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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舊案依稀 疑未了(你不再是將首)

這晚,衛子期走后,因為小皇子的事,她幾乎徹夜無眠。一直睡到午后才起來,跟著又用溫大夫給的湯劑浸浴,在菘藍的幫助下擦好了藥,精神好了許多。

“對了!”殷于歌一拍桌子。

“郡主,怎么了?”

“菘藍,我要去一趟賢醫館?!?

菘藍稚嫩的臉滿是為難,“不行,昨天將軍叮囑了,在郡主身體好之前,不可出門?!?

“那我去豫王府拜會呢?”

“我一定要出呢?”

菘藍去到門邊,打開院門。外面清一色的軍衛,左邊兩個,右邊兩個。

殷于歌表示放棄,又可憐巴巴的望著菘藍,“那,菘藍你幫我找可靠的人把這二百兩銀票送去賢醫館怎么樣?”

菘藍點著頭,“可還要帶什么話?”

“就說我已經沒事,讓他們不要擔心,過兩日我再去看望他們?!?

“好。菘藍一一記下了?!?

說罷她找了個信封將銀票放進去,又囑咐著清遠。見清遠出門,她走到院中,捂著嘴,“慘了!”

殷于歌大驚,“怎么了?”

“昨日郡主回來我驚慌失措,忘了告訴郡主,關夢小姐來找過郡主?!?

“小夢兒?”

菘藍猛點著頭。

殷于歌托著下巴,“可惜我現在出不去,再不然,派人去知會她一聲?!?

“好。”

她又招呼菘藍回來,“還是算了,如今這幅樣子,她必定會擔心?!?

殷于歌在院中趴在桌上,懶洋洋的曬這太陽,又小心的把手臂有疙瘩的地方擋住。多虧了衛子期的強硬,自己很久沒有這么悠閑自在。

不知道他們查案查的怎么樣呢,她又徐徐睜開眼,打算去拿來老醫師的筆記。

“將軍,屬下按照吩咐,一直派人跟著相關人員。調撥了人跟著姚沛初,昨晚,魚兒終于上鉤了?!毙l影俯身回報情況。

衛子期輕笑一聲,“接下來只需要找出動機,便可以翻案。”

“那么,屬下去繼續追查。”

“衛影,辛苦了。”

衛影難得的笑起,“分內之事?!?

湘王坐在一旁,喝著茶,“動機,為什么要王朗非死不可呢?!?

忽然,湘王停下翻閱卷宗的手,嗖地站起來,“本王倒是想起一件事?!?

“云洛兄但講無妨。”

“王朗是蘇家的表親,宗族不在都城,他一路平步青云,直到有了自己的宅邸才搬出去住?!?

“王朗死時二十八歲,蘇筠十五歲…”

又是筠妃?衛子期側耳,仔細聽著。

“二人算是表親關系,據說王朗很疼他這個表妹,平日里蘇筠任性張揚,只要遇到任何問題,他都會出面幫她解決。她十四歲那年生辰,他還揚言說等她及笈之年,會娶她?!?

“而之后,也如你們所知道的,蘇國公將她送進了宮中?!?

衛子期微瞇著眼,“這也不能說明什么,也許只是戲言?!?

“是??墒?,這么疼愛蘇筠的一個人,死后他的家里面,連一樣蘇筠相關的東西都沒有。”

湘王笑著,“當然,我也只是突然想起,不一定和案件有關?!?

“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人。”

“誰?”

衛子期執筆在紙上寫下他的名字,“當日推脫不去執勤的,王岳?!?

“可是按照記錄,他向來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是,所以我們都沒有懷疑過他。而且他與王朗是表親,又與蘇國公走的近,看起來是相同陣營的?!毙l子期挑眼,“但是,昨日一激姚沛初,他就去找了王岳?!?

衛子期揚起嘴角,“他今日休沐,我們去拜會一下他。”

這個他,自然是王岳。

二人攜侍從來到王岳宅前,正好看見他從屋里跨出來準備出門。他不過三十歲,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蒼老了許多。瘦削的臉凹陷了下去,那兩撇八字眉直愣愣的掛在眼上,極不協調。

“王侍郎!”

王岳早已離開城防司,入了戶部。

他一聽見湘王的聲音,面露不悅,卻又無法言說,只好跟著行禮,“臣拜見,湘王,大將軍?!?

衛子期問,“王侍郎今日休沐,準備去哪?”

“去南郊轉轉,這五月天天氣極好?!?

“噢?!?

南郊離都城大半個時辰,只帶一個仆人,連任何食盒,水袋都沒有準備,明顯是在撒謊。

“王侍郎倒有閑情逸致?!毙l子期挑眉一笑,“不帶上家眷?”

“下官想獨自透透風,不行么?”

湘王向前一些,“好像,真的不行了?!?

他眼色微沉,變得嚴肅,又向宅內走去,“本王有話問你?!?

王岳見此,也只好跟著返回。到了大堂,招呼衛子期二人坐下之后,他并不落座,在那站著,時而逗逗鳥,時而踱步。

看得出來,他在竭力掩飾自己的緊張。

“王侍郎,”衛子期手臂支在桌面上,扶額,“你晃得本將,眼都花了。”

“坐下說?!毙l子期冷冷的看著他,滿是威嚴。

王岳這才坐到幾前。

二人對看一眼,湘王緩緩開口,問,“最近我們受命重查十年前的殷家舊案,想必,侍郎有所耳聞?!?

王岳點頭,只盯著茶杯看,仿佛里面有幅畫兒似的。

“王朗遇害當晚,你為何沒有按時到達巡防司?”

“我想,卷宗上寫的很清楚了。我受了涼,就看了診呆在家中睡覺,哪兒也沒去。”

“根據供詞,你看診是戌時,但是案發只是在子丑之間?!?

王岳抬起頭,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子丑之時,我早已入睡?!?

“聽說王侍郎家眷眾多,就沒有妻妾什么的一起入睡?”

“我都說了,當晚我不舒服?!?

衛子期沉聲問,“換個說法。除了當晚門房的證明沒有看你出過門之外,沒有其他的證人顯示你在臥房睡覺?!?

王岳輕哼一聲,“他是我表兄,我們素來關系很好,我有什么理由殺他!”

衛子期修長的食指輕敲幾面,直視他的眼底,“你是沒有。”他轉眸,“可,你背后的人有?!?

王岳嗖地起身,險些碰翻了幾面,“我不知道將軍在說什么。”

衛子期翻過自己手心看著掌紋,也并不抬眼,緩緩道,“實不相瞞,這些日子我們也掌握了些證據。如若王侍郎鐵了心獨立承擔,我們倒也沒有意見?!?

他起身,拍了拍手,“只是,聽說王夫人最近有孕在身,可受不得刺激。”

“我清白,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噢?那么昨夜,姚大人深夜造訪只是為了敘舊咯?!?

此話一出,王岳咬著唇,眼里滿是情緒。他早就說了,讓他別慌別慌,那姚沛初!真是害苦了自己。

湘王也隨著起身,笑道,“那我們就不打擾王侍郎?!?

“告辭。”

出了宅邸,二人走在街道上,衛子期輕笑,“看來我們押注押對了?!?

“還是子期你這招高,誘虎出山。”

“如今,只需要等候便可?!?

湘王抬頭看著天空,方才還是晴朗天氣,如今陰風陣陣,竟還有些冷意。

“誒,對了?!毕嫱跸肫鹱蛉招l驍的叮囑,“太尉說,讓你空了回家里一趟。”

衛子期原本欣喜的臉瞬間變得漠然,湘王問道,“我聽柔兒說,蘇以真近日滿心歡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然決定要娶她?”

“我有的選么?”他勾唇一笑,“既然不是她,娶誰都無所謂。”

湘王試探的問道,“你和于歌…”

“結束了,她已說的那么直白?!?

衛子期幽幽地說,“我如今只希望齊憬然能收起野心。否則,她會受到傷害?!?

如今只有盡快結束殷家案件,交給她更多時間去處理齊憬然的事。畢竟他們在一起這么些年,齊憬然定是有深情的,說不定可以避免這場戰爭。

“我們,后日審案?!?

“那我回刑部讓他們準備。”

衛子期側首問道,“孟慈到了么?”

“今晚到?!?

“好?!?

“多謝云洛兄?!?

湘王輕拍他的背,“嘿,別客氣!”

又走出兩步,衛子期突然想起那件事,“對了,還得麻煩湘王你幫我查一下本月十號至二十號,筠貴妃的行蹤記錄?!?

“這是?”

衛子期神情嚴肅,“等確定之后再告訴你。”

“好?!?

處理完事務回到家中已是晚飯時間,暮霞傾照之下,偌大的前院中植物光彩四溢。在重遇殷于歌之后,他在心中暗自憧憬,不知道她會將院落打造成什么模樣。

如今,已不重要。

侍衛躬身上前,“將軍,老爺來了?!?

“在大堂?”

“偏廳,正在等將軍用膳。”

衛驍端坐,見他進來,只瞥了一眼。

衛子期選了個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下,“娘親沒來?”

“你還記得你有爹有娘!”

“孩兒不敢忘?!?

見衛子期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衛驍的眼底劃過一絲心痛,又給他倒滿酒。

“為何不回家宅?”

衛子期提起筷子,默默的吃起來。“案件太忙?!?

“已經好些天了,查的怎樣?”

衛子期抬眼,“此案與爹爹相關,不方便透露?!?

衛驍聞言,笑了起來,“殷于歌她也是這件案子的利害人,你昨晚往她那跑,就沒透露些?”

衛子期一怔,“與她無關,是我自己去的。我們也沒發生什么,爹爹無需掛懷?!?

“哼?!毙l驍提起殷于歌明顯有些怒氣,“方才還說案件太忙,沒時間回家。”

衛子期此時很焦慮,自從這次回到都城之后,他就感覺與衛驍之間,沒有往日父子的親密。他解釋道,“情況特殊,她生病了?!?

“期兒!你記住,你是與蘇以真有婚約,不是她殷于歌。”

“孩兒知道?!毙l子期盛了碗湯,自顧自的喝起。

“我和你娘親商量過,如果實在喜歡,可以納她為妾。”

衛子期手一抖,湯灑落桌上,三年前她都不愿意,如今她有齊憬然,這更是不可能。

“爹爹不要再說此事,我不會納她為妾。我和她之間,如今沒有關系。”

“那就好?!?

衛驍提起酒杯,一飲而盡,“為父與蘇國公商量過,下月中旬十五。你們二人完婚?!?

“隨意?!?

看他淡漠的眼神,衛驍語重心長的說,“期兒,以真是個好姑娘,容貌家世樣樣不差,又全心全意愛著你?!?

“不要負了她?!?

他又盛了碗湯,默不作聲。

“既然我們與蘇國公是一家人,那么殷家舊案一事,到此為止?!?

衛子期放下碗,眸色微沉,“何意?”

他放下玉筷,神情嚴肅,“意思就是,案可以翻。但是,到此為止?!?

這意思,分明是讓他從王岳這里結案。反之,幕后推手真的是蘇國公。

衛子期悠悠的答道,“若是,不呢?”

衛驍猛拍桌面,立身而起,“為父養大你,不是讓你對著干!”

他繼續說,“你該知道,什么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爹爹自小教孩兒忠孝仁義,人立于世,無愧于心。怎么到了如今,卻要孩兒反其道行之?!?

“從政與行軍打仗不同。不是簡單的認清敵人,殺之后快!”

衛驍在旁邊走了幾步,“衛家在朝堂立足,需要蘇家的支持?!?

“爹爹如今已貴為太尉,還想要什么?”

“自古武將不參政。為父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全靠蘇家鼎力相助,不能忘了恩情。”

說到底,還是利益關系。

“若是孩兒執意…”

衛驍打斷他的話,怒視著,“我不只有你這一個兒子!”

他又向前兩步,“你不會是衛家軍的將首?!?

衛子期黑瞳一縮,看著眼前的這位自己從小敬重的父親。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回到家中,總愛抱起他用胡茬渣著他的臉。笑著說,“期兒,也沒有想為父呀?”

“期兒,今日夫子教授的什么,給為父背誦聽聽。”

“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它有而取之,非義也…”

“那,期兒可知句中之意?”

“殺一個無罪的人就是不仁,不是自己的東西拿走就是不義…”

“那為父考考你,接下來這又是何意:志士不飲盜泉,節者不棲惡蔭?!?

“期兒不知道,夫子沒教過。”

“等期兒長大后就知道了,記住這句話?!?

“嗯?!?

當初踐行仁義道德的父親,如今因為掩蓋蘇國公的罪行與自己爭得面紅耳赤。衛子期別過頭,又坐回座位,飲著那碗湯。

“開堂審案之前,好好給為父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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