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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巧舌騙太師

  • 朱元璋傳
  • 悅悅好
  • 7904字
  • 2019-12-22 16:24:58

脫脫趁于金彪馬失前蹄之機,要生擒于金彪。于金彪可急了,刀纂一點地,使足了全身的力氣往下一支,雙腳磕鐙,兩條腿一夾馬肚子,這匹馬噌噌一聲就起來了。原來白云托的袖箭,只是傷了馬的皮肉,沒有傷著筋骨。于金彪兩腿一使勁,只見那馬竹簽子耳朵一豎,尾巴一搖,咴兒的一聲長嘶,向脫脫的營門沖了過去。受驚的馬,怎么也勒不住,于金彪只好咬著牙硬往里闖。他手托半截九耳八環刀,左右翻飛,打砍敵兵,亞賽虎入羊群,驚得無準備的元兵亂成一一團一。脫脫正在發愣,從西吳營中又殺過來了兩員大將,一個紅臉的,一個黑臉的,黑臉的使錘,紅臉的使棍,兩個人越過了脫脫,沖進了元軍營盤,追趕于金彪去了。這倆人闖進營門,掄開了雙錘單棍,一邊追于金彪,一邊撥打元軍,工夫不大,就把于金彪追上了。三個人如同虎人狼群一般,眨眼之間殺得元軍一尸一橫遍地,撞翻了無數帳篷,脫脫營中,人喊馬叫,亂成一一團一。脫脫一看,傷亡太重,再要阻擋這三員猛將,會有更多的人傷亡。便趕緊傳令:“三軍閃開,放他們過去!”本來兵丁們誰也不愿意攔擋他們。這三個人跟猛虎似的,誰惹得起呀!一聽元帥傳令放他們走,那還不容易,呼啦啦立即閃出了一條人一胡一同。這三個人沒費吹灰之力,就沖出了脫脫營盤。他們走后,脫脫趕緊收兵,整理營盤,嚴加防守,暫且不表。

再說元帥徐達,見于金彪他們闖出了連營,也下令鳴金收兵。他回到帥府,眾將皆來參拜。只見徐元帥往帥臺后面一坐,把臉一沉,大喝一聲:“大膽的一胡一大海,你可知罪?”一胡一大海一聽愣了:元帥這是怎么啦?于金彪沒有戰勝脫脫,這氣怎么撒在我身上?不行,得問問他:“元帥息怒,不知我老一胡一有何過失?望元帥明示。”元帥說:“你自己做的事,倒來問我,真是豈有此理!拉下去重責八十!”一胡一大海也不示弱,把臉一繃:“啊,元帥你把事說明白再打不晚。”元帥說:“你在于金彪面前,鼓動是非,無中生有,挑撥將帥不和,已鑄成大錯。本帥今日重責八十,并不為重,倘若于將軍有個好歹,本帥還要將你梟首示眾!”一胡一大海一聽,可傻眼了,嚇得后脊梁直冒涼氣。心想這個元帥怎么這樣神?我在背地里鼓搗的事,怎么都讓他知道了?難道他能掐會算嗎?怎么辦?這頓打是非挨不行了。大汗珠子順臉往下掉。元帥暗暗好笑,又問他:“本帥說的可是事實?”一胡一大海眼珠一轉,趕緊回答:“元帥息怒,是我錯了,您能讓我將功折罪嗎?”元帥說:“你怎么個將功折罪法?”一胡一大海說:“我情愿在您面前討一支將令,去退老太師的大兵,您看怎么樣?”徐達一聽,又好氣,又好笑。原來徐達來到西吳雖然時間不長,但對西吳眾將的脾氣秉性,摸了個一清二楚。如何用人,他心里有本清賬。對于金彪幾次同他翻臉,他知道是一胡一大海從中挑撥,也是因為于金彪太傲氣了。所以這次脫脫來戰滁州,便想借此機會,制一服于金彪,教育一胡一大海,也給脫脫一個下馬威,所以才演了一場賭頭爭印的戲。于金彪一出城,徐達就暗地里把陶然、一江一忠兩個派出去了,告訴他們要保護于金彪,還不能走漏消息。二人會意,帶領一支人馬,埋伏在關廂。于金彪的戰馬沖進了脫脫的營門,他們就跟著闖了進去。元帥一看大事告成了,便收兵回營,要教育一胡一大海,誰知一胡一大海又吹上了,說他能退兵,元帥沒有好氣地問他:“這兵你是怎么個退法?”一胡一大海說:“那還不容易,您只要放我出城,我一見老大師,保管讓他大兵退出四十里去。”元帥一笑:“一胡一大海,你要真讓老太師退兵四十里,本帥為你記頭功一件。”一胡一大海說:“我不要功勞,那玩藝兒沒用。”“那么你要什么呢?”“我要你免去那八十軍棍。”“嗯,只要你能退了兵,本帥免去你那八十軍棍。但不知你此去元營,要帶多少人馬?”“我呀,誰也不帶,就我自個兒去就成。”兩旁眾將一聽,心里這個笑呵,暗說道:這位一胡一老二,不定又玩什么鬼花招呢,備不住是要開小差吧?元帥怎么想的呢?他想一胡一大海為了逃避八十軍棍,要到脫脫那兒當說客。他平時對西吳王是很忠誠的,不會開小差,更不會投降脫脫。脫脫太師是個主張在戰場上見高低的人,他決不會把一個說客,偷偷摸摸地殺了。一胡一大海去元營,不會有什么危險,就讓他去好了。元帥說:“一胡一大海,你可知軍無戲言?”一胡一大海說:“咱老一胡一懂得。元帥你要不放心,我找個保人好不好?”元帥說:“使得。”一胡一大海眼望眾將一抱拳:“諸位,諸位,我老一胡一要去退兵,元帥信不過我,不知哪位將軍愿給老一胡一當保啊?”大伙一聽全搖腦袋了,心想誰給你當保,你長這么大跟誰說過一句實話呀!張嘴就一胡一編。誰要給你當保,那不是自找麻煩嗎!大伙兒誰也不言語。一胡一大海一瞧,這可太難了。我老一胡一在西吳營里呆了這么些年了,怎么連個保都沒人給我當,我這是怎么混的呀?他一抬頭,看見郭英站在眾將行列里,就對他說:“老兄弟,你給哥哥我辛苦辛苦吧?”郭英有心不當這個保,又覺得當著眾將官駁回去,太讓自己這個結拜哥哥難堪了。他硬著頭皮說:“二哥,當可以當,咱們可得把話說到前頭,退了兵你回來;退不了兵,你可也得回來呀!”一胡一大海說:“哎,一定,一定。”將話說完,立下了軍令狀。元帥吩咐開城,守城士兵把城門打開。一胡一大海一個人騎著馬,不帶兵刃,不著盔甲。溜溜達達地就出了滁州城。將官們在城上給一胡一大海觀陣,都要開開眼,看看老一胡一如何退脫脫的大兵。

只見一胡一大海騎在馬上,噠噠噠不慌不忙地往前走,直奔脫脫的營盤。于金彪闖營之后,脫脫營中防守得更加嚴密了,營門外密排著手執馬刀、弓箭、長槍、盾牌的兵丁,好似幾道長墻。一胡一大海騎馬過來,離老遠人家就喊上了:“呔!站住!別往前走了。再往前走,我們可要開弓放箭啦!”老一胡一也不著急,也不害怕,雙后一抱拳,笑呵呵地說:“諸位諸位,辛苦了辛苦啊。千萬別放箭,咱可不是外人。我借您口中言,傳我心腹事。煩你們給我往里通稟一聲,就說老太師的六徒弟一胡一大海前來求見。”元軍們一聽全愣了,張三瞧李四,李四瞧王二,“兄弟。”“哥哥。”“誰都知道咱們元帥這一輩子就收了五個徒弟呀,怎么這兒又出來個六徒弟呢?這不明明是詐嗎?”“拉倒吧,誰有那么大的膽量來這里冒充老太師的徒弟呀?”“我沒聽說過元帥有個六徒弟。”“噢,元帥收徒弟還非得告訴你一聲不可呀,你算哪位呀?”“哎,可也是呀,那就往里報吧。”兵丁傳給旗牌,旗牌不敢怠慢,回到營盤來見脫脫:“報!啟稟老太師,您的六徒弟一胡一大海在營門外求見。”大師聞聽一愣。白云托、蠻子海牙兩個人可氣壞了,上前狠狠地揍了旗牌兩個嘴巴:“你太混蛋了,你在營里呆了這么些年,難道不曉得我師父就五個徒弟呀?從哪兒又出來一個六徒弟?胡說八道,快滾!”旗牌捂著嘴剛要走,太師說:“慢著!”太師想:我這輩子收了五個徒弟:大徒弟徐達,二徒弟張天佐,三徒弟項文忠,四徒弟白云托,五徒弟蠻子海牙,今天怎么又出來個六徒弟?這里邊定有原因,盤古至今,兵不厭詐,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個六徒弟會不會是徐達派來的奸細?這一胡一大海怎么有這么大的膽量,我得見見。他不是要摸我的底嗎?我也順水推舟,探探他的真意,或許還能從他的嘴里探聽出來一些朱元璋和徐達的軍情呢。主意拿定,趕緊叫白云托、蠻子海牙:“你二人跟隨旗牌快去迎接我那六徒弟。”“啊?”倆人一聽全直眼了,急忙上前說:“師父,您這是怎么了?”脫脫說:“不必多間,叫你們去迎接,你們就去迎接,不得怠慢!”兩個人一聽:得,那咱們就接去吧,看這意思,不但去迎接,還得好好地招待呢。沒辦法,兩個人只好跟著旗牌往外走。

一胡一大海一瞧從營內出來兩位大將,雖然身著盔甲,可沒拿著兵刃,一看便知是來迎接他的。仔細一瞧,認識,是脫脫的四弟子白云托,五弟子蠻子海牙。一胡一大海趕緊甩鐙離鞍下了馬,樂呵呵地施禮:“四師哥,五師哥,你們好哇,小弟這廂有禮了。”白云托、蠻子海牙這個氣就甭提了,心說:你算老幾呀?張嘴就管我們叫師哥。兩個人心里頭挺別扭,可臉上還不能帶出來,只好捏著鼻子沒笑強笑地說:“哎呀,不知六師弟到來,未曾遠迎,望求海涵。愚兄甲胄在身,不能還禮,師弟你就快請吧。”三個人并馬而行,來到脫脫的帳外。白云托拴好了一胡一大海的馬,往里邊通稟,脫脫說“請”。一胡一大海在帳外喊了一聲:“恩師在上,不才弟子一胡一大海告進了!”挑帳簾來到帳篷里邊,一伏身就給脫脫跪下了:“恩師在上,弟子一胡一大海參拜恩師。”脫脫一見一胡一大海,就想起了當年在京城菜市口挨過他一頭盔的事,不過今天不能提那個茬兒。脫脫微微一笑說:“六徒弟你來了,免禮坐下。”旁邊有人搬來一把太師椅,一胡一大海謝座。就聽脫脫說:“一胡一大海呀,咱們可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你就說吧。”一胡一大海一看,脫脫還真承認了,這就好辦,故意往四下里看了看說:“師父,我來是為了軍務大事,怎奈兩旁耳目甚多,弟子唯恐走漏消息,與您不利。我看……”脫脫一聽;鬧了半天他是嫌人多,不能直言,那好:“來呀,兩廂人等一齊退下。”脫脫一說叫大家退下,眾將可就不放心了。他們想:誰知道這個姓一胡一的安的是什么心哪?我們要都退出去,他要行刺那可怎么辦哪?可這話又不能說,他們倆眼緊緊盯著太師。脫脫一笑,沖大家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們不必擔心,一胡一大海沒什么能耐,我在武科場跟他打過一仗,知道他除了吹牛撒謊什么也不會,純粹是個飯桶。甭說他不敢行刺,就是行刺他還跑得出去老夫我的手心,你們就放心吧!太師把袍袖一抖,眾將官這才全退下去了。

太師又問一胡一大海:“你說吧。”一胡一大海一瞧別人都退下去了,就剩下白云托和蠻子海牙還在兩邊站著呢。一胡一大海還是不說,瞧瞧白云托,看看蠻子海牙,又搖了搖頭:“老師,您看……這還是不太方便哪。”脫脫一看:噢,對他們倆也不放心哪:“那好,你們弟兄二人也退下去吧。”這倆人一聽,心說:哎呀,師父,您怎么這么信服他呀?我們倆要再退下去,你會有危險的。這兩個人站著沒動。脫脫一沉臉:“給我退!”“哎!”兩個人不敢不從,也退了下去。大帳之中就剩下脫脫跟一胡一大海了。脫脫說:“一胡一大海,這回你有什么軍機大事就說吧。”一胡一大海一笑:“老太帥,我是您六徒弟嗎?”叫他這一句話還真把老大師給問住了。他心里說:一胡一大海這小子真夠缺德的,是你冒充我的六徒弟,進了我的大營,當著眾人你一口一個師父。大伙都走了,你反而又問起我來了。要講真的,我還真沒收過這么一個六徒弟,可是當著眾人,我還真承認了。這會兒你叫我怎么回答呢?脫脫臉一紅,說:“啊,這個……”一胡一大海又一笑:“師父,我是您的六徒弟,這一點也不假,難道說您把當年的事兒給忘了嗎?”一胡一大海的這句話弄得老大師莫名其妙:“當年的什么事啊?”老胡說:“您不知道哇,我一胡一大海是賣牛頭肉的出身,沒什么能耐,就會那么幾斧子,多了不會。當年咱們爺兒倆在武科場還打過一仗呢,您也知底。不過現在的一胡一大海可跟武科場那時候不一樣了。我已經學得了滿身的武藝。跟誰學的呢?就是跟您三徒弟綠袍將項文忠學的。水有源,樹有根,我得從頭說起。自從武科場失散以后,我沒家沒業,無處投奔,就到相州前去投軍。到了相州正好遇見您的三徒弟綠袍將項文忠,他見我儀表非俗,相貌出眾,就把我留在營中。因為我小心服侍他,他也很喜歡我,到后來他就教給我武藝。常言說,得人一招便為師嘛,我當時就跪在綠袍將項文忠的面前,要拜他為師。他說不行,咱們倆的歲數相仿,我怎么能收你當徒弟呢?你要學只管學,徒弟我可不收。我就說了:怎么著您也得收,您教了我這么些個日子,哪能白教哇,您要收下我還則罷了,您要不收我就跪個釘糟木爛,永不起身。項文忠一看我的心太誠了,就說:你要非認師不可,那就這么辦吧:我替我師父再收個六徒弟,這叫代師收徒嘛。我師父一生就教五個徒弟,以后再說什么他也不收了。我跟我師父的感情最好,我再替他收一個六徒弟,他老人家也說不出什么來。我再給他老人家寫封信說說,以后你投奔恩師,再給師父磕個頭,你看怎么樣?我一聽,再好也沒有了,先給三師哥磕頭吧。從那兒起,三師哥就算把我收下了。后來給您寫了封信,這封信您收著沒收著我可就不知道了。三師哥對我不存一點私心,把全套武藝都教給了我。他看我學得差不多了,就要打發我到京城去找您,不想就在這工夫戰事就起來了,原來跟我磕過頭的那個朱元璋從真武頂造了反,打到了襄一陽一城。荊州王古輪帖木貞聞訊后,要用四路人馬攻打襄一陽一城,所以才調我師哥代管一百零八尊紅衣大炮。我三師哥對我說:那你就別去找師父了,先跟我打襄一陽一去吧。我一琢磨也好,救兵如救火嘛。我如果在襄一陽一立了功勞,再去找您不是更好嗎?所以我就沒去。誰料想到了襄一陽一以后,朱元璋手下的能人太多,把四路人馬都給打退了,我和師哥項文忠也落在人家的包圍之中,炮車也叫人家搶去了。怎么辦呢?我師哥一看大勢已去,覺著對不起師父您老人家栽培之恩,他想為國盡忠,為師父盡孝,亮出寶劍就要抹脖子。我一看勢頭不對,要是三師哥抹了脖子,這不使親者痛、仇者快嗎?師父您呢,也就去掉了一只膀臂,我怎么能看著三師哥死呢。當時我就給他出了個主意,勸我三師哥暫時委曲求全。我說,你先別抹脖子,現在一百零八尊紅衣大炮讓人家給搶去了,四路大軍叫人家殺散了,咱倆再一抹脖子,這就等于全軍覆沒。小弟倒有一個主意,可不知道哥哥你愿意不愿意?師哥說,有什么主意你就說吧。我說,咱們哥兒倆不如來個假降,表面上保他朱元璋,暗地里給咱們師父通風報信,這叫:‘身在曹營心在漢’,咱們在朱元璋的營盤里先結一交一一些和咱們投緣對勁的弟兄,慢慢地擴展勢力,等候師父的消息。將來師父不跟朱元璋對敵還則罷了,一但師父要帶兵征討朱元璋,咱們就動手,給他來個出其不意,里應外合,準能打他們個落花流水,說不定還能拿住朱元璋。到那個時候,豈不是一箭雙雕嗎?我師哥一聽這個主意挺好,當時就答應下來。等他們過來,我們倆就坡下驢假投降了。到了朱元璋的營盤里邊,我們哥兒倆就總想給您送個信,就是沒得著機會。我們也只好慢慢擴充勢力。可誰知道,朱元璋手下的人都不好對付,人家對我們這些投誠的人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兩樣來,實際上還是存在戒心。所以我們的勢力一直也沒有興旺起來,可是人家朱元璋呢,倒是打一仗勝一仗,越來人越多。我們在里邊覺著非常孤單,還得想辦法拉人。那么拉誰呢?拉它三干兩千當兵的屁事不頂,要拉就得找個有能耐、頂用的才行。想來想去,我們就想起了的大師哥徐達徐國顯。大師哥行啊,比我們強,要真能把我大師哥拉進來,我們哥兒仨擰成一股繩,那朱元璋就算完了。我們哥兒倆商量好了,準備在朱元璋的面前,保舉我大師哥。說來也巧,到了滁州,那個張玉就病了,這不正是機會嗎?我們一保舉還就成了,第二天,朱元璋就帶著厚禮到廣泰莊去請我大師哥徐達。當時風雪漫天,我心里有事,才討了個隨駕的差使。剛開始我大師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他當然不出頭了。您想啊,您對我大師哥有二十年授業之恩,他又做過元朝的汜水囗,他能忘恩負義嗎?他能一刀割斷師生之情嗎?那朱元璋把嘴皮都磨破了,送的禮物跟山一樣,可我大師哥說什么也不動。朱元璋急得夠戧,后來就打算不請了。我們一看這還行嗎?就偷偷地夜進廣泰莊,見了我大師哥。我說:“大師哥,朱元璋給你這么優厚的禮物,封你這么高的官職,你怎么不去呢?我大師哥說:兄弟,你糊涂哇。他朱元璋不管怎么樣,給我送多少禮物,也沒有師父對我的恩情貴重,二十年教導之恩我怎能忘懷?我要保朱元璋跟師父對敵,我還叫人嗎?你別看以前師父跟我鬧點子別扭,那是恨鐵不成鋼啊,漫說我們爺兒倆還沒撕破臉皮,就是罵起來,我們也是奧嘴不臭心哪。他朱元璋給多大官管什么呀?他怎么說我也不能出去反對師父,天地君親師,師生如父子嘛。我就打算在廣泰莊忍一輩子了。我一聽這話心里特別贊成我大師哥對您的這番意思,我對他說,大師哥你這就不對了,他請你你還得去,你知道內里是怎么回事嗎?請你不是朱元璋的主意,而是我跟我三師哥的主意。我們倆保朱元璋也是假的,是在他的營里頭給師父做個內應,我們倆進營盤日子已經不少了,可是籠絡的人并不多,我們還想多拉點人,越有能耐的越好,最后想起你來,才在朱元璋面前保舉。朱元璋請你是真,可是大師哥你應該假去,只要你到了朱元璋的營盤里就把大權抓過來。你別真給他辦事,要學當年的徐庶進曹營,一計不獻。等著師父多咱攻打西吳的時候,咱們好在里邊做內應,助師父一膀之力,也算對得起師父對咱們的教導之恩了。我大師哥一聽這話,頓開茅塞,恍然大悟,說老六啊,既是這樣,那你就先回去吧,等朱元璋來了,我就跟他去。果真第三天朱元璋一到,還沒等我大師哥說話,達里金兵圍廣泰莊,我大師哥趁這機會,就跟著朱元璋走了。我大師哥到了滁州以后,朱元璋對他挺好,封了個西吳元帥。我們哥幾個在背地一商量,決定第一步先把朱元璋手下這幾個能人給他撥拉倒嘍,咱們就好辦了。得先搬掉他的五虎上將,什么金槍教師梅士祖,神箭小霸王郭英,還有華云等等。最扎手的是于金彪,得先把于金彪治死。我告訴了我大師哥:于金彪這個人好強,愛喝酒,你就下令戒酒,他準生氣,我再一燒火咱們就把他送了。我大師哥第一天登臺拜帥,這于金彪果然喝得醉醺醺的,大鬧將臺。我大師哥就這個臺階把他綁出轅門要開刀問斬。只因于金彪在營中人緣挺好,所以眾將官給他講情的不少。正在這個時候,師父您領兵到了。我大師哥將計就計把于金彪派到軍前和您對敵。他知道于金彪不是您的對手,名為讓他戴罪立功,實際上那是我大師哥故意讓他送死來的。臨來的時候命令他:凡是我們師兄弟只許他生擒,不許叫帶傷。那于金彪可真叫猛啊。他傷了您的四員大將,把我二師哥又給拿住了。為什么他不傷我二師哥呢?那是元帥的命令,他不敢傷。我二師哥到了滁州之后,我大師哥就告訴我們好好招待他,并叫我們把心事都透給二師哥。我二師哥一聽也特別高興,就假裝投了降,他在滁州城里也等著迎接您呢。不過朱元璋的勢力還是不小,大師哥剛進滁州立足未穩,因此不能大刀闊斧地亂砍,怕叫人家看露了餡兒。您的兵來得也太急了。您要晚來,朱元璋的那些大將就被我們削掉更多了。于金彪闖營一走,我大師哥就讓我想辦法給師父您送個信,把我們在里邊的事跟師父說說,別叫師父亂打一鍋粥,小心自己吃了虧。他對我說:要出城別人去不方便,怕朱元璋懷疑,只有讓你去,因為你跟朱元璋在陸家莊就認識,又是磕頭的把兄弟嘛!他不會懷疑你。我假裝派你過營去和師父商議一交一兵之事,你進營之后,就把咱們弟兄的事告訴師父,你再跟師父商量商量,是不是先讓師父把兵退出幾十里地聽聽信兒,容咱們在城里伸展伸展。我說好吧,那么你想讓師父的兵退出多遠去呢?我大師哥說:也不用太遠,退出個三、四十里地去就行。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師父不攻城,我就把朱元璋手下的這群能人們殺個差不多了。完了以后,咱們再給師父送信去,咱們好里應外合捉拿朱元璋。大師哥派我來就是為的給您送這個信。師父您信我的,城里有我們哥兒幾個呢,您就退出三、四十里,容我們一段時間。”一胡一大海說到這里就把話打住了,他要看看脫脫怎么打算。

脫脫這時兩眼盯著一胡一大海,手捋著一胡一須沒有言語。一胡一大海一看,有門兒。我再來兩句,他準得退兵:“師父,您老人家可要當機立斷哪,要不然我大師哥那兒不好辦。您要不放心,就把我留在營盤做人質。”脫脫還是不吭聲。一胡一大海想,夜長夢多,不能多給他時間,就催道:“行不行師父您倒是說話呀,我在這里時間長了,朱元璋會起疑心的。”脫脫微微一笑,說了聲:“好!”正在這時,倉啷啷一陣寶劍聲,白云托和蠻子海牙持劍入帳,厲聲喝道:“好你個奸細一胡一大海,竟敢花言巧語欺騙我師,看劍!”說著一伸手抓住了一胡一大海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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