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王仙芝和黃鈔分兵之后,因王仙芝只考慮自己,眾人因其自私便不肯用力奮戰,自此戰況愈發不利,屢次被招討使宋威所敗。王仙芝于是向宋威提出愿降,宋威假意同意。于是王仙芝派尚君長去帶著和談書信去拜訪宋威,宋威自恃掌權,不把王仙芝等人放在眼里,直接殺了尚君長。
消息傳到王仙芝那里,王仙芝大罵宋威狗賊欺心,率眾為尚君長報仇。急攻洪州,宋威派兵馳援,大敗王仙芝。王仙芝逃跑,在一破廟被當地百姓所殺。
此時李克用所在的沙陀族便趁機慫恿李克用作亂,于是李克用起兵殺了大同防御使,取代了他。消息傳到朝廷,唐儇大恐,黃鈔等在南方作亂,北方沙陀族也不安分。最后李克用求封官,朝廷不得已允諾了他。
黃鈔尚讓帶兵去給尚君長報仇,遇見宋威的副手曾元裕,不敵,黃鈔帶兵逃跑。黃鈔率兵沿江淮攻破杭州、越州。后又南下,開山路直取福州。后來黃鈔又率兵翻山越嶺到達嶺南。
黃鈔駐扎嶺南。嶺南自古是流放之地,人跡罕至,瘴氣滿布,山林丘陵孰為不便,是眾所周知的蠻荒之地,此地百姓大多未開化,與禽獸同居,壽命大多不是很長。
某天,黃鈔部下抓住兩只驢,于是中午吃驢肉喝驢湯。朱溫把一碗有很多的驢肉給黃鈔端去,道:黃將軍,吃肉了。黃鈔看到他的碗里驢肉比其他人都多,于是拿起筷子給尚讓和朱溫分別分了幾塊。
將士們看到,大受感動,黃鈔愿和將士們同甘共苦。朱溫也感受到了真誠,黃鈔喝了一碗驢湯,吃了一口肉,道:好久沒吃驢肉了,都說天上龍肉,地上驢肉,可見這驢肉珍貴。朱溫聽后,若有所思,道:將軍,等那天打下長安,我請你吃龍肉。尚讓道:朱老三,你就吹吧。你見過龍。朱溫道:我當然見過。于是大家互相嘲笑起朱溫來。
黃鈔對嶺南的環境很是不適應,起義軍也大多叫苦,有些人竟然逃跑了。黃鈔無法,思索日久,想到了故鄉,便派人給浙東觀察使崔璆、嶺南東道節度使李迢送去了和解書,投降的條件是請唐僖授予他太平節度使的官銜。
兩個人給大歷朝朝廷上奏章,說明了黃鈔愿降,只是求一官職要衣錦還鄉。唐僖早朝,眾朝臣爭論不休。有官員上奏道:連年用兵,國庫空虛,如今黃賊尚有勢力,不如完其心愿。
田令孜道:黃賊狡詐,若其回到故鄉,志得意滿,再次謀反,如之奈何?京兆尹楊知至也道:如今黃賊蝸居嶺南不毛之地,若授予其太平節度使官職,其必率軍北上,沿途多有變故,恐其生亂,應拒絕賊人的要求。
唐僖下詔拒絕了黃鈔的請求,黃鈔派人拿著金銀珠寶賄賂崔璆、李迢兩人,得知朝廷的顧慮。便更改了主意,又上表求廣州節度使。唐僖命百官商議,田令孜道:黃賊竟安于嶺南之地,實屬可疑。
有官員道:嶺南多瘴氣,黃賊多次請降,應不是詐降,令其鎮守嶺南也未嘗不可。宰相于琮道:廣州臨海,且與沿海諸國有貿易往來,乃寶貨流通之地,豈能讓黃賊得之。若讓其占據財貨之地,幾年后,其休養生息,率兵北上,必成大患。
有官員道:如今黃賊請降,嶺南休兵,若不滿足其愿,恐其惱怒,必率兵攻城。田令孜道:既然如此,不如授予他其他官職吧。最后眾官爭論不休,宰相上奏可授予他率府率的官職。唐僖同意了,頒發了詔令。
幾個月后,詔令到達嶺南,黃鈔一看文書上官職是率府率。大怒,破口大罵道:大歷朝這群老烏龜,老匹夫,竟然甚輕視于我。黃鈔又問候了大歷朝官員的祖宗N代之后,冷靜下來,暗道:若失去兵權,只身北上,必和尚君長尚兄弟一個下場。多次請降竟如此卑微官職,想到受如此輕視,黃鈔拔刀對屋內桌椅一頓亂砍,值守將士噤若寒蟬。
司馬公有言,“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圣發憤之所為作也。
如今的黃鈔也處在了同樣的境地,黃鈔的志向又有了升華,心道,不就是區區一個廣州節度使,你不授予,爺就攻打下來,到時看朝堂這群老烏龜是何嘴臉。黃鈔晚上想到了老師章明泰還有白羽銘,之前他還以為章明泰和白羽銘懦弱才會去修道,如今才明白是他看問題理想化了。
第二天黃鈔外表恢復了理智,內心卻是憤怒之火熊熊燃燒。黃鈔召集眾將士,道:我本意請降,做廣州節度使,也讓諸位將士同享富貴,只是朝堂官員奸詐,竟不予,只給一芝麻大的小官,實在輕視我等。我意攻打廣州。
眾將士也被激起了怒火,于是當日奮力攻城。當天攻克,抓住了嶺南東道節度使李迢,又派兵大肆搶掠嶺南州縣,以泄其忿。此時黃鈔,置酒款待李迢,請其上表大歷朝,如今廣州已在其手,這樣朝堂老烏龜就無法可說了吧。李迢因自己戰敗,又迫上表,實有口難言,有筆難語,受戰敗的屈辱,李迢不想被人恥笑,決絕上書。黃鈔大怒,派兵殺了他。
黃鈔打下廣州后,發現這里好多幽靈國人。剛開始黃鈔在街邊聽到兩個幽靈國人談話,
一人道:哦,我的兄弟,你為什么這么說,你看,山如此高,海那么深,又怎么抵得上你我情意之真。
另一個人回道:不,我的哥們,大象能在蝸牛角上跳舞,蛤蟆能在油鍋里流浪,那只是字面上的虛妄,我只知道你欺騙了我的金子,欺騙了我的心,欺騙了我的人。
黃鈔聽聞還感到驚奇,誰知夜晚幽靈圣教派人奇襲了廣州的部分糧倉。幽靈圣教在廣州經過幾十年的經營,看到戰亂,便想趁機取而代之。黃鈔大怒,讓尚讓朱溫率兵把廣州幽靈圣教的人全殺了。
部分逃亡的幽靈圣教之人帶回信息到幽靈國,幽靈主教大是痛心,他給長安等各地幽靈圣使書信,改變策略,于是長安幽靈使便決定和李克用結盟。
戰爭之后必有瘟疫,更何況嶺南之地多瘴氣,黃鈔所部皆北方人士,水土不服,一時多人染瘟疫而死。黃鈔為此深感憂愁,他忙招當地醫生診治,醫生無法。
這天有士兵來報,有人求見。黃鈔問:何人?士兵道:不知道,只是說求見。黃鈔心下大奇,便決定召見。
黃鈔道:閣下求見,所謂何事?暗物質星神道:不過談經論道而已。黃鈔道:目前,吾正為瘟疫所煩,無心論道。暗物質星神道:我有一方可暫緩瘟疫。黃鈔道:先生快講。于是暗物質星神說了一些,黃鈔忙讓人備酒菜款待。
黃鈔道:剛才怠慢了先生,請先生見諒,在下黃鈔,敢問先生姓氏。暗物質星神道:我叫暗物質星神,聽聞將軍五歲能詩,今天來只是向和將軍談下詩詞。黃鈔道:黃某自不再科舉,詩詞經義早已荒廢,如今連年征戰,更是忘記了。
暗物質星神道:既然,這樣,黃將軍聽下我的詩詞怎么樣?黃鈔想起往事,便有了興趣,道:愿聞閣下神作。于是暗物質星神分別說了詩詞曲:
詩云:少時京城游,醉酒臥花樓。尋歡無晝夜,自詡本風流。暗物質星神還未吟完,黃鈔道:原來這首詩,是閣下所作,黃某幼時曾有所聞,至今已四十年左右,吾觀閣下年紀卻很年輕,莫非……暗物質星神道:將軍莫惱,待聽完詩詞再另行解釋。
詞云:曾經年少愛逐風流,怎奈世界非如想般溫柔。失敗了,拿命運作為借口,歷經沉浮,仍未能參透。
花花世界里春色在招手,名利場中善惡在奔走。試問蒼天最后誰真的擁有,不想辜負青春只有努力奮斗。
曲云:大江東去日夜流不休
南雁北飛回首幾度春秋
斗轉星移循環了今古宇宙
青春飛揚豪情奔向自由
曾幻想他日能更上層樓
尋章摘句思緒空愁
午夜又魂夢神游
京城尋歡幾誤入風流
欲駕一葉扁舟,一醉忘憂,四海五湖九州
攜紅顏素手,共天地長久,余生白頭相守
天亦悠悠,情亦悠悠
黃鈔隨意點評來一番,忽然想到日天茶館里的那個標志,于是問道:敢問先生,長安某茶館那首詩落款的標志是何意?暗物質星神道: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暗物質星球,于是暗物質星神把暗物質星球的山川人物一一告知來黃鈔,當然還有他的問題。黃鈔驚訝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原來閣下來自神仙福地。暗物質星神道:不是,不過是兩個空間中時間的快慢不同。
你吃過人?暗物質星神忽然問道。黃鈔道:這社會本就殘酷,本是個人吃人的世界,難道閣下沒有做過曾違本心的事情?
暗物質星神繼續說道:閣下誤會了,我說的是吃人肉。黃鈔心一驚,暗道:此人素不相識,他如何得知?便平靜的說道,閣下如何得知?暗物質星神道:暗某曾路逢一異人,曾相言甚歡,曾談過關于饑荒年代人吃人的人間慘劇,后來活下來的人發生了某種變化,和閣下有些相像,故此問之。
什么變化?黃鈔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暗物質星神繼續說道,那些吃過人的人后來眼瞳發生某種異變,和常人大不相同,竟然變成了暗紅色。黃鈔心道:原來是這樣,他不動聲色的問道,這是何故?
暗物質星神說道:這原因還未查明。那這些人的性情是否有變?黃鈔又問道。這就不知了,暗某對此也不了解。事后,黃鈔對著銅鏡仔細看了又看,發覺了自己的眼瞳竟也變成了暗紅色。后來又談了些其他,暗物質星神便告辭而去。
黃鈔后來決定離開廣州,北上直取長安。時來天地皆同力,黃鈔一路攻破了長安。于含元殿稱帝,國號,大齊。其他將領也各封官職。下令大歷國三品以上官員全部殺掉。長安未破,唐儇便逃到了蜀地。
攻破長安時,朱溫部下發現一美麗的女子,便報告給朱溫,朱溫發現竟然是刺史的女兒,便納他為妻。
起義軍大多貧苦出身,很少享受榮華富貴,攻破長安,便忘記了進取。黃鈔也對皇宮的奢華嘆為觀止,某日,有人進貢一碗酥肉,味道很是鮮美。黃鈔問道:這肉里添加的是何物,如此鮮美。太監回道:陛下,此酥肉是用人奶燉制的。
黃鈔派朱溫四處征伐,朱溫被困求救,未果,于是投降。唐儇賜名為朱全忠,官職追討使。
朱溫投降后,被封為追討使,和李克用等人一起進攻長安。遇見黃鈔,因朱溫之前在黃鈔收下為將,黃鈔對他很是厚待。兩軍對峙,黃鈔手下大將見面就問候朱老三的祖宗,動不動就罵叛徒。朱溫收下將士大多曹州江淮北方人,對面子看得很重,況且對手又是昔日戰友,只好且戰且退。再說,此時,黃鈔精銳仍在,朱溫不是對手。
后來黃鈔在虎狼谷用金蟬脫殼之計逃脫了,大歷國卻大肆宣傳黃鈔已伏法。后來黃鈔帶著黃猛逃去了洛陽某寺院,出家為僧。
黃鈔兵敗后,部分將領選擇了回鄉,部分將領兵士選擇了歸降朱溫等人。當時朱溫聽聞黃鈔兵敗甚喜,后有黃鈔大將張全義等率殘兵來降。有士兵來報,朱溫怨恨其之前陣前辱罵其祖,便欲出兵圍殺。
當時張惠在側,看朱溫滿臉怒容,說了一句且慢。朱溫對老婆愛護有加,忙問夫人緣故。張惠把士兵支開,對朱溫一頓臭罵。朱郎,你如今心胸怎么愈發奇小,不能容人,不能容眾,又何以成就大業。
朱溫恨恨的道:昔日其辱罵甚不入耳,且相斗亦是兇殘,我心里咽不下這口氣。張惠勸道:將軍額頭能跑馬,宰相肚里能撐船,哪個居高位之人沒有一肚子委屈。就算他們之中有人當面罵你賊寇,叛徒或無能小兒,你也要保持平靜保持微笑,盡力化解怨釋。用心結交,廣施恩惠。這樣他人方才心服,方才為你賣力。
朱溫道:夫人教訓的是,可是我心里苦。張惠道:吃飯的時候,我吩咐丫鬟在湯里給你多放幾勺糖。朱溫:呃呃呃。因張惠的勸說,朱溫改變了想法,大擺宴席,歡迎張全義等降將。說道:昔日,你我立場不同,故有些小摩擦。今日,諸位看得起我朱老三,大家以后就是兄弟。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
朱溫這番話打消了叛將兵士的疑慮,他們原想朱溫若不收納,便轉投他人,抑或另尋山頭,自立為王。黃鈔兵敗,受益最大的就是朱溫,一傳十十傳百,那些殘兵大多選擇了歸順朱溫。
黃鈔失敗后,唐儇重新入主長安。大歷國開始了對黃鈔的口誅筆伐,一幫文臣忙著收集黃鈔的惡劣事跡,集中編纂,最后發現所得資料很少,他們竟然連黃鈔的容貌等信息都無從知曉,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自古高手在民間,一個幾乎沒有什么名氣的人,一旦起兵,轉眼間就成為了梟雄。資料信息缺失,這難不倒文臣們,于是他們開始捏造,開始詆毀,開始造謠,開始宣揚。
不多久,大街上人人在談論黃鈔,有人講,黃鈔是天生的惡人,小時候就蔫壞。別人問如何壞,講話的人說:小時候他怕花草受凍,就用熱水澆花。這人們一聽,熱水澆花,這人不是傻子就是壞。
還有還有,這時另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也說道:這黃鈔長大后也是無惡不作,不是調戲小妹妹,就是勾引村里的寡婦,再者就是聚集一幫無賴,專門欺詐行騙。山羊胡子老頭接著說:這黃鈔對人如此,對那牲畜更是殘忍,黃鈔曾經抓了一只老虎,竟然不給飯吃,每天就喂青草,他天天強迫老虎吃草,不吃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他還養了幾只牛羊,天天讓牛羊吃肉。
還有還有,這黃賊起兵后,每到一地便是屠城,還制造了一個類似石磨的巨大工具,把人丟進去,做成肉餡,包包子。當人們聽到此處,便有了恐懼,不過新聞嗎,總是要新奇,這才易于傳播易于引導,易于達成目的。
幾年后,朱溫和李克用勢力越來越大,他們互相攻打,誰也無法打敗誰。張全義投降朱溫后盡心盡力,朱溫也很厚待他。
某日張全義和家人去禮佛見到了黃鈔,在眾僧人中張全義一眼便看到了黃鈔,雖然出家為僧,但容貌依舊不變。張全義曾追隨黃鈔幾年,二人有些情意,張全義便走進黃鈔,本想開口說請大師稍后一敘,但見黃鈔神情從容,張全義便住了口,徑直從黃鈔身邊走過。
黃鈔身后的灰衣僧人看了一眼張全義,張全義忽然感到渾身冰冷。張全義隨后便借機有事便離開了,回到寺外的馬車上,張全義才發現自己的后背衣物竟被汗所濕透。張全義回到府中,關門謝客,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傳言黃鈔已然被其侄子林言所殺,看來這多半是假的,當時,張全義一出手便被制住,后隨跟起起義四處征伐,深知黃鈔的手段,骨子里是深深的懼意。
張全義本想告知朱溫謀得更大的富貴,慢慢張全義打消了這個想法,一是黃鈔曾經待自己不薄,黃鈔的大齊國自己被任命為吏部尚書、充水運使。二是,自己現在在朱溫手下,出賣舊主不僅會惹人恥笑更會千古罵名。張全義思來想去,決定把秘密藏在肚子里,一直到死,才告訴了后人,那時黃鈔早已離開洛陽,去了寧波雪竇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