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
“嗯,自卑?!蹦蕴謴娜荻似鹱郎系木票?,輕抿了一口,“對了,我不喜歡別人,過度關注我女朋友的事。”
“……”
放下酒杯后他順勢起身。
離開前,眉眼下垂瞥向安瀾,這冷冰冰的一眼,著實把她唬住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擔心什么,但我敢保證,如果你再打擾她的生活,那么你擔心的事,我無論如何也會讓它發生?!?
安瀾若有所思,見對方提步要走了,才扯著嗓子叫住他:“莫言!”
在見到周圍人投來的好奇目光后,安瀾惱羞參半,捏著拳頭輕聲問:“你為什么……為什么這么袒護她?”
他停下腳步輕笑了一聲,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開了口。
“基本操作,沒有為什么?!?
今晚月色寡淡,錄音室周遭籠著一層薄薄的白霧。
這些年莫言很少回家,大多數時候就在公司或是錄音室里湊合著住。
晚上睡不著,就煮個咖啡喝,寫寫曲子。
在錄音室寫歌比在家效率高很多,在家里沙發上抱著紙筆一躺,一首歌的編曲不用多久就可以把譜子寫出來。
但是腦海里只要一浮現夏梓柒的臉,他就心口發燙,沒辦法集中精神。
錄音室里空調壞了,等了一會兒溫度也沒降下來,他干脆去倉庫找去年收起來的電風扇。
樓下門鈴響了,莫言下去開門。
來人是小謝。
她好像沒什么變化,只是稍許清瘦了些。
“言哥,聽說你找我有事,我就自己來了。”小謝低著頭,也不敢看他,顯得很拘謹。
“進來吧?!蹦耘膊阶岄_路,請她進錄音室。
上樓的時候他告訴她:“樓上空調壞了,我去找個電風扇,你隨便坐會兒?!?
“我知道電風扇放在哪兒,我去拿。”小謝熟門熟路地去倉庫搬梯子。
“在上面嗎?”莫言說,“我來吧?!?
這種大動干戈的活,他不可能讓女孩子來做。
莫言往上踩幾格,去翻看架子上紙箱外寫的字。
小謝站在梯子邊,遲疑地說:“言哥……對不起。”
這三個字,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勇氣。
“為什么對不起?”莫言還在繼續找,沒轉過頭,一派風平浪靜的模樣。
似乎是早有所料,卻又明知故問。
“我媽媽的事,你是知道的。”小謝又說。
莫言只是“嗯”了聲。
“我之前……為了賺錢給我媽媽買藥,好幾次,把你的事情……告訴了八卦記者?!彼豢跉馓拱祝а赖却龑Ψ阶詈蟮膶徟?。
莫言并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對她翻臉訓斥她,而是心不在焉地挪著箱子,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普陀山的事,也是你說的?”
“對不起,哥?!毙≈x唯唯諾諾,聲音快哭了,也不敢抬頭。
終于,梯子上的人抱了個箱子慢慢下來。
在到達與她齊平的地面時,小謝明顯察覺到凜冽的寒意。
他說空調壞了,她卻覺得冷。
記憶里言哥對她永遠是溫和好脾氣的,哪怕平時話不多,起碼給人的印象絕不是淡漠清冷的——她知道他是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