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浩剛剛恢復身體控制,就迅速閃身至屋外。
不用刻意去尋找,他立刻就看到一位存在感極強的老道士,他手持一把雪白的拂塵,憑空懸浮在丹寶宗之上。
看到老道士的瞬間,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仿佛成了老道士的背景畫。
他就是那樣靜靜的懸浮在半空,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不自覺得向其看去。
“馮掌門,何固于苦苦掙扎,只要你關閉太極百象陣,老夫可以承諾,保你丹寶宗弟子安全離開燕國?!?
“若還執迷不悟,勿謂言之不預也!”
老道士的音色平淡,卻仿佛天地之音,傳遍方圓數百里,回聲震震、振聾發聵。
聲音中帶著莫名的感染力,令人不自覺得信服,猶如聽到了天地至理般。
凡浩神色恍惚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臉色大變。
他咬破舌尖,使用劇痛讓他擺脫老道士聲音的蠱惑。
不知這老道士是何等修為,相隔幾十里,僅僅是普通的一句話,就讓他魂不守舍。
好在聲音的主人并沒有惡意。
老道士口中的馮掌門,凡浩也曾有耳聞。
根據在丹寶宗時聽來的小道消息,馮掌門是丹寶宗金丹境最強之人,只差一步就可踏入元嬰期。
也就是這一步之遙,馮掌門足足等了百年之久,也沒有跨過去。
而太極百象陣,想必就是丹寶宗護宗大陣的名稱。
老道士的聲音落下許久。
丹寶宗內才傳出一個洪亮的聲音。
“馮某作為丹寶宗第三十二代掌門,絕不會將丹寶山脈拱手讓人,還請莫前輩不要強人所難。”
“馮某作為晚輩,自認無法與莫前輩同爭光輝,只有藏身于太極白象陣中,等我宗兩位太上長老歸來。”
說話之時,丹寶宗內飛出一位身穿華麗服飾的中年書生。
正是丹寶宗掌門。
和老道士隔著太極白象陣,遙遙對峙。
說來可笑,如此大型宗門攻伐之戰,真正能左右勝負的其實是人間修為最頂層的一小撮修士。
普通修士在這其中,猶如汪洋大海中的一朵浪花,只能隨波逐流,稍有不慎就可能化為灰灰。
而凡浩站在院子中。
目睹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況。
只恨自家氣運不佳。
以他平時的性格,無論大小麻煩是能拒就拒,拒不掉他就躲得遠遠的。
而不遠處身在萬萬人之上的老道士,在他眼中那簡直就是個人形核彈。
說不定一個爭斗中的余波就將他給滅了。
馮掌門的話音剛落,老道士就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笑容:“馮掌門何必自欺欺人,貴宗兩位太上長老,早已隕落在十萬大山的妖王手中?!?
“太極白象陣護得了你一時,卻護不了你一世,并且你以為一個陣法真的可以阻擋住老夫嗎?”
“識時務者為俊杰,馮掌門還是好好考慮一番?!?
老道士的一番話無疑于掀起軒然大波,哪怕是碧云派的營地內,也響起一陣嘈雜議論之聲。
這些中低級修士只是聽命行事,想來也不清楚丹寶宗太上長老隕落之事。
那可是兩位壽元將近千年的元嬰期修士。
縱然是在敵對狀態,這等大修士隕落,還是令所有修士震驚異常。
丹寶宗內,聽到老道士的話語。
丹寶宗太上長老隕落的消息,只是令馮掌門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就恢復鎮定。
大概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他淡淡說道:“莫前輩,哪怕太上長老不在,但丹寶宗傳承數千年,同樣有數位交好的元嬰期前輩?!?
“馮某早就派人前去邀請,不日便會到來,莫前輩還是早些退去的好?!?
丹寶宗僅聽名諱便可知,以煉丹、煉器為主,更有數位窺得宗師之境的大家。
往日,不論是散修還是宗門修士,總有求到丹寶宗的地方,不管是想煉制丹藥還是想煉制法寶。
其中不乏元嬰期修士。
一來二去,便欠下了丹寶宗不小的人情。
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馮掌門此言不需。
“哼!”
馮掌門油鹽不進的態度,終于激怒了老道士。
他作為一名元嬰期大修士,向來是唯我獨尊,說一不二,哪有人敢對撞。
要不是看在對方也是一宗掌門,他怎會如此和氣的好言相勸。
只見老道士將手中拂塵向天空一拋。
拂塵迎風便長。
雪白絲線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數百里的天空都被遮住,天地憑空灰暗了下來。
只剩下天穹之上,無數雪白的長絲。
猶如銀河落九天!
“落!”
老道士冷冷號令。
銀河落下,宛如天河之水泄露,奔流不息,狠狠撞擊在太極百象陣形成的倒扣巨碗。
無數的絲線猶如長針一般,扎在巨碗上,兩者爆發出劇烈靈波。
一圈圈的靈力波紋在巨碗上蕩漾。
凡浩所在營地的天地靈氣都被攪動,分為兩部分被銀河和巨碗吸引。
一時之間。
竟無法攻破巨碗。
馮掌門屹立在原地,面對天河之水落下般的景象,面色絲毫不變。
從容不迫中帶著強烈的自信。
的確。
以煉丹、煉器聞名的宗門。
自家的護宗大陣,那自然是優中選優,哪怕是元嬰修士短時間內也奈何不得。
而凡浩看著這一幕,更是目露精光,冒出了極大的興趣。
陣法之道竟如此強橫。
可以讓一位金丹期修士,絲毫不懼的面對元嬰。
以后若有機會,定要好好學習一番陣法知識,這可是以弱勝強的絕佳手段。
或者以后自家洞府布置幾套威力大的陣法,不求像太極白象陣一樣可以阻擋元嬰修士,只要能擋住和他同階的修士,那也極為不錯。
不過…
凡浩心中微微一動。
抬眼望了望站在天河之上的老道士,只見老道士面對固若金湯的太極百象陣,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仍然控制著天河之水滔滔不絕的流下。
老道士作為元嬰期大修士,活了幾百年總是有的,堪比活王八。
肯定是城府深不可測,老謀深算、工于心計。
像這種滅宗之舉,必然有極其周密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