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會經(jīng)常會從學(xué)校或者補(bǔ)習(xí)班溜走,去找子墨;每一次冷月的閨蜜給冷媽發(fā)消息說冷月在她家,其實她都跟子墨在一起。說在一起其實也不是,從那以后,每一次去找子墨怕他看見自己,她都會躲,躲在一個她能看見他,而他看不見她的地方,不敢上前,就這樣躲在一邊保持一段距離陪著他。每一次子墨喝醉了,都是冷月陪在他身邊;每一次他打架受傷了,冷月總是第一個沖上去的。這些在冷月口中都是巧合,可是哪有那么多巧合啊,這些巧合不過都是那段距離的陪伴換來的。
那天冷月去他家。大白天的,他家窗簾緊閉,滿屋煙味,子墨坐在沙發(fā)上正在抽煙,面前擺了一堆酒瓶。明明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天天不知死活的出去打架,回來吸煙酗酒,不是戶口本上的年齡,沒人相信他只有十四歲。看到他,冷月什么也沒說,徑直的走到窗戶邊把窗簾拉開,把窗戶打開,接著坐到他旁邊。
“你媽不讓你來這兒,趕快回去吧,不然會被你媽發(fā)現(xiàn)的。”見冷月坐了過來,他把手里的煙掐滅了。
聽他說完,冷月依舊坐在那兒沒動。
“找我有什么事嗎?”子墨拿起面前的一罐酒開始喝。
“別喝了。”冷月用手扒住子墨往嘴里送酒的那條胳膊,小聲地說道。
“嗯,我不喝了。”子墨笑著說,把酒放了下來,繼續(xù)問道:“那你告訴我,你來這干嘛?”
“我不干嘛,我就是想來看看你。”說著冷月靠在沙發(fā)上半躺著,打開了電視。
子墨看著她笑了,隨后也靠在沙發(fā)上,半躺在那兒看電視。兩個人還都是孩子,雖說沒了孩子的稚嫩,但還有孩子的單純,他心里想著她,她心里想著他,想讓對方好好的,畫面就像靜止了似的,直到子墨的手機(jī)鈴聲響起。兩人同時把目光鎖定在了手機(jī)上,來電人是子墨的一個兄弟,對于冷月來說是個陌生人。子墨看了看冷月,便拿著手機(jī)走到了一邊,接完電話,他對她說有事要出去,讓冷月趕緊回家,說著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冷月猜到是什么事了,跑到門邊靠在門上堵住門,雙手在身后護(hù)住門把手,“別去。”冷月盯著他,請求道。
“別鬧,我有急事,你趕緊回家,乖!”子墨像哄小孩兒似的對冷月說著。
對他的溫聲細(xì)語,冷月并不為所動,兩人在門口僵持著。
“快點起開,我不想對你發(fā)脾氣。”子墨有些急了,那邊打電話來的時候已經(jīng)打起來了,而且他己經(jīng)答應(yīng)兄弟們要過去了,可現(xiàn)在……
“為了那群狐朋狗友去賣命,值得嗎?”冷月的眼睛瞬間涌滿了淚水。
“我的死活我爸媽都不管,你管那么多干嘛?”子墨說道,語言中有對她多管閑事的嘲諷。
“子墨,你別這樣了,好不好?”冷月抓住他的衣服懇求道,這一刻,她是多么卑微,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不要你管。”子墨撥開她的手,冷冷的說道,然后去開那個門。
冷月緊緊護(hù)住門把手,要換做其它人他早就動手了,可面前的這個傻姑娘他舍不得打。出不去,他便氣憤的回到了沙發(fā)上,冷月則一直站在門口,怕他出去。
很晚很晚了,冷月還在門口站著,直到他發(fā)現(xiàn)她靠著門站在那兒睡著了。子墨走過去在她耳邊輕喊她的名字,冷月迷迷糊糊地眨巴著眼睛,想動動可還在睡夢中的腿不聽使喚,人差點沒摔,子墨扶住了她,太困了,便倚在子墨身上繼續(xù)睡了。看她熟睡的樣子,子墨不舍再把她叫醒了,把她抱起來放到臥室的床上。隨后出去給她的閨蜜打電話,聯(lián)合她去瞞冷月的媽媽。因為都是一個班的,所以冷月的閨蜜也是知道子墨的,知道他兩個的關(guān)系,便同意了。經(jīng)常幫冷月干這些事,她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安排完,他便回到了臥室,拉過椅子坐在床前守著她,看著睡熟的她,他想起來了,每當(dāng)他喝醉的時候都是她把他帶回來,坐在這個位置守著他的。
每次子墨喝醉,冷月都會艱難地把高自己一頭的他扶回來,在床前照顧他,幫他泡蜂蜜水、幫他把吐臟的衣服換掉、幫他用濕毛巾把臉擦擦……直到他熟睡了,她才趴在床邊睡下,每次當(dāng)他醒過來,一轉(zhuǎn)身就會看見冷月趴在他床邊熟睡的臉,他會趴在她面前盯著她看好久好久。還記得有一次,子墨剛喝完蜂蜜水,盯著冷月,眼淚嘩的一下涌了出來,抱著冷月醉醺醺地懇求道:“我求你以后不要對我那么好了,好不好?像我這種人不值得你這樣對我。”冷月沒說話眼睛濕潤了,怎么會不值得我對你好呢?你是陳子墨值得我冷月對你一輩子好。
最初兩個人都以為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習(xí)慣了,所以才會依賴對方,可慢慢的發(fā)現(xiàn)了是因為喜歡,所以彼此離不開了對方。
第二天醒來,冷月去上學(xué),不巧,正好撞見了去上班的媽媽。
冷媽看見冷月從子墨家出來,一肚子火,一個初中生竟然在男生家過夜,還孤男寡女的。冷媽沒讓她去上學(xué),把她拉回家打了一頓。子墨抱膝坐在冷月昨晚站的地方,耳朵貼著門,聽從對門傳過來的聲音,冷月的哭喊聲像鞭子似的一下一下地抽在他的心上。
過后,子墨天天正常上學(xué),可一連幾天都沒見到冷月。雖然耳朵進(jìn)出的是老師的聲音,但完全不知道老師在講什么,盯著冷月的空座位出神,他怕冷校長會給冷月轉(zhuǎn)學(xué),這樣他就見不到她了。不過后來證明他這個想法是多余的了,冷月來了。冷月剛進(jìn)班就往后排看,這是她上初中以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看到子墨后兩人相視而笑。回到座位上,閨蜜同桌問她怎么那么長時間沒來,她只是說家里有事,并沒把事實告訴她。
一天,冷月又逃了補(bǔ)習(xí)班去找子墨,跟子墨回家時,誰知道又撞見了提前回來的冷媽。
“冷月!”冷媽憤怒地叫著冷月,一把把她揪過來,“又逃補(bǔ)習(xí)班,跟他鬼混?”說著伸手又要去打她,被子墨攔住了,“阿姨,對不起,是我去她補(bǔ)習(xí)班找的她,是我非要她跟我一起回來的。”子墨把責(zé)任全攬在自己身上,懇求道:“別打她。”
“好啊,我可以不打她,只要你答應(yīng)以后別再纏著我們家冷月了。”冷媽跟子墨商量著條件。
“只要你別打她,我以后,再也不會再見她了。”他知道,冷媽怕她跟他學(xué)壞,所以每一次抓到他兩在一起,肯定會回去打冷月一頓,他不舍得的她挨打,只好這樣了,不再見她,不再,見她。
冷月的心緊了一下,下意識的抓住子墨,拼命地?fù)u頭,她寧愿再挨頓打,只要能見到他就好,可現(xiàn)在……“我以后再也不會再見她了。”這句話像被設(shè)置了單句循環(huán)似的,不停的在她耳邊。冷媽拉著冷月往家走,可冷月死拽著子墨不放手,子墨把她的手撥開,像是從心頭撕掉一塊肉似的。
過后,子墨沒食言,除了在班里見到她,他們沒私下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