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自習,班里后面的女生說話聲音特別大,紀委說了好幾遍都沒用。作為班長的冷月,“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身邊的人嚇了一跳,后面的女生停了一下,可就一會兒,又繼續說起來了。冷月壓住火,深吸一口氣,氣沖沖地往后走。剛才在說話的女生嚇得不敢說話了,只有一個女生喋喋不休。那個女生,冷月平時都很討厭她,她坐在子墨前面,跟子墨走的很近。
冷月走到她面前平靜地說道:“紀委不讓說話了,你聽不到?。俊?
那女生白了她一眼:“我聽到聽不到管你什么事?!迸矚g子墨,知道子墨喜歡的是冷月,所以她也一直不喜歡她,也看她不爽。
“不好意思,我是班長,老師不在,這個班歸我管,想說話請你出去說,不要打擾其他同學。”
那女生嘲諷道:“不就是老師的一條狗嗎?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你。”
“我說,想說話,請你,出去說,你聽不懂啊?”冷月被這樣羞辱有點生氣了。
那個女生站起來逼近冷月,說道:“我就在班里說,你能把我怎么了?”
“坐下!”子墨冷冷地命令道。
那女生雖然很不爽,但還是乖乖聽話坐了下來。
冷月回去的時候從女生身邊經過,女生撂下狠話:“你給我等著。”聲音不大單足以讓冷月聽到。
等著就等著,怕你不成。
果然沒過幾天,那女生就兌現了恐嚇的諾言。剛下完補習班,冷月就被攔到了一個小巷。一群人中她首先看到的是子墨,子墨也比較驚愕,沒想到今天“教訓”的人是冷月。還沒等冷月緩過神,肚子就被人狠狠地錘了一拳,下手的人是班里的那個女生。
“你不是挺狂的嗎?怎么蔫了?”那女生揪起彎下腰的冷月質問道。
可冷月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么,也沒在意肚子上的疼痛,她只是在想子墨怎么會在這兒?而站在一旁的子墨心疼不已,想把冷月身上的痛轉移到自己身上、想替冷月把那一拳還給那個女生,腳都邁出去了,但滿腦子都是他答應冷媽的那句話:我以后再也不會再見她了。不再見她,不能見她?,F在過去幫忙事情會更麻煩,把伸出去的腳收了回來,轉身要走。但又被身邊的男生拉住了,說是等一下一起走,他便沒走了,背對著戰場“專心”玩手機。
說實話,這一刻,冷月有點心寒了。
“看啥呢?”女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看見了背對著的子墨??赡軇偛糯虻臅r候還收著點,她知道子墨喜歡她,但現在子墨對此無動于衷,這便使她更加猖狂,對冷月拳打腳踢辱罵相應。
而冷月呢,不僅不對此做出任何反抗,還咬著牙不出任何聲,這完全不像她啊,在想什么呢?
正當那女生打的正high的時候,一個男生沖了過來,把冷月拉到一旁,去打那個女生。這個男生不是子墨,而是韓陽。韓陽跟冷月初中雖然不是同一個班的,但是同一個學校,而且他們在同一個補習班,關系也特別好,常常幫冷月逃課。
當韓陽加入進來后,剛才在看戲的男生也上去了,韓陽很快被人包圍了。那個女生脫出身來,把冷月拉住,“男人不少嘛?挺能玩啊?”說著巴掌輪了起來,這一巴掌包含了她對她的羨慕和嫉妒。但巴掌并沒成功的落在冷月臉上被子墨攔截了下來。
“別太過分了?!弊幽∨氖滞?,恨不得把它捏碎。
女生痛的扭曲了精致的妝容,冷月的目光透過他們倆落到人群中的韓陽身上。子墨看出來她在想什么了,大喊了一聲住手。那群男生停了手,韓陽蜷縮在地上。冷月跑了過去,韓陽看見她后,不顧自己一身的傷反問她有沒有事,冷月搖頭。子墨過去想把他扶起來,但韓陽竄起來一拳落在了他臉上,抓過他的領子去打他。
“韓陽!”冷月制止道。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被打的時候、見韓陽滿身傷痕的時候她都沒哭,可這一刻她落了淚。生怕別人看見這淚水,冷月頭也不抬的撿起書包就走了,見冷月走了,韓陽也就收手追了上去。
“怎么?你哭了?”韓陽伸手想幫她拭去眼角的淚,冷月敏捷地躲開,用手背抹掉淚水。
韓陽把懸在半空的手收了回來,什么也沒說了,跟在冷月身后。
夏夜的風吹在兩人的臉上,冷月的眼淚不住的往下落,這風好像能讀懂冷月的心聲似的,把冷月的亂發全糊在臉上;風兒對韓陽就有點不友善了,這風劃過他臉上還在冒著血的傷口,刮得他生疼。
“冷月!”都到冷月家樓下了,韓陽突然叫住走在前邊的她,接著問道:“你這樣對他,值得嗎?”
冷月的雙腳被這個問題給絆住了,定在那里,半天冒出了一句話,“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此時她對他還是有一點生氣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嘴上卻在為他辯解。
“那他是什么樣?”韓陽追問道。
“今天謝謝你,我先走了?!崩湓卤荛_這個問題,快速上了樓,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她也說不清楚。
韓陽一個人留在那昏暗的路燈下,看著冷月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盯著一階一階的臺階出神,過了一會兒,回過神來,便轉身離開了。
他拼了命想要保護的人啊,終究不屬于他。
冷月到了家門口,看見提前到的子墨,立在家門前的樓梯口。冷月低著頭從他身邊經過,好像她不看他,他就會看不到她似的。可是怎么可能啊,子墨拉住從他身邊經過的她。冷月使出剩下的所有力氣去甩開他,翻書包去找家里的鑰匙,剛拿出來時便被子墨搶了過去,“你現在敢回家嗎?”他知道在她家出去打架可是犯了死罪,現在冷校長又不在家,她現在回家肯定是頂著一身傷再挨打。接著便拉過冷月轉身進了自己家,冷月被乖乖安置在沙發上,子墨到房間取醫藥箱。
“有點疼,忍著點?!弊幽阉斝7馓酌摰簦弥戳司凭藓炋嵝训馈?
擦胳膊上的傷口還好,子墨拽著她,她躲不開,可當要擦臉上的傷時就有點問題了,當沾了酒精的棉簽剛靠近冷月的臉,冷月一感受到涼意就躲。子墨一只手捧住她的臉一只手拿著棉簽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臉上的傷口。因為他特別小心,所以離她特別近,她能感受的到他的每一次呼吸,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任他擺弄。他的手指在她眼瞼下劃過,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了淚,她慢慢睜開眼,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對不起?!弊幽⒅难劬?,滿帶歉意的說著。
冷月猛地撲到他身上,大聲的哭了起來,好像要把她這些天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來似的。子墨抱著她,輕撫著她的背,對不起,都是我害你變成這個樣子,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你今天晚上睡這里?!弊幽牙湓聨нM自己房間,自己沒進去,靠在門框上。
“你呢?”
子墨朝身后指了指,客廳。叮囑道:“把窗戶鎖上,把窗簾拉好,還有——把門從里面反鎖住?!闭f完便關上門出去了。
緊接著他躺在沙發上,聽著從房間傳來關窗戶的聲音、拉窗簾的聲音,遲遲沒傳來那聲反鎖門的聲音。他知道無論他怎么叮囑,她是不可能對他設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