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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些許內(nèi)情

  • 將軍她十惡不赦
  • 拋星
  • 2072字
  • 2020-01-12 20:09:11

白鹿歌上前道:“言之,快起來,有話進(jìn)去說?!?

柳言之顯然是還認(rèn)得白芷鳶的聲音。但轉(zhuǎn)向白鹿歌時(shí),卻并沒有再開口說話。幾人將他扶進(jìn)房中。正要坐下,柳言之卻萬分警惕地挺直了身子,他四下摸索,像是覺察到這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阿柳哥哥,你別擔(dān)心。這兒是霍公子的府邸,沒有別人。”

柳言之這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摸索著坐了下來。

木含珠看了看滿地碎裂的玉樽花盞,差點(diǎn)就要哭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摔壞了這么多昂貴的東西。我定會全數(shù)賠償?shù)摹?

“無妨?!被袈凑沟?,轉(zhuǎn)向柳言之:“你當(dāng)年隨百戰(zhàn)侯出征尤夷,本該已經(jīng)戰(zhàn)死沙場,怎會輾轉(zhuǎn)去了木家?”

柳言之嘴唇動了動,但轉(zhuǎn)而又抿得緊緊的。他用力搖頭,滿臉都是戒備。

木含珠勸道:“阿柳哥哥放心吧,是霍公子和白姑娘救了我們。他們都是好人,還是你的朋友,你有什么話大可跟他們說呀。”

沉默良久,柳言之才緩緩問道:“將軍她……墳冢何在?”

“百戰(zhàn)侯身負(fù)重罪,處死后懸尸示眾,無墳?!?

柳言之聞言,拳頭憤起狠狠砸在桌上:“奸賊……可恨我無能!將軍她……”

霍麓展道:“你別急,慢慢說。”

柳言之按了按咽喉隱隱作痛的舊傷,艱難開口:“當(dāng)年諦公子掛帥,我隨鹿將軍出征。行至尤夷長平山脈一帶,聶赦呈交軍報(bào)稱尤夷在東南方有埋伏。諦公子遂下令改道想從金溪山坳迂回攻打敵軍……”

柳言之的聲音嘶啞難聽,語速極慢??梢娝空f一個字,喉嚨便是止不住的在疼。

“可是白家六千精兵一入金溪,便遭尤夷伏軍圍殲。諦公子戰(zhàn)死,鹿將軍也負(fù)重傷,安將軍和秦公子都……我拼盡全力殺出重圍,回到大營找聶赦尋求援軍。但那奸賊,竟然……竟然挖掉我的雙眼,將在場所有欲出兵援助的將軍們?nèi)珨?shù)斬殺!我趁亂逃出軍營,尋覓許久才終于回到大瀚。但此時(shí),我卻得知鹿將軍已被車裂處死,那奸賊聶赦竟成了有功之人!還污蔑將軍她叛國弒兄,活埋友軍……”

白鹿歌抬手掩面,打斷了柳言之。

“不,活埋友軍的事,是二姐干的?!?

“不可能!”

“是她,她在刑場親口告訴我的?!卑茁垢枥⒒诘?。“先不說這個,你回來之后可有回白府來找過我和朔邪?”

柳言之搖了搖頭:“我聽說,把將軍從尤夷押回大瀚受死的正是白朔邪!我怎能信他?我求助無門,便只身去了聶府尋仇。只可惜我看不見,敗在那奸賊手下……我只能自殘割喉詐死,才得以脫身,后被含珠所救。”

木含珠從未聽柳言之一口氣說出這么多話過,也從未想到他所經(jīng)歷過的事情是如此慘烈。她愣愣坐在一旁,像是無法從這番話里回過神來。

柳言之聽霍麓展久久沒有說話,遂激動地拽住他的衣袖。

“霍公子,你也像那些俗人一樣,相信聶赦說的話?”

“公道自在人心,當(dāng)年隕英大戰(zhàn)疑點(diǎn)頗多,我自然不會盲信。”

聽霍麓展這么說,柳言之更是激動得又要跪下去。三人趕緊把他拉住,才堪堪是勸了回來。

“霍公子,將軍雖性格乖戾,但絕對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你們本是朋友,你也應(yīng)該了解她。還請霍公子徹查當(dāng)年的事,將實(shí)情告訴丞相,還將軍清白!”

霍麓展微嘆一聲:“我盡力而為。”

霍麓展不像白鹿歌那樣,從不會為了寬慰別人而胡亂做出保證。他說的“盡力”,其中的諸多困難自是難以想象。

如今的聶家地位顯赫,掌管大瀚兵權(quán)。與霍家秦家平起平坐,豈是說扳倒就能扳倒的。若無鐵證,驟然提起當(dāng)年的事恐怕反而會落個污蔑的罪名。

這種事情,旁人都是避之不及,更別說是去插手了。故而霍麓展這句“盡力”,并非推脫,而是實(shí)在難以下手。

說到底,白鹿歌也不希望霍麓展插手。

“言之,你且放心,我絕不會叫你受的苦白費(fèi)。這事無需為難霍公子,我會收拾聶家那幫狗賊的,你好好休息就是。”

“三小姐……”

白鹿歌堅(jiān)決地拍了拍柳言之的肩膀,卻不忍再看他蒙著黑布的雙眼,遂轉(zhuǎn)身大步出了房門。

已是深夜,竹林中蟲鳴陣陣。雖是靜謐醉人的好夜,但白鹿歌此時(shí)卻是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她繞過院廊,握拳狠狠砸在身邊石墻上。

“嗷……”

揮拳發(fā)泄都叫她疼得不行,更是讓白鹿歌跺腳低吼幾近抓狂。

“你既沒有自幼習(xí)武的底子,就別如此急躁。無意傷了自身,痛也不會在聶家人身上?!?

白鹿歌不服氣地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霍麓展:“你懂什么?聶家人謀害我白家,無非就是為了權(quán)名利益。你們霍家世世代代都那么顯赫,你當(dāng)然不懂家破人亡的滋味!你可知一個家,對一個漂浮不定的人來說有多重要?而聶家的狗賊,不僅將這個家毀了。還把罪名全都扣在最依賴最感謝這個家的人頭上!”

霍麓展斂眉不語,但心里卻十分清楚白鹿歌的意思。

對白鹿歌來說,白家不僅是一個庇護(hù)所,也是將她從泥潭中拯救出來的地方。她并非白家親生的女兒,而是白景閆手下副將宋赴的獨(dú)女。

當(dāng)年白鹿歌才四五歲,宋赴就因?yàn)樨澪凼苜V,奸污民女而下了獄。最后因罪重,全家發(fā)配邊疆,死在半路。白鹿歌還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孤兒,背著“罪臣之女”的名號,就連上街乞討都受盡白眼。

最后是白景閆夫妻將她帶回白家,為她改名白鹿歌。甚至對外稱她就是白家親生嫡女,如此才好不容易將眾口議論聲壓了下來。如果當(dāng)年沒有被白家收養(yǎng),白鹿歌早就暴尸荒野,被野狗分食了。

雖然后來白鹿歌就如諸多世家子弟一樣,出入宮闈,去學(xué)士院修學(xué)。但背地里依舊有不少人稱她是罪臣余孽,秉性不端。

這類事情在各大世家都是茶余飯后的談資,霍麓展自然也沒少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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