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伊寧越想越睡不著。
起來走出臥室，給聶寶元打電話。
沒人接。
又來到浴室，沖了個冷水澡。
天剛亮，簡單抹了把臉，就奔出了門。
路上用微信，給蘇莎留了幾句話，等到大廈門開，來到聶寶元的店門口。
還沒開門，就站在門口等著。
自己是十點上班，這之前的時間應該不夠，但也只能這樣了。
蘇莎醒來后，見旁邊沒有段伊寧，以為他一夜未睡。
豆漿也沒打，哎，跑哪去了。
拔下充電線，尋思著給老公打個電話，看到了微信上的留言。
又是有急事，最近急事好像有點多，這瓜娃子不會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
聶寶元拎著一串鑰匙，嘩啦啦走上來。
遠遠看到段伊寧站在門口。
“哎呦喂，餐飲大佬來我店里當門神來了！”
“別說笑！”使勁白了胖子一眼。
“咋了，昨晚和你聊的事，想明白了，也不至于這么急著告訴我吧，還親自登門！”
“快，快，趕緊開你的門！”
打開門，走到飲水機前，自己接了一杯水，這才想起昨晚蘇莎讓自己打豆漿的事。
“聶寶元，我給你說，這事不簡單！”
“等等，先別說，我就關心你的糖豆到底是啥？”
“沒，還不知道！”
“可別糊弄我，你小子閱盡世間酥胸軟臀，別讓兄弟我在這流哈喇子！”
“沒，真還不知道！”
“真的？”
“千真萬確！”
段伊寧有點急了，這胖子凈不搞正事。
“好，你說吧！”
這才放過段伊寧。
段伊寧把昨晚自己翻來覆去琢磨的結果，給胖子一股腦倒了出來。
聽完，聶寶元又在腦袋里重放了一遍。
“這磚頭也許的確有這樣的作用，但咱們的能力主要是從時光老宅獲得的，而時光老宅未必像你說的魔鬼一般從外界吸食著感知能量。萬一是它自身就有的呢？”
段伊寧沒吱聲，認真地聽著胖子分析。
“如果時光老宅由于啥原因，本身就有這種功能，并不是從別處獲取，那咱們也就不邪惡了，不用這么自責！”
這的確是一種可能，自己想的雖然是另一種可能，但自己還是有點極端了。
晚上想問題就是容易這樣，很容易把問題放大。
無數個完美的計劃都是在晚上產生，清晨被陽光無情照破。
“退一步想，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這里面有邪惡的成分，可咱們并沒有用這能力干壞事，只不過耍耍小聰明，多掙點錢，這也無可厚非吧？”
“那，那塊磚頭？”
“我已經放到保險箱里面，不用了！”
回頭看看小房間的門，又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
“胖子，你答應我，不要用這磚頭干壞事！”
用力抓住胖子兩個肩膀，斬釘截鐵的目光射向胖子瞪著的眼珠子。
“好好，我不用！”扭頭看向一旁，好像有點畏懼段伊寧這淫威。
“那，如果我受到攻擊，可以用嗎？”
聶寶元突然想起，當初放在收銀臺，目的是為了防身，防止王連生再來。
“這……”
內心開始矛盾，胖子這問題讓自己犯難了。
用了是邪惡，可又不能不顧胖子的安危，畢竟王連生的確找到了胖子。
“如果一個好人用壞人的方式打擊壞人，那還是好人嗎？”
段伊寧自言自語，沒想問胖子。
“警察不也得殺人嘛！”
“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
被胖子這一反問，一時語塞。
慌亂看看四周，思索片刻。
“警察是執法者，有執法權，這種權力是法律賦予的！”
“那時光老宅的法律是啥，人們連時光老宅的存在都不知道，咱們的能力也不知道，可咱們又是活在這個現實的肉身。
“如果時光老宅里的物件都是武器，咱們不用肯定會有人用，他們可一點也不糾結！
“說不定哪天等在這門口的人不是你，而是時光獵人，直接把我當漏洞就報銷了，我找誰幫忙去！”
胖子越說越激動，碩大的身體高低起伏，像遭遇風浪的大船難以自保。
聶寶元說得很對，一點也沒錯，在這一點上，兩人的命運是捆在一起的。
我們知道是怎么來到這個世上的，但也許猜不出是怎么離開這個世界的。
時光世界也許充滿邪惡，現實的規則是否還適合用來自我約束？
兩個世界又錯綜復雜地交織在一起。
沒有人能給段伊寧這個答案。
“做人要正直，即便你沒多少本事，也會因為正直，引來很多人幫你。”
時光世界的正直又是什么？
向前邁開一步，靠近胖子，拍拍他的肩膀，又摟住厚厚的半個肩膀。
“如果時光世界真有斗爭，你愿意和我一塊站在正義的一方嗎？”
聽到“時光世界”，聶寶元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
“怎么，要跟邪惡開戰了嗎？”
“那倒未必，只是說假如有這么一天！”
聶寶元沒有馬上回答，也到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水，但并沒有馬上喝掉，呆呆地看著水杯里蕩起的漣漪。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好想也沒法置身事外。
“那啥是正義？”
“我也不知道，我們也許還碰不到這么大的問題，更多可能是自保的問題。”
胖子點點頭。
娜姐推門走了進來。
“早啊，老板！”
聶寶元擺擺手，“娜姐，早！”
走近了，看到段伊寧，禮貌的說了聲你好，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看來今天的討論就到此為止了。
“我們還是盡量少些見面，知道我們關系的人越少越好！”
“同意！”
兩人壓低了聲音，準備結束談話。
“那王連生？”
“還是多調查一些吧，我們保持聯系！”
離開眼鏡店，段伊寧緊繃的神經并沒有松懈半分。
自己也許得學會，在這種迷茫無助的條件下生存，并不是每個問題都有一個滿意的答案。
況且更多的都是自己臆想，還并沒有發生什么實質性的事件。
這種能力是否邪惡，只能留個問號放在心里。
雖然這很讓自己不爽，但這就是生活抑或是生存！
眼下還得依靠這能力，還得刻不容緩地修煉自己，變得更強大。
……
上班的路上，像往常一樣經過時光老宅。
段伊寧駐足片刻，覺得這老宅陰郁了很多。
一位母親牽著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男孩從門前經過。
這好像就是自己那天在時光老宅里見到的母子倆。
同樣的三個人，同樣的地方。
小男孩抬頭看了看這陌生的叔叔，覺得他傻站在這很可笑。
搖晃著尾巴，又一蹦一跳地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