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言巧語不認賬
- 將軍她十惡不赦
- 拋星
- 2022字
- 2020-01-12 20:09:11
白鹿歌腦子里嗡地一聲,緊張心虛得險些把拋荷掉到地上。
她干笑一聲:“霍公子,你怎么能突然這么站在別人身后呢?太失禮了!你不是還在霖晉處理雷家的事么,怠慢公事可是瀆職罪呢。你怎么就回來了?”
“怎就回來了,這話當是我問你才對。”霍麓展字字深沉。“你逃婚至此,一路逍遙。卻還是秉性難移,喜歡惹事生非。聶家究竟有何隱情,讓你如此費盡心思?你究竟有何目的!”
白鹿歌心道不妙,霍麓展鮮少一開口就說這么多話,語氣還有這樣強烈的波動。可見是真的對她厭憎到了極點,即便是她都死了五年,還叫他半點不能解氣。
若是放在當年,白鹿歌就是大喊一聲“我償命罷了”也不是不行。但現(xiàn)在她還不能償命,要償也要等拖上了聶家再償。
白鹿歌強自鎮(zhèn)定下來,拍手大笑狀似瘋癲。
“還以為軫卬侯真是聰明才智天下無雙,沒想到這么笨呢!我學我二姐學得像吧?我伏虎槍使得最好,我還會扇刃!本將軍天下無敵!哈哈哈……”
霍麓展面無表情:“你裝瘋賣傻可蒙騙聶家人,于我,大可不必。”
白鹿歌笑不出來了。
“慚愧慚愧,到底是軫卬侯,跟那些俗人就是不一樣。我裝瘋是真,逃婚是真,但你說我是我二姐,我卻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因為我會使伏虎槍,喜歡把玩扇子?”
霍麓展的眉頭越擰越緊:“你為何針對聶家?”
白鹿歌下意識就要接霍麓展的話,但話到了嘴邊她又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又要上套,遂趕緊把話咽了下去。
“霍公子,我就隨處一溜達而已。我身為白家子弟,天天看他們練伏虎槍,我就底子再差也能看會幾招吧?我喜歡把玩扇子又如何,秦旃不也一樣扇子不離手么?”
“強詞奪理。”
“我哪里強詞奪理?世人都可憎惡我二姐,難道我就不能喜歡她了嗎?我就要學她玩扇子,就要學她言行舉止。霍公子,我知道你討厭我二姐,但她都死了五年了,車裂處死,死無全尸,你還想怎樣?”
得虧是白鹿歌知道霍麓展心思縝密,昨日露了馬腳定會叫他懷疑,所以心里早已編了這一套說辭。眼下說得理直氣壯有理有據(jù),竟真叫霍麓展雙目微闔沉默不語下來。
“霍公子,人死不能復生,我倒希望我是我二姐,但我不是。夜深了,該休息了,告辭。”
白鹿歌對霍麓展抱了抱拳,便要繞過他往后堂去。不料霍麓展卻忽然晃步上前,抬手便是一式力掌逼來。白鹿歌趕緊抬手去擋,但還是被震得后退兩步
“嘶,哎喲……好端端的打人干什么?欺負弱女子,不要臉!”
霍麓展這一掌雖凌厲刁鉆,但只用了三分力。若以白鹿歌的身手,莫說是震退她,就是碰都碰不到。但白芷鳶身體柔弱,就算白鹿歌想避開,身子也跟不上她腦子反應的速度。
本想以此試探,但一掌中的,霍麓展眼中的流光終是黯淡下去。
“你看,我都說了我不是。”
說話間,霍麓展又劈手把拋荷從白鹿歌手中奪了過去。
“誒,這是我二姐的東西!”
“現(xiàn)在不是了。”
“你……欺人太甚啊你。別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就能為所欲為啊,快還給我!”
白鹿歌伸手去搶,但霍麓展身高腿長步伐靈活,接連幾下都讓她撲了個空。這人不僅不把扇子還給她,還一臉冷漠,好像理所當然一般。白鹿歌氣得直跺腳,心想這要是自己的身子,還不把霍麓展按在地上一頓暴打。
正當此時,后堂卻突然跑來一名侍女。
“公子,您快來看看吧。那位柳公子醒了,正在觀潮苑大鬧呢!”
白鹿歌趕緊收了手,跟隨霍麓展快步往觀潮苑去。還在院外,就聽見里面?zhèn)鱽聿璞K落地,杯碗碎裂的聲音。各苑的侍從都圍了進去,想要按住柳言之,但見他嘶聲咆哮,長發(fā)披散形狀癲狂,誰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
木含珠束手無策立在一旁:“阿柳哥哥,是我呀!你怎么了,快停下……”
霍麓展快步上前,抬手轉(zhuǎn)腕便已持棋在手。棋子力道十足,破空而出直逼柳言之而去。
然而柳言之雖目不能視,但其余四識卻得以變得無比敏銳。此刻聽見尖銳破空聲,柳言之自是繃緊了身子,一個騰躍便將棋子盡數(shù)躲過。
他咆哮一聲,摸了摸腰間卻發(fā)現(xiàn)佩劍不在,轉(zhuǎn)而便赤手空拳朝霍麓展沖了過去。
白鹿歌心道不好。點梅棋雖是凌厲迅捷,但一旦被人近身就無法發(fā)揮。霍麓展的拳腳功夫幾斤幾兩,白鹿歌清楚得很。要是與柳言之肉搏起來,怕是要吃虧。
正要上前相助,卻見霍麓展收了棋子,疾步晃身擋住柳言之的腳步。兩人拳掌相對,迸發(fā)出“嘭嘭”的聲響,內(nèi)勁相撞掀起地面的竹葉,逼得周圍眾人不敢上前。
柳言之雖然招數(shù)狠辣,但雙目失明終究是不便。加之他現(xiàn)在心緒躁動,很難準確判斷霍麓展的出手方向。不過數(shù)招,便被霍麓展扼住雙臂,幾處穴位受擊,手腳霎時只剩痛麻之感。
佘然此時才拎著佩刀姍姍來遲:“公子……”
霍麓展拂手道:“都退下。”
白鹿歌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鼓掌。
“好身手啊霍公子,你以前那點三腳貓的拳腳功夫,誰都打不過,現(xiàn)在居然這么厲害啦?”
霍麓展略顯不悅地看了看白鹿歌,起身與木含珠將柳言之扶了起來。
柳言之四肢無力,此時終于冷靜下來。聽見身邊的說話聲,像是喚醒了他腦中的某些記憶。
他干裂的嘴唇動了動:“霍……霍麓展公子?”
“是我。”
聽見熟悉之人的聲音,柳言之竟忽然雙膝一彎,“咚”地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呼吸哽咽,但空蕩蕩的眼窩卻流不出淚來,只能緊緊攥著霍麓展的衣角,像是有萬千話語堵在喉嚨,不知該如何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