等等,這些都是殺人不見血的妙招。
又哪里用得著一根白綾那么麻煩!
要知道,用手掐死再吊上房梁,和自縊而死留下的傷痕,壓根兒就是兩回事!只需衙門仵作稍加查探,就一點(diǎn)兒也遮掩不住。
她父親是縣衙里的刑房老吏,這些東西,王語湘十一歲那年就懂了。
王語湘見勢不妙,也不去計(jì)較朱媺娖話里的刺,當(dāng)即道:“鶴梅,你把那日你所見著的事,都說出來。”
“是,婦人。”
鶴梅是個二十來歲的丫鬟,相貌普普通通,看上去顯得有些木訥,聞言低著頭,喏喏道:“那日奴婢得夫人的吩咐,到這詩琴院里來,想看看大小姐何時出門……”
“你管我家小姐什么時候出門做什么?”如畫忍不住插口打斷道。
鶴梅聞言抬頭瞥了王語湘一眼。
如畫看在眼里,道:“你看她做什么?是不是她叫你來害我家小姐?”
鶴梅慌亂擺手,道:“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