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歡：“…”

她覺得自己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還沒搞清楚，大少爺和二少爺到底關系怎么樣呢？！先前她覺得兩人就是關系特別好的兄弟關系，如今，有些不敢確定了。

她低下頭，一聲不吭，當鵪鶉。

“怎么？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嗎？”衛竹翻了一頁書，挑眉看她。

簡歡歡：“…”

她弱弱開口：“大少爺…大少爺啊，是個好人。”

“好人。”衛竹把這幾個字含在舌尖，低低重復了一遍。

“沒錯，是個好人。”衛竹合上了那本書，唇動了動：“下去吧，今天下午不用過來了。”

簡歡歡樂得自在，那邊衛竹又叫住了她。

隨手拋給她一個東西：“拿著。”

簡歡歡沒來得及看，道了聲謝，立馬轉身離去。

衛竹保持那個姿勢很久，才重新打開書。

一時間，只有翻書發出的細微聲響。

“少爺，奴才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有人上前幾步，說道。

衛竹翻書的動作頓了頓：“說。”

“您對這叫蘇一的，有些過于關注了。那藥是您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總共就沒有幾瓶。給他，似乎不太妥當吧。”

衛竹重新把書合上，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

那人不敢再說，忙躬身退下。

如果簡歡歡在這里，她一定會覺得這個侍從的聲音分外熟悉，像是曾經在哪里聽過一樣。

*

簡歡歡覺得，作為一個仆人，沒有半點人權。她有種預感，今天要不是衛竹在，估計她的下場就和那紅玉一模一樣。

在衛府這樣的人家，她這樣的，命如草芥。指不定哪日，惹了那個主子不痛快，被打得半死，草草裹了，扔到亂葬崗去。

簡歡歡覺得頭大，直到這時候，她才覺得身上被燙傷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

她挽起衣袖，看了看傷處。白皙的手臂上，起了好幾個泡泡。

分外顯眼。

簡歡歡四處翻箱倒柜地找藥。別說是藥了，她連一個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蘇一是真的窮，一貧如洗，半點都不帶夸張的。

簡歡歡忽然想起了方才衛竹給她的東西，她打開小瓷瓶看了眼，好像是藥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小阿4，你說這藥粉會不會有毒。我說不準，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444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說：“你猜。”

簡歡歡把藥粉倒出一些在手上，用指腹沾著，捻了捻：“小阿4，聽我說，這歡脫的調調不適合一板一眼的你。”

444沒答話，簡歡歡也不在意。估摸著這藥粉應當是沒什么問題的。

畢竟，衛竹要是想要她的命，一句話的事兒，何必這樣小題大做。

簡歡歡上好了藥，也沒閑著，在大少爺的院落四處轉悠。她有種預感，大少爺的死，或許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外出經商出了意外。

原先，她覺得大少爺必然是個好人。現在想想，也可能是因為蘇一對大少爺的濾鏡太厚了。

如今，簡歡歡倒是有些不敢確定了。因為，大少爺太好了，好到不真實了。反倒是衛竹這樣的變態，還有幾分真實可言。

這樣好的大少爺，真的會讓從來沒吃過苦的二少爺。在天寒地凍的日子里，跟著他出遠門嗎？最終，導致一死一傷。

她蹲在門前，覺得頭禿。

她明明是來攻心的啊！怎么忽然就變成查案了！頭大！

天大地大，攻心最大，想到就問。

外頭的太陽正好，簡歡歡嘴里頭叼著根草，隨口問道：“小阿4，這衛竹好感度有多少了？我怎么覺得他好像有一點點喜歡我。”

444：“我送你幾個字？”

簡歡歡：“什么？”

444：“忒自戀。”

簡歡歡有些不敢相信，她都表現的這么棒了，竟然還沒有好感度嗎？現在可是人家讓她往東，她絕不往西。人家讓她攆雞，她絕不攆鴨。忠心得不得了，她自己都要感動了。

她伸手比劃道：“…不是，一點點都沒有嗎？”

444冷酷又無情地說：“好感度0。”

簡歡歡：“…”

444接著說：“438號宿主，你是男的，攻略目標也是男的，你們之間現在只會有純純的男男關系。”

簡歡歡覺得絕望，她原本還想問一下，男孩子之間會不會互相親個小嘴兒。后來一想，她跟衛竹那個，純粹是意外，衛竹不打她板子，都是幸運的。

444沒說的是，他們的好感度測試器好像壞了，至于什么時候能修好，也不一定。當然，這些他暫時不想告訴簡歡歡。

*

冬日，白天短，晚上長。

不多一會兒，天就黑了。

今晚，是簡歡歡守夜的日子。守夜就是少爺在里間睡，她在外頭的塌上睡。說起來，簡歡歡還沒守過夜，蘇一也沒有。

要不是方才444給了她毀滅性的打擊。如今，她和衛竹共處一室，她還真要以為，衛竹看上她了。

簡歡歡給自個兒清洗干凈，就來到了二少爺的門前。

她輕輕敲了敲門：“少爺，奴才進來了。”

聽到里頭傳來聲音才推開門。

衛竹今晚也在看書，簡歡歡只瞥了一眼，就垂下頭，沒再看。她站了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問道：“少爺現在洗漱嗎？”

聞言，衛竹沒抬眼，回道：“洗漱過了。”

這么快…簡歡歡這會兒才意識到，少年身上就穿著一件雪白的中衣，坐在那兒看書。

雖說屋內溫度很高，但少年畢竟體弱。想了想，簡歡歡從一旁拿了一件厚厚的狐裘大衣，披在少年身上。少年前幾日著涼了，這會兒還沒好，可得仔細養著。

少年坐在那里，僵硬得像是一根木頭。

簡歡歡沒在意，披好后，就往后退了幾步。

不經意間，她覺得少年拿書的姿勢有些不對勁。定睛一看，她脫口而出：“少爺，你書拿反了。”

誰成想，看得一臉認真的少爺，連書都拿反了。這騷操作，把她一個學渣都震驚得無話可說。

簡歡歡自覺失言，忙后退幾步，生怕衛竹打她的板子。她一度懷疑，少年約莫也是個文盲。要不然，怎么連書拿反了都不知道。

衛竹漂亮的喉結動了動，他神態自然地把書正回來，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