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回頭，不遠處有人跪倒在地上，聲淚俱下：“夫人，奴婢昨晚看見了，就是蘇一…還有…”
這聲音格外的熟悉…簡歡歡猛得一激靈，不就是昨晚她見到的那個貌美丫鬟。等等…還有就是那天…她上廁所時候聽到的，叫人家鄧哥哥的…聲音…
“還有誰？”
“還有…”紅玉唇角抖動了一下，方抬頭，定定地看著衛(wèi)竹。又瑟縮著低下頭：“還有二少爺動了大少爺?shù)臉洹！?
眾人嘩然。
少年依舊坐在那里，白凈的臉上沒什么太多的神情，像是旁人提到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竹兒，你…你讓母親好失望啊。”衛(wèi)夫人頹廢地低下頭：“都怪母親沒有教好你，你怎可如此作為！那是你嫡親的大哥啊！”
“母親。”衛(wèi)竹面無表情地說：“不知我做了什么？”
“你…”
“您莫非要說是我動了大哥心愛的樹？我和大哥是同胞兄弟，素來關(guān)系很好。我自小在大哥的庇護下長大，我為何要動大哥的樹？況且，大哥不光是我的大哥，而且，還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頓了頓。
接著說：“沒有大哥，就沒有如今的我。您憑這賤婢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是我所為，竹兒真是好生難過。”
不等衛(wèi)夫人反應(yīng)，他扭頭看跪在地上的紅玉，道：“你這挑撥離間的賤婢，真是好大的膽子。”
“奴婢沒有，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紅玉回道。
“好一個句句屬實？”衛(wèi)竹冷笑。
“你如何會去大少爺?shù)脑鹤樱咳绻覜]有記錯，我下了命令，除了原先大少爺身邊的人，其他人都不得去大少爺?shù)脑鹤影氩剑且膊皇牵俊?
紅玉趴在地上，臉色慘白一片：“我…我…”
“你什么？定是你這賤婢沒有管住手腳，想要誣陷他人。”衛(wèi)竹的唇角動了動喚道：“衛(wèi)東。”
“奴才在。”衛(wèi)東跪在地上。
“把這滿口謊話的賤婢給我拖下去，杖斃。”衛(wèi)竹淡淡道。
衛(wèi)東幾步上前，拖著紅玉就往外頭走，根本就沒有一個家仆，敢過來勸阻。
只是幾句話，就這樣，輕易地要了一個丫鬟的命。
外頭是紅玉的陣陣哀嚎聲。里頭，沒有一個人說話。
很快，外頭沒了聲音。
廳內(nèi)沒人敢出聲。
這所謂的人證，連命都沒了。這就是惹怒二少爺?shù)南聢觥Ｈ缃瘢l(wèi)府，二少爺才是真正當家做主的人。
“母親，若沒什么事了，我就先回房了。”衛(wèi)竹道。
衛(wèi)夫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勉強笑了笑：“去吧。”
衛(wèi)東推著衛(wèi)竹，往外走。經(jīng)過簡歡歡身邊的時候，衛(wèi)竹說：“跟上。”
沒人敢攔，簡歡歡利索地從地上爬起來，步子踉蹌地跟在衛(wèi)竹身后。
她現(xiàn)在腦子里頭一團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針鋒相對的樣子，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親母子，而像是仇人啊。她以為是母慈子孝的衛(wèi)府，不曾想，殺機四伏。
“小阿4，這是怎么回事？”
444：“你猜哦，438號宿主。”
簡歡歡：“那不是明擺著的嗎，二少爺弄死了大少爺，為了家產(chǎn)。別問我理由，電視劇都這么演的。”
444：“你真聰明呢！答錯了。”
簡歡歡：“…”
所以你到底在夸我還是在損我！？
簡歡歡沒深究太多，因為不知道何時，屋里只剩下她和二少爺了。
屋內(nèi)點著燈，衛(wèi)竹就坐在不遠處，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簡歡歡覺得陰森森的，心里發(fā)毛，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
“怎么？怕我？”衛(wèi)竹扯了扯唇角，輕笑。
簡歡歡搓了搓手臂，覺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不是，我就是冷的。”
“這樣啊？那就好。”衛(wèi)竹伸出修長如玉的手，唇角翹了翹：“蘇一，過來。”
喚狗一樣。
簡歡歡并不是很想過去，面上她還是一副少爺說什么都對的忠奴模樣，磨蹭了很久才過去。
“少爺。”她喚道，抬眸看他。
不得不說，燭光下看美人，越來越美。
這少年，毒歸毒，美是真的美。
這五官，每一寸，都美得恰到好處。
“蜜餞。”少年說。
他漆黑的眼幽暗，沉沉盯著她。
簡歡歡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她忙從兜里取出從外頭買的東西。她把這些放到衛(wèi)竹面前，打開。
點心已經(jīng)在剛剛侍衛(wèi)拖拽中碎成一團，蜜餞還算是完好。至于冰糖葫蘆，包裹山楂的那處糖漿，早就碎得不成樣子。
總歸，看起來就是上不得臺面的樣子。
簡歡歡覺得自己是在找死，竟然把這些給衛(wèi)竹吃，可不就是找死嗎？
衛(wèi)竹已經(jīng)喝完了一碗藥，伸出宛如白玉雕琢成的手，伸向那頭的物事。
簡歡歡想到方才衛(wèi)竹淡然自若地弄死了紅玉，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要是等會兒，不好吃，這少年，是不是也要弄死她啊！死不要緊，就是死了以后，她的小錢錢就沒了。
簡歡歡覺得痛心。
她忙開口阻止道：“少爺，這蜜餞，我趕明兒，給你重新買好嗎？”
衛(wèi)竹不答，已經(jīng)拿起了一旁的蜜餞，輕輕咬下一口。
“甜的。”他說。
簡歡歡覺得這人怕是個傻子，蜜餞可不就是甜的。她沒出聲，要是她敢嘲笑一下衛(wèi)竹，估摸著，接下去就狗命不保。
衛(wèi)竹又拿起了碎成渣渣的點心，嘗了一口：“尚可。”
緊接著，衛(wèi)竹又拿著一旁的糖葫蘆，咬了一口。他皺了皺眉：“太酸，難吃。”
簡歡歡心想，哪里不好吃！明明特別好吃！酸酸甜甜的。
不過，經(jīng)此，她摸出了少年的口味。
喜甜。
簡歡歡決定了，以后就整日里頭，給衛(wèi)竹買甜的。爭取早日拿下他的心。
她可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小變態(tài)再待在一起了。
大抵是今日吃了甜食的原因，衛(wèi)竹的心情似乎還不錯，起碼沒有對簡歡歡冷嘲熱諷。
不等簡歡歡慶幸太久，一旁看書的衛(wèi)竹又問道：“蘇一，大少爺是什么樣的人？”
簡歡歡：“…”
她覺得自己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