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起,突然,一陣濃霧飄過,仿佛有一道黑影如同閃電劃過,快得連肉眼也無法察覺。無數的樹木被濃霧纏繞,泥土濕潤而帶有一股腐爛的味道,越往深處越感覺到一抹涼意。
這地方,正是凌覺寺茶園后的禁地。
直到最深處,濃霧漸漸散去,這才慢慢顯示出一名女子的身影。
她的身材高挑,著黑色衣裝,一頭烏黑的長發用紫色發帶高高地束起,令人無法看見面紗下的容顏,可那雙裸露在外的雙眸,不得不令人一震。那雙眸凌厲而冷艷,仿佛經她的注視,可以用眼神殺人。
此時,一股大風飄起,吹起她的長發,而她早就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手執長劍劃過天空,砍斷一條黑霧般的不知名物體。
突然,有一條黑霧拽住了她的胳膊,那東西形狀像蛇又不是蛇,狀態像霧又不是霧。
同時,四面八方涌來無數條黑霧,伴著天空中突然飄來的女聲,“闖我地者,死!”
“敢阻我?”黑衣女子冷冷勾唇,手執長劍立于胸前,靈巧地躲過攻擊,但是黑霧被砍斷后仍是不斷滋長,不斷重合復活。
“竟然是元洲宗的神力?”女子蹙眉,收起長劍后,雙手交叉,只見她周身爆發出一陣藍光,然后慢慢聚集到她的指尖。聚集滿力量后,她用力張開雙手,而那些藍光紛紛向四周散去。
藍光所到之地,黑霧全然散去。
“住手!”
突然,一名黑衣男子出現,他的聲音沙啞而帶著怒意,吼道:“說了多少遍了?讓你帶著噬血盟的令牌,你偏偏不聽!這些魔物識得令牌的味道,是不會攻擊你的。”
他整個人用斗篷罩著,看不見他的長相。
“你依附了元洲宗的背叛者?”女子并不理睬他,自顧自地問著。
“你……”黑衣男子一時語塞。
女子露出鄙夷的冷笑,獨身站立在黑夜中,如同孤獨而燦爛的黑玫瑰。
“元洲宗毀滅,正主和少宗主一直不知所蹤,恐怕兇多吉少,而活躍的人就是那些意圖霸占元洲宗的背叛者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要靠他們了。”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說道:“那又如何?元洲宗遲早是那位大人的。”
“可是萬一你站錯了隊,會死得很慘。”女子只是嘴上閑上幾句,并不真的關心他到底背靠了誰,略不耐煩地說道:“說吧,什么事?”
“你這是什么態度?”黑衣男子明顯不悅,但也沒有怒意,應該也是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
“也罷,你何曾把任何人放在過眼里……你可是驪國第一殺手,黑寡婦。”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遞給她后說道:“不久后太子就要登基了,我要你幫我滅掉太子。”
“這瓶子里是我煉制出的最厲害的蠱毒,可以將人折磨致死,最后化為一灘血水,你先收好,等我命令后,你再執行。”
女子點頭回道:“知道了。”
見她正要離開,黑衣男子喊住他:“慢著!我話還沒說完,我會幫你安排身份,等太子登基成為驪國的皇帝,你就會成為她的妃子,這層身份……”
“等一下!”女子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說話,冷眉一挑地說道:“我聽從你的命令是因為你救了我、撫養我成人,我可以去替你殺了任何人,但絕不包括被你安排不喜歡的身份!”
“這由不得你!”黑衣男子明顯有一絲怒意,那斗篷帽下的雙眸露出一點點痕跡,分明帶有一些黑氣彌漫在雙眼中。
“你也不動動腦子?”他接著說道:“這個皇帝死了,還會有無數個皇帝出來,難道你要替我殺光驪國的皇帝嗎?”
“我要的,是永遠至尊的權力!”男子雙手猛地緊握,周身彌漫開一股惡臭而腐爛的黑氣,這種黑氣叫做“貪婪”。
“這是我給你最后的任務,只要你做好,我給你永遠的自由!”
“你最好,說話算話。”女子冷冷地回了一句,便一個飛身就消失在黑夜中。
重重迷霧中,仿佛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另一邊,衛國。
剛到了衛國,周時就立刻趕往一間不知名的宅院,院中栽種了一棵梨花樹,還有一個可以蕩秋千的藤椅,而那藤椅上正躺著一名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的手臂受了傷,被紗布粗略地交纏了幾下,而她正昏迷在藤椅上。
“蕓兒姑娘……”周時一看到這場景,不由得跺腳,立刻將她扶到屋中,重新將手臂的傷包扎好,替她出去煎了些藥。
女子緩緩地醒了過來,下意識睜大眼睛,然后立刻從床上坐起,待看見了來人是周時,這才放松警惕。
“蕓兒姑娘,你這是又去哪里拼命了,你這樣會把某人給急壞的。”周時面露難色,他說的某人可不就是二皇子楊越。
“周先生……”說著,蕓兒意欲從床上下來,卻被周時阻止了。
她只得坐在床上,接著說道:“你真的不愿意幫我嗎?你真的忍心元洲宗就這樣毀滅?還是你真的心里冷血?”
“不……”周時緊皺著雙眉,雙眼露出慘痛和絕望的神情,一旦回憶起那些往事,就痛苦不堪。
他說道:“我是害怕,我親眼看著宗主被賊人殺害,元洲宗那么多人被全部毀滅,而我是唯一幸存的長老,我卻什么也不做不了,我不知道我活著的意義是什么,所以我不敢輕易相信你說的,你可以復活元洲宗。”
“但是……但是……也許不是沒有希望……”
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激動之色,拽著蕓兒的手臂說道:“也許,我們的少宗主并沒有死……也許在驪國……也許,可是我無法確定……”
“驪國?”蕓兒皺眉,興許這是一個線索。
“周先生,你別急,先聽我說。”蕓兒思索之后說道:“那元洲宗的賊人快要查到衛國了,也許很快會查到我身上,所以我幾日后便出發去驪國,正好打探一番,也避避風頭。”
“這樣也好,不過……”周時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蕓兒姑娘,我雖不知道你和元洲宗有什么淵源,為什么一心要復活元洲宗,可是二皇子他對你一往情深……”
“周先生,這是我的使命,我無法推脫。”蕓兒說著,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容,可一想到楊越那傻小子,就覺心中一暖。
蕓兒:“況且,我不想他因為我出事,我面對的是一群有著神力的背叛者,我不希望他出事。”
蕓兒:“周先生,你是元洲宗唯一幸存的長老,你一定要幫我。”
“好,我會幫你。”周時點頭,也許復活元洲宗,并不是沒有可能,也許,這邊是他獨自幸存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