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來的時候看到的，原來沒見過，覺得很可愛，順手就拾了兩朵。”

“那你喜歡嗎？”小小漫不經心地問。

“喜歡什么？”

她瞇著眼，午后的陽光，刺得她看不清遠處的風景。于是，她只能抬起手，尋著印象中玉蘭樹的方向，指了個大概：“玉蘭呀？”

“沒有喜歡不喜歡吧，就是沒有見過，起碼我在法國那會兒，沒有見過。但是總比場內的畫兒好看。”鐘云無所謂的聳聳肩，細長的雙眼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仿佛午睡的困意尚未消去。

“很正常，玉蘭原本就是原產于中國，屬于園林觀賞類植物。你在BJ很多地方都可以見到的，以后熟悉了，就不覺得稀奇了。”

“哦，原來。”鐘云隨后把腦后的那支玉蘭取下來，放在手中把玩：“但是好奇怪，這個花為什么沒有葉子。”

“那是因為......”

小小正要解釋，忽聽到不遠有人先她一步開口解釋：“因為那玉蘭花的花芽，是去年秋天形成的，到了下一年的春天，玉蘭喜陰，故而一旦回暖，前一年的花芽便會萌發，而葉芽卻是要當年萌發，當年生長的。所以才會出現如蒜科植物一般，花葉兩不相見的現象。”

二人尋聲看去，站起，便見季太太帶著石凱，向她們這邊兒走了過來。小小見狀，先打招呼：“阿姨好。”

季太太朝她點點頭，便笑著對鐘云說：“云兒，這就是我上次和你提起的哥哥，你和哥哥認識一下吧。”

“石凱哥哥你好，我叫鐘云。”

問好的聲音柔和，但只有小小意識到，此刻的鐘云正怯怯地抓著自己的袖子。小小不易察覺地拉起她的手，看向石凱，而石凱此時正很是紳士的低頭，平視鐘云，臉上帶著一抹溫和可親近的神色，與她打著招呼：“小妹妹你好，我叫石凱，我是你小小姐姐的朋友。”

鐘云扭頭，疑惑地看著小小，想從她那里得到點準確答案。

“姐姐以前生過一場病，你知道的，后來這位石凱大哥哥，曾是我的心理輔導醫生。”她可以避過了有關朋友的話題，但仍是對二人之間的關系，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聽此話，季太太面露尷尬，對于她的話，面兒上生出了一絲的抱歉：“小小不好意思，阿姨不知道你們是這樣的關系。”

小小搖頭，拉著鐘云的手讓她挎在自己的胳膊上，笑著環視對面的二位：“沒事兒的阿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人嘛總要向前看，最終能拯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其余不必介意。”

“那行，既然你們認識，場內人多，不好說話，你們就和云兒在這里歇歇，等一會人少了，咱們進去合張影。”

季太太交代了一聲便走了，小小看著場內很是熱絡的氣氛，估摸著半小時之內是不會散場，就招呼兩人：“咱們坐吧，站著怪累的，有什么話坐下慢慢說。”

客套歸客套，她也沒管石凱，就拉著鐘云坐下了。而石凱也不介意，于是自己抉擇了片刻，坐在了小小的旁側。

“姐姐你和他是？”鐘云低頭把玩著手里的那支花，有些試探性的詢問。

“男女朋友嗎？”小小自是明白這話中的欲言又止，想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便喝了口酒，自然地補充：“不是的，充其量就是有事兒才見的朋友。”

“調皮。”石凱側頭，意味深長的調侃：“我和你小小姐姐認識很多年了，我看他們都叫你云兒，我能叫你云兒妹妹嗎？”

“云兒妹妹？”聽到這油膩的稱呼，小小嘴角抽搐。

“就叫云兒吧。”

“那云兒是喜歡玉蘭嗎？”石凱隨意找了一個話題。

鐘云搖頭：“不喜歡。”

“那……”石凱疑惑。

“她就是沒見過，云兒原是不住在BJ的，沒見過，就想了解一二。索性你我剛剛給她解釋了一二。她也就沒興趣了，小孩子就是好奇心重，是吧，云兒？”

鐘云俏皮的點頭，笑的像是夏日雨后的晴空：“小小最厲害了。”

“那你喜歡什么花呀？”石凱依舊鍥而不舍的與鐘云尬聊。

“沒什么喜歡的，都不喜歡，我就喜歡騎馬。”鐘云接著石凱的話，轉頭問道：“小小你喜歡什么花？”

石凱接話：“你姐姐怕是不喜歡花吧。”

鐘云疑惑。

“不信你聞，她身上哪有花香，倒是有一種淡淡的松柏香氣。”石凱解釋。

小小心中一顫，面兒上還是尋常的模樣，緩緩的端起酒杯，沒做任何反應，一口一口的喝著杯中的葡萄酒。鐘云湊過去聞了聞，驚喜的說：“真的誒，沒什么花香。但是……”

鐘云略略停頓，引來石凱的注意。

“不是松柏，有一種大海的味道，和我在西班牙的海邊聞過的味道一模一樣。”

“傻孩子，你怎么這么單純，大哥哥說什么你都相信，他逗你呢。”小小放下酒杯：“那不都是香水的味道嘛，想什么味兒就什么味兒。要是說偏要我挑出一種花來，單從顏色來說吧，白色的，姐姐喜歡梔子花。”

鐘云疑惑：“梔子花是什么花，沒見過。”

“也是一種原產于中國，在中國的南部地區，路邊隨處可見的一種灌木類觀賞植物。”石凱拿出手機，簡單的搜索了一下遞給鐘云：“你看，就是那種小白花，BJ也有，但就是相較玉蘭，不常見了些。南方卻很多，五到七月開花，花開了以后香的膩人。”

“啊......”鐘云似是略有失望：“姐姐為什么會喜歡這么平凡的花。”

石凱笑笑：“你姐姐和你開玩笑呢，我認識她這么多年，從沒有聽她說過她喜歡什么梔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