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巫術(shù)
- 單爵靈
- 九轉(zhuǎn)丹砂
- 2222字
- 2020-01-01 15:23:22
張涵舟有些詫異,但馬上釋然。他是誰啊,他曾是取魂詭的小詭主,瘋媽給他的設(shè)定,是要到魂界混日子的。這個封號,也是瘋媽給的。
張涵舟的瘋媽張戴玲,是個單親媽媽,她自稱是薩滿女巫,會跳大神,會下仙.兒,整天一套燒香引鬼的鬼馬神功,說自己能看清別人的魂魄,根據(jù)魂魄斷生老病死、吉兇禍福,還能為病弱之軀強魂健體。
她還說張涵舟具有橫掃陰陽兩界、縱跨時空隧道的神力,能驅(qū)動鬼神來做法,能穿透時空看魂魄的氣場,進而確定人的未來運勢。
她說他是天降神童,但鑒于她是女巫,他以為自己就是小巫,是異類,或者更干脆點,是怪胎。
七歲前,張涵舟從來不知道什么叫跳神,他跟著姥爺在東北祝駝嶺,只知道走街串巷、吃喝玩樂;七歲生日那天,張戴玲憑空而降,以母親的身份強橫地帶走了他。
他是寧死也不愿的,哭著罵著打著跑著,使盡了渾身的解數(shù)來擺脫她。
但姥爺說:“孫兒,姥爺老了,以后會越來越依賴你媽媽;你要長大,也要依賴你媽媽。你學著疼著點她,她就會多疼你,那我就能和你們一起去大城市生活了。”
姥爺說得滿懷希望,可張涵舟只感覺很絕望。
他最后還是被張戴玲帶到了云通城,住到了西山腳下的紅旗村。
瘋媽連和他溝通感情的時間都不給,就開始教他跳神,用巫術(shù)將他拉入夢蠱,還強行進入他的夢里,讓他學習血腥殺伐、黑暗的巫術(shù)。
張戴玲說,世界的光明,從極度的黑暗和隱秘中來。
祝駝嶺算是比較落后的鄉(xiāng)鎮(zhèn)村落了,見到柚子就是見到了奇異的水果,但祝駝嶺迷信鬼神的已經(jīng)極少,大家最多貼個灶王爺,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而張戴玲住在全國一線大城市云通城,卻明目張膽地玩迷信造鬼神。
何其荒謬!
張戴玲的那套請鬼神的功夫,七歲的張涵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她通常在兩個時間點敬拜,一個是夜間十二點,一個是午間十二點。
她有一個自制的木頭桌,四四方方的,桌洞里放下許多黃表紙,以及用黃表紙卷成的花朵,桌上有一塊大紅的絨布。有點像魔術(shù)桌,不過她管這桌叫神桌。
每到敬拜時,她就會請出神桌,在絨布上擺上四色果盤,放上香爐,點上一把香,然后燃著三朵黃紙花。
張涵舟第一次見,只覺得神奇,最妙的是那一把香和那三朵花。
香上沒有任何束縛,也沒插.進五谷雜糧里,只是憑空當立,張戴玲念念有詞幾句,那香就穩(wěn)穩(wěn)地站好了。
張涵舟可是偷著試過,不管他怎么找角度,都沒法把差不多二十厘米長的一把散著的香立穩(wěn)。
再說那三朵花,只是蓬蓬而簡單的四個瓣葉,可一點著,火舌漫漫卷卷,居然就燒成了一朵金色蓮花,連香灰都是完完整整的一朵。
張涵舟也試過,他一點著那火,紙花就變得殘缺歪扭,紙灰只是一團飛灰,又塌又垮。
如果巫術(shù)只是這些,那七歲的張涵舟肯定會樂此不疲,張戴玲不教他他也要偷著學藝,畢竟這太像魔術(shù)雜技。
然而從張戴玲第一次將張涵舟請到神桌前,張涵舟就感覺渾身發(fā)麻,頭皮就像爬了一萬只螞蟻一樣酥酥地過電,身后就像背上了一個包袱一樣沉重不已,難以呼吸。
張戴玲說,這是吸引千萬個惡鬼來為他做護身,讓他能悠然地在千萬年中純粹自己的靈力。
巫術(shù)一出場,就以惡鬼練異靈,她,從沒當他是她的兒子!
為了提高張涵舟的靈力,張戴玲還把張涵舟帶到了西山名人墓谷。
西山名人墓谷,是一個埋葬古代名人的墓群,坐落在景區(qū)西山一個隱秘的山谷。母子倆住的村落紅旗村,就在西山腳下,是一個因拆富而聞名京城的郊區(qū)村落。
張戴玲說:西山名人墓谷是西山一處神奇的所在,常年彩云繚繞,空中回蕩著靈異的鳥鳴聲。實際上那里近乎荒山野嶺,就連神秘傳說都是鬼怪志異。
比如,筱綃就說過,那里有一條能夠穿越過去現(xiàn)在未來的密道。所以,《鬼神青春夜談》常常選擇夜間到墓谷里錄制。
張戴玲從一條特別隱秘的山道將張涵舟帶到墓谷,中間要穿過一道長長的山洞。
母子倆進入一處不大的山窩里坐下后,張戴玲沒燒香,沒跪拜,只是念念有詞了一陣,張涵舟就昏昏睡了過去。
夢中,是昏天黑地的世界,他被瘋媽推進了一座深幽的陰森森的墓地里,空氣中懸浮著爆著火花的火苗。
各種青面獠牙的鬼神一路以各種妖嬈的姿態(tài)纏上他,有的攜著火,有的扔著鐵索,有的參差著如鋸齒一樣的鯨牙,有的有冰涼徹骨的手腕,他們一一涌上來,各顯神通,折磨他。
瘋媽就站在墓地一角,他拼命地朝她叫喊,希望她伸以援手。然而她面無表情,她甚至看都不看他,指揮著一干惡鬼,使用各種刑具來折磨他,讓他經(jīng)歷蝕骨穿心的痛和絕望死去,又以沉重而絕望的心態(tài)復(fù)活,再經(jīng)歷錯骨抽筋的疼和絕望死去。絕望地死,絕望地生,再絕望地死,絕望地生……
那些惡鬼都很聽她的話,折磨完他,就提著鬼火圍在她身邊跳舞。
經(jīng)歷了這種非人的折磨,他看向媽媽的眼神飛射的都是鋼刀,瘋媽卻說:“這些都是你的鬼奴,將來你要役使他們的,現(xiàn)在受點折磨算什么?”
等張涵舟終于醒來,太陽只剩下余暉,吹著晚風的他,還沉浸在黑暗古墓里的生死掙扎中心驚膽戰(zhàn)。他的小襯衣都已經(jīng)濕透了,有風吹過,冷颼颼的,寒氣逼人。
他驚恐萬狀,他委屈萬分。以往,在祝駝嶺,他睡不好了都會朝著姥爺發(fā)頓脾氣,害怕了就會撲進姥爺懷里尋求安慰。
然而,他嘴角剛剛撇出了一條委屈的弧度,就看到張戴玲冷冰冰、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在夜幕里已經(jīng)變得神鬼不定,他一下子就止住了撲向她懷抱的單純的想法,他只想躲,他只剩下恨。
張戴玲,一個七年前生了他就一走了之的女人,一個七年間與他一面未見的女人,她憑什么是他的媽媽?
張戴玲說:“歡迎你進入夢蠱,好好看看這座墓地,這是你的宮殿,你是取魂詭的小詭主,將來要在這里完成登基儀式。現(xiàn)在你的任務(wù)就是在夢中先收服這些鬼奴。”
他哪里肯聽,轉(zhuǎn)身就跑,他要回祝駝鈴,他要去找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