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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夫妻相認

  • 朱元璋傳
  • 悅悅好
  • 6480字
  • 2019-12-22 15:09:42

老鴇兒一看姑娘出來了,趕緊說:“郭爺,你們說話吧,我到下面去給你們準備酒宴去了。”說罷美滋滋地傳身出去了。

姑娘薛景云來到郭英面前,躬身下拜:“郭郎一向可好,景云這廂萬福了。”雖然姑娘恭恭敬敬地見禮,可是郭英面沉似水,沒起身還禮。他瞟了姑娘一眼,冷冷地問了一聲:“薛景云,你因何來到這勾欄院?”姑娘一聽這話,心中挺不高興,暗想道,我在這里,忍辱含悲,度日如年,好容易把你盼來了,你毫無憐憫之心,卻這樣冷冷冰冰地審問起來了。自己有心轉身回去,又覺得不大合適,心想,我若一走,更引起他的疑心。再說,這是什么地方,怎能怪他多心。薛景云強壓悲憤說:“三年前我父奉旨巡視災情,因見贓官如蟻,民不聊生,我父心中不忍,回朝以后,連夜修本,奏請嚴懲贓官,以正國法。誰知道這些贓官俱與微敦有關,多是他的門生親信,因此得罪了奸相。他誣告我父縱民造反,咒罵朝廷,昏王一怒殺了我家滿門。撒敦為辱爹爹在天之靈,又奏一本,說我父欠國銀三萬兩,因此把我打入娼門,替父還債。”郭英說:“你舉家被奸臣所害,你就該守節一死,為父母盡孝道,為夫家盡節義,求得個萬古留芳。你不該貪生怕死,墜入娟門,任人欺辱,既丟了薛家的名聲,也辱沒了郭家的臉面。”姑娘聽了郭英這番話,忍不住淚如雨下。她抽抽噎噎地說:“郭郎你錯怪我了,薛景云雖然無才,也讀過一些圣賢詩書,也懂得廉恥二字。父母被害,舉家被抄,我怎能不愿與爹娘同歸于盡。誰知老賊毒如蛇蝎,派了丫環、婆子日夜看管,使得景云欲死不能。我到勾欄院之后,鴇兒屢次威逼叫我迎賓接客,皮鞭打得我渾身是傷,我寧愿一死,也未應允。正在危急之時,來了三叔朱亮祖,喝住了鴇兒,不許叫我迎賓接客,每天官家所要的身價費,由三叔償還。他又花錢給我置下了北樓三間,并派丫環與我作伴,讓我在此為爹娘守孝。老人家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往寬處想,不要尋短見。他說你郭英是有志的男兒,文武雙全,總有一天會為我爹娘報仇。三叔還答應代為尋訪你的下落。老人家走后,我回腸九轉,有心活著,像這勾欄院骯臟之地,焉是我久居之所!有心死了,又對不起年邁的三叔一片誠意,也難得見郭郎之面。想來想去,我只有含羞忍辱,在此守孝,立志等候與你相見。想我在勾欄院三載,度日如年,嘗盡了辛酸,流干了眼淚。今天看見你的詩句和訂婚的表記,使我喜之不盡,想和你訴說衷腸,爾后你我夫妻遠走高飛。不想你毫無憐憫之情,反而怒目橫眉,百般責怪我薛景云。早知道如此,我又何必活在世上!”姑娘越說越難過,悲悲切切地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大哭起來。

郭英聽罷這前后之事,心中猛然一震,眼圈一紅,落下淚來。此時此刻他萬分同情姑娘的遭遇,佩服姑娘節烈,暗恨自己魯莽,不該是非未清就齊口責人,悔恨一交一加,趕緊欠身離座,躬身施禮:“哎呀!姑娘,全怪我魯莽,不明內情,冤枉了姑娘,望你多多原諒,我郭英這廂賠禮了。”薛景云見郭英賠禮,連忙攙起。問道:“但不知你是怎樣找到此處的?”郭英就把前情說了一遍。姑娘聽罷,說道:“郭郎,如此情深,我縱死九泉也甘心瞑目了。”

二人正在說話之時,就聽噔噔噔一陣樓梯響,老鴇兒來到樓上,眼望著薛景云:“姑娘,剛才來了兩個差人,說今天晚上,駙馬約里奔布在駙馬府萬花樓慶壽,命你前去陪酒……你看這事?……”只見姑娘略一思索,非常痛快地告訴鴇兒:“我去!”“是嘍姑娘!”鴇兒下樓送信去了。這一來,郭英可受不了了。小英雄雙眉緊皺,虎目圓睜,一拍桌案:“你不能去!想那駙馬約里奔布乃酒色之徒,為人殘暴,給他慶壽的一些官員多是些貪一官污吏。他們叫你前去陪酒,決無什么好事,倘被他等耍笑豈不丟了郭、薛兩家的臉面!”姑娘一看郭英急了,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郭郎不要著急,我耳聞駙馬約里奔布,他乃是老王之婿,昏君的姐丈,上能管君,下能管臣,素與撒敦不和,兩個人爭權奪勢,明爭暗斗。我要借此機會去駙馬府見那約里奔布,告奸相撒敦,為父伸冤。倘若駙馬約里奔布能準了我的冤枉大狀,既能夠替父報仇,又能借此鏟除奸一黨一。”郭英說:一姑娘,那駙馬殘暴兇狠,他和撒敦是一丘之貉,哪能準你的冤枉大狀?”景云說:“即使不準我的冤狀,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把我一家的冤枉大白于天下,也了卻我多年宿愿。我景云在勾欄院數年,所以不死,一是為了替父伸冤,二是為了見你郭英一面。今天見了你的面,若能再報了殺父之仇,我死也瞑目了!”郭英見景云如此剛烈,暗暗欽佩,忙說:“姑娘我隨你一同前往。駙馬準了你的冤枉大狀還則罷了;他若不準,俺郭英闖進萬花樓,亮出寶刀,將他們斬盡殺絕,一個不留!”姑娘飄飄下拜:“薛景云拜謝了!只是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和我一同前往。此去,駙馬若不準我的冤枉大狀,恐怕我也不會活著回來。有你在世,日后好為我全家報仇。你我二人同去,若是都遭不測,還有誰來為我雪恨呢?”郭英暗想:我不如回店帶上寶刀,再到駙馬府保護于她。當時對景云說:“你先行一步,我自有道理。”言罷轉身下樓。郭英剛下樓沒走幾步,迎面就碰上鴇兒:“喲!我說郭爺呀!今天薛姑娘去駙馬府,晚上不一定回得來,您想在哪個姑娘的房中過夜,告訴我一聲,我好去吩咐。”郭英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少說廢話,閃開!我要回店房!”“喲!郭爺,您想走哇,那可不行!咱們的賬還沒算呢!”“我不該你的,不欠你的,跟你算什么賬,真乃豈有此理!”一邊說一邊往外走。老鴇兒一看可急了,把腰一叉往樓門口一橫:“哈哈!姓郭的!我跑前跑后可不容易,不就是為了掙你幾個錢嗎?剛才你說得好,見了薛姑娘,八車銀子讓我們看著辦,現在樓你也上了,姑娘你也見了,想甩手一走?老娘豈能容你!”七爺心急如火,他想,我還要暗中去保護景云小妹,哪有工夫與你糾纏:“你快閃開!”老鴇兒還是攔著不放,郭英抖身形抬右腿,照著老鴇兒的助下就是一腳,耳聽,叭!噔噔噔,噗通!把個鴇兒踢出去六尺多遠,摔了個仰面朝天。郭英連頭也沒回,闖出勾欄院,直奔三元客棧。

郭英健步如飛,霎時間便到了三元客棧。這時武殿章正在給兄弟們講故事。郭英進得門來一聲沒吭,直奔西山墻,摘下七星寶刀回身就走。武殿章見郭英氣色不對,就知道不好,他急忙對院內的一胡一大海說:“二弟,快攔住老七!”一胡一大海起身追了出去,可是已經遲了。郭七爺撒開兩腿,穿大街,過小巷,逢人就打聽,遇人就訊問,時間不大,就來到了駙馬府。

這駙馬府座落在棋盤街路北。院落寬闊,松柏參天,樓臺殿閣,富麗堂皇。四周是朱紅色的圍墻,上扣黃綠玻璃瓦,走馬門樓,上邊一排鴟梟吻獸。紅油漆的大門,黃銅門釘,左右有碗口大小兩個風磨銅的門環,亞賽一對赤金圈。一對石頭獅子左右相望,張牙舞爪,令人望而生畏。門外有四棵白皮松,八棵龍爪槐。拴馬樁子兩大溜,兩旁排列著上馬石、下馬石。正門下十三磴青石臺階。門洞里,明柱明梁,雕龍畫鳳,金線壓邊,五色繽紛。影壁墻前有五尺多高的大紅壽字,上敷金粉。人們來來去去,進出不斷,披紅掛綠,熙熙攘攘。臺階下兩排兵丁垂手侍立,四個家人守門,寸步不離。這座駙馬府真是燕雀難飛過,老鼠進不來。郭英想:這可怎么辦呢?人家把守得這么嚴,往里走準不行。人家問我,我答對不上來,那還活得了嗎?往里間更不是辦法,他們人多勢眾,這么大的駙馬府我豈不是白來送死嗎?郭英圍繞著駙馬府一連轉了三圈,也沒想出進駙馬府的辦法。

這時天可就黑了,忽然從駙馬府里邊走出一個人來,借燈光一照,見出來的這個人年紀在二十左右,頭戴風笠帽,身穿紫色斗篷,兩手緊挽著斗篷邊,出了府門直奔七爺而來。郭英心里很納悶,這個人為什么奔我來了呢?難道他看出我的破綻來了?又一想,不會的,我根本沒露什么馬腳。不管怎么樣,我也得躲一躲。郭英趕緊轉身鉆進了一條小一胡一同,加快腳步,緊往前走。走著走著,抬頭一看,可壞了,真是慌不擇路,這是一條死一胡一同。回頭一瞧,那人已經追上來了,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前邊是死一胡一同,后邊又有人追,走又走不了,只好以死相拼,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急忙抽出七星寶刀,隱身等候來人。郭英剛隱好身形,那人可就到了。他一邊追著,還一個勁地招呼:“玉兒,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呀?快回去吧,要不然就得掉腦袋呀!”說著話上前去拉郭七爺。郭英一閃身,舉起寶刀:“別動,你敢動我就要你的命!”那個人嚇得一哆嗦,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哎呀,太爺饒命。”郭英用手一指:“你是干什么的?為什么總跟著我?”那人聞聽,驚慌失色,磕頭如同雞啄米:“太爺,您先別生氣,我沒有一點惡意,我是認錯人了。我叫王雙環,我有個兄弟叫王雙玉,我們哥兒倆是駙馬府的戲童。今天是駙馬壽誕之日,駙馬府的大管家叫我們哥兒倆唱一出《八仙慶壽》,我演呂洞賓,他唱韓湘子。晌午吃飯的時候,我兄弟和大管家吵了幾句嘴,一賭氣就走了,一直到現在還不回來。我這個人眼神有點差勁,一出門我就把您當我兄弟了。是我眼睛沒看準,我可沒有一點壞心,大爺,您還是高抬貴手吧。我是個窮唱戲的,什么也沒有。”郭英一聽雙環說的這些話,心里就有底了,不由得暗暗高興,這倒是個好機會,我正發愁進不了駙馬府呢,偏偏有人相幫。有了他,我可就好辦多了。郭英對雙環說:“我不管你是唱什么的,反正今天你這么追我,我就不能饒你,你說你認打還是認罰吧?”這一問把雙環嚇得頭發根子發乍:“太爺,認打怎么說,認罰怎么講?”郭英說:“認打,我剁你二百刀!”雙環想:這二百刀還不剁成餃子餡了!“太爺,我要認罰呢?”郭英說:“認罰好辦,把你的帽子摘下來,衣服脫下來,絲絳解下來,借給我用用。”雙環說:“那好辦,我還是認罰吧。”說著話,他趕緊摘下帽子,脫下斗篷,解下絲絳一交一給郭英。郭英接過衣物,問道:“我來問你,你們駙馬從百美堂接來的姑娘現在何處?”雙環答道:“他們把薛景云姑娘領到萬花樓去了,駙馬和文武百官都在那里。”郭英又問明了去萬花樓的路徑,然后,叫雙環背過臉去,把他四馬倒攢蹄,綁了個結結實實,撕了塊衣服里,堵上了他的嘴。郭英說:“雙環,你先在這里委屈會兒,等我辦完了事,再來給你解綾吧。”雙環點了點頭,心里話:你看著辦吧。郭英這才戴上他的風笠帽,披上了他的斗篷,插好了單刀,走出一胡一同直奔駙馬府而去。

郭英一邊走著一邊盤算著如何混進大門,不覺到了門口。他剛剛邁上臺階,就聽里邊有一個家人叫另外三個家人:“哎哎,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兒有個倆腦袋的蝎子。”那仨人說:“得了吧,你別胡說八道了,哪有倆腦袋的蝎子?那是兩個夾子,不是兩個腦袋。”這個說:“我看就是倆腦袋嗎,不信你們過來看看哪。”那仨人覺得挺奇怪,都過去看蝎子,正好給郭英閃開了一條路。郭英一瞧真是個好機會,二話沒說,快步走進駙馬府。他走到里邊剛轉過身去,四個家人可就又回來了,那仨人挺不滿意:“哎,我說二娃,你怎么成心一胡一弄我們呢?根本沒有倆腦袋的蝎子,你怎么愣說有呢?這不是瞪著眼睛瞎編嗎!”這個家人一聽也笑了:“哪有倆腦袋的蝎子,我也知道沒有。諸位,你們不曉得,方才進來的那個人,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那個雙環,他弟弟叫雙玉。原來他們倆在大街上乞討要飯,串巷子唱小曲,連飯都混不上,粥都喝不飽。我看他倆實在可憐,就回來在總管的面前說了很多好話,保舉他們哥兒倆在駙馬府混點事,叫他們倆吃碗飽飯。大管家可就答應了,把他們倆叫進府來,先給駙馬唱了幾出,嘿!哪知道,頭一出唱的《霸王別姬》,二一出唱了個《虹霓關》。兩出戲就唱紅了。打那以后倆人就留在駙馬府唱戲了,每月連賞錢帶月錢掙得還真不少,也吃得飽了,喝得足了。這倆小子是尿殼郎變知了,臭味上天了,他們混好了就不認人了。我為他們跑前跑后,好話說了無其數,嘴皮子都磨破了。人家可倒好,把咱們往脖子后頭一扔,見了面好像跟咱們不認識似的,真他媽的沒良心。剛才他出去我都沒理他,你們沒看見嗎?他又回來了,你瞧他那大模大樣的勁,碰頭不說話還挺別扭,說話吧還沒說的。我才讓你們看兩個腦袋的蝎子,我的意思是給他讓個道叫他進去就得了,省得看著他別扭。”郭英一聽,噢,鬧了半天是這么回事,想不到他們把我真當雙環了。

不說幾個家人嘀嘀咕咕,單說郭英帶著七星寶刀凈走黑暗之處,按著雙環指的道,拐彎抹角來到了萬花樓下。這座萬花樓是駙馬消遣的所在。整個樓的結構全是木頭,周圍有一圍欄桿,一丈寬的走道,中間是大廳,左右兩道樓梯。郭英順著樓梯輕挪腳步上得樓來,縮身形轉到后窗欞外邊停步。側耳聽,里邊正在高談闊論,人聲喧鬧。郭英手扶窗臺,用唾沫浸濕手指在窗戶紙上輕輕地捅了個月牙小孔,閉一目,睜一目瞄準窗孔往里觀看:只見這萬花樓有五間大廳,正中是壽堂。壽堂內迎門擺著檀木大長條案。北墻上掛著一張南極仙翁的畫像,兩邊有一副大紅對聯,上聯寫:福如東海長流水。下聯配:壽比南山不老松。南極翁畫像的上邊,是一個紅絨大壽字。長條案上擺著一對三尺多高的大蠟扦,插著一對紅蠟燭。壽堂東、西兩面,墻上掛著。五福捧壽”、“鹿鶴同春”、“八仙過海”、“麻姑上壽”等吉利畫。一邊擺著八仙桌、太師椅,桌上堆滿了禮物。壽堂之內,如同白晝。當中坐定一人,只見他身高過丈,虎背熊腰,一張羊肝臉,兩道刷子眉,一雙大環眼,眼珠子往外努著,大寬鼻子蛤蟆嘴,嘴角向下耷拉著,一部鋼髯灑滿胸前。頭戴一頂紫金鳳翅盔,顫巍巍十八曲簪纓冠頂,迎門兩朵絨球,金絲疊繞,突突亂顫,摟頷帶二指多寬,紫金抹額包耳護頂,腦后雙插雉雞翎。身穿一件紫金鳳翅連環甲,袢甲絳九股擰成,胸前一對狐裘搭甩。內襯大紅征袍,大紅中衣,足蹬龍頭鳳尾靴。這位就是駙馬約里奔布。因為他印堂有小小七個朱砂紅痣,人稱七星駙馬。在他的壽誕之日,為什么在壽堂之內還全身披掛?因為今天是八月十三,離考期只有兩天了,天下舉子、各路英雄匯集大都,太師脫脫下了一道密令:在京武職官員,人不卸甲,馬不揭鞍。駙馬也不能例外。來拜壽的武官,也都頂盔貫甲。只不過武器兵刃沒帶上樓來,都擱到樓下兵刃架上了。在駙馬的上垂首是位文官,長著一張大白臉,三角眼,上眉梢,鷹鉤鼻子薄嘴唇,一部花白一胡一須胸前飄灑。頭戴相貂,身穿大紅蟒袍,上繡蟒翻身,龍探爪,海水一江一崖,滾金沿邊。腰橫玉帶,足蹬朝靴。不用問,此人就是奸相撒敦。其他的官員有文有武,武將頂盔貫甲,文官披紅掛綠,坐滿了大廳,好不熱鬧。這時就聽駙馬說:“丞相,你說白牡丹薛景云善于彈唱歌舞,陪酒吟詩。本宮已派人去叫,直到現在還不見到來,是何原因?”撒敦趕忙賠笑:“駙馬公不要著急,她早就來了。”“她既然來了,那就快叫上樓與本宮陪酒作樂吧!”郭英聽到這兒,直氣得抽刀就要往里閉。可是他剛一挺身,又站住了,心想:慢著,景云姑娘說要在駙馬面前伸冤告狀,現在還沒看見姑娘來,我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往里闖呢,等一會看個究竟再說。正在這時,就聽七星駙馬對撒敦說:“你就快叫那薛景云上來吧。”“駙馬爺您先別著急,只因白牡丹衣冠不整,所以不敢叫她進見駙馬。我命她在樓下更衣后再上來。”駙馬聞聽一笑:“噯,丞相說哪里話來,一個小小妓女,衣冠整與不整又有何妨。本宮不怪,快快叫她進來見我。”奸相撒敦答應一聲:“遵命。來人呀,把那薛景云叫上樓來!”

原來薛景云是外罩素衫、內穿孝服進駙馬府的。早就有人報與撒敦說:“薛景云來是來了,她是穿著孝服來的。”撒敦一聽,心說穿孝可不行啊,這是駙馬的喜日子,她穿一身孝進去,駙馬怪罪下來誰擔得起呀!他趕緊吩咐兩個婆子叫薛景云把孝服換下去。哪知道,薛景云把臉一沉,就是不換:“叫我進去我就穿這身,讓我換衣,我就不進去了,你們看著辦吧。”兩個婆子沒辦法,只好又來報告撒敦,撒敦也沒轍。他不敢讓姑娘穿這身孝服去見駙馬,又不敢叫姑娘回去。因為駙馬慶壽是大喜日子,如果惹得駙馬生了氣,自己的腦袋可就沒了。所以老賊沉吟了多時才想出了一條辦法:先叫薛景云樓下候著,單等駙馬問的時候,再說衣冠不整,駙馬要追問我就說實話,叫他看著辦。他要不怪,這就不怨我,現在駙馬已經說了他不怪罪,這就好辦了。他趕緊吩咐從人叫薛景云進見。有人喊下去,工夫不大只見萬花樓樓門一響,兩個宮女閃在兩旁,一位姑娘走進樓來。這群狗官一看這姑娘亞賽天仙下凡,都呆住了。七星駙馬看見薛景云穿著素服走進壽堂就火了,一拍書案:“嘟,大膽的丫頭,竟敢如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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